第36章 母亲与事业

随着冬的深入，天气逐渐凉冷。这天，曾明的大姐突然出现，像是带来更深一层寒意。不知是否因为父母还是家庭原因，曾明一家人彼此间平平淡淡毫无亲情可言，既无恨也无爱。 “曾明，我这次找你是有事商量。前天养老院打电话给我，说他们没办法照看妈妈，劝我们另选他处。” 听大姐说完，曾明十分清楚妈妈在养老院一定是不招人待见。事实的确如此，养老院没人愿意搭理她，都把她当瘟神一般回避。 “那怎么办？”曾明随意问。 “昨晚，我们三姐妹在一起谈过，没人敢接她回各自家，都怕被她搞得妻离子散甚至家破人亡。有一家郊外的新养老院很好，就是费用有些高，每月要六千。妈妈的退休工资才三千，另三千缺口我们每人每月出八百怎样？”大姐问。 “行，我答应。每月一号我会准时转给你，今后不是特别事情就不用来打扰我。”曾明随口道，心里却是一种说不清的难受。 因为看到赵春苗十分热情与大姐打招呼时，大姐仅仅是淡淡的回应几句。曾明知道，心高气傲的大姐，就像以前看不起在私有小广告公司工作的冯兰一样，内心对赵春苗充满了轻视。看向她离开没有温度的背影，抽着香烟的曾明非常迷惑，是不是这世上唯只有他们一家人才这样呢？ 母爱？父爱？若不是岳父母和老厂长夫妇的关爱，他也许一辈子都陌生。在他记忆里，从小母亲对他不是打骂，就是满脸的乌云密布；父亲呢？除了漠视就是神秘。可就是这么两个怪物，偏偏还厮混在一起组成一个冷冰冰的家庭，并且生下三女一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常言道：子不嫌母丑。是的，若是母亲是一个有温柔、有温暖的正常女人，哪怕她是一个残疾、一个文盲、一个奇丑无比的妇人，他绝对会爱她，就像深爱与敬重赵春苗的父亲一样。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牲畜胡乱交配的产物，所谓的家人也是因为荷尔蒙胡作非为而产生，内心翻涌着一阵阵凄凉的自卑。人啊，你最大的悲哀就是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赵春苗如同看清爱人内心深处的凄凉与自卑，马上轻拥爱抚坐在椅子上的曾明。“曾明，别怕啊，有我呢！” 曾明的妈妈去了新养老院，得知地址的他还是去看望了一次，毕竟血缘是亲的。他只是远远的看着这个母亲，看着她对两位女工作人员高八度的泼骂，一听就属于是无理取闹，这也是她最大的特征。赵春苗知道曾明去看了婆婆，她佯装不知，也不过问。不想增添他心中的烦闷，让他静点好。 订餐厨房已走向火爆，很多社区住户的亲友也加入到订餐行列。物美价廉、真材实料、干净卫生，已深入人心。全天订餐量最高时突破了二十桌，非订餐量随便有十桌以上，还不包括中午六桌学生餐。虽然顾客多次建议，中午和晚上营业时间再延长半小时，但被曾明歉意拒绝。现在，每天买菜也换上两个大菜篓挂在摩托车后面，单是鸭子就需要购买十八只。 因为订餐厨房的热闹和旺盛人气，路过或是散步在这条小路的人日渐增多，使得前面小超市、谢勇的蔬菜店、旁边的理发店和炒货店生意随之看涨。以往被人称为冷清路的小路，也被社区居民改称港澳路。 很多家长见订餐厨房太忙，担心“怪老板”会取消学生餐，得到曾明肯定保证后才放了心。萌萌和燕子中午放学回家必会主动帮忙，程晓曼也是如此。如果是下午回家，曾明绝对不许女儿帮忙，全都去蔬菜店做作业学习。对读高三的儿子更是不许他插手，除非是节假日。 火爆的生意并没让大家感觉到很累，只是工作时间延长了一点。每天晚餐忙完，便开始准备明天的干锅鸭和特色肥肠火锅菜，第二天上午再做红烧肉和红烧牛腩。往往是火锅菜刚做好，就会有人买走几份做宵夜或是明天吃。 因物价上涨原因，订餐厨房的菜价与外面酒楼餐厅的价格差别不大，但深受欢迎。因为这里每道菜的份量都是实打实的，且品质不变。不像酒楼餐馆的火锅菜，通常用黄瓜、洋葱和土豆等打火锅底，变相的以次充好、以假乱真。为了不让肥肠缩水减量，加工时往往不久煮、不油爆，使得肥肠带有浓厚腥臊味。至于红烧肉里面的土豆或是胡萝卜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根本无法与订餐厨房相提并论。 炒菜也是如此。比如说辣椒炒肉，往往被顾客说在订餐厨房叫辣椒炒肉，在外面就叫辣椒找肉了。曾明从不跟着顾客起哄诋毁别人，反还劝导他们多多谅解。开一家酒楼餐馆，不说装修和设施投入巨大，就是每月房租水电和人员工资都是一笔可怕的开支。这年头都不容易，能包容的还是尽量包容好。 只是对那些用“水货黑货”做食材的店家，曾明听说后只得保持沉默，他还能说什么呢？倒是众顾客对他的说辞与真实表情极为赞赏。话说同行如敌，而曾明不仅没趁机贬低同行，反还客观公正的为对方说话，突然发现这个怪老板其实还蛮可爱的。 十一月份的收入越过了一万，这让曾明吃惊不小，没想到好的结果远超评估。赵春苗只收他九千，鼓励曾明存点私房钱。说男人身上没钱不好，有时会很没面子，还说他那十二万只交给她十万即可。曾明的冬衣鞋帽全被赵春苗准备好，略感不满意的衣服皆被清理放在一旁打算送给谢勇或是龙富粮。 蔬菜店的月收入同样有所突破，加上胡秀兰每月一千，已有四千多了。关键是两人基本上没什么开销，吃穿都靠哥嫂解决，就连燕子在学校需要交纳的费用，也被曾成坤全部包揽。鉴于儿子已读高三，曾明和赵春苗常在晚上先回小区家看看儿女们的学习情况，顺便给他们补足牛奶、水果和健康零食。曾成坤像是没什么变化，像往常一样轻松自在，也不会忘记给两个妹妹辅导学习。 兄妹三人的感情愈加深厚，天天一起上学放学，远胜过普通的亲兄妹。琴琴只能请求晓曼阿姨在周末时，去家里接她出来团聚，让黄娟在惊讶与欣赏中认识了程晓曼，对她绝对信任。 程晓曼现在总是抱怨哥哥，以前条件好时干嘛不买三室两厅？不然妈妈也可以和她一起来。这可怪不得曾明，只怪以前开发该小区时，所有三室两厅住房都是建在朝向不好或是临街地方。好不容易盼到修建一栋朝向好的三室两厅，哪知刚建好基础就被叫停，因为新规划的洞庭大道东延伸线要经过此地。只好买了最大的一百〇一平米的两室两厅，在装修时用矮柜在客厅隔出一间榻榻米，算是三室两厅吧。 关于赵春苗目前的家院，曾明倒是有了一个新想法，觉得今后重建成一栋三层楼房很好。良好的愿望，自然需要大量的金钱来实现，所以现在应该以赚钱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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