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一年多来，负面影响确实可怕，以前热闹非凡的社区街道变得行人稀少、冷冷清清，仿佛还处在严控之中。 白兰小区的门店经过几波开张和关闭，最后仅剩下兄妹糕点和夫妻俩开的快餐店。这边的炒货店也深受其害，生意一落千丈，若不是曾明动员大家关照，多吃点花生瓜子，早就倒闭了。 前几天，大家发现快餐店旁边最大的那间门店，又新开一家便民服务店。随便在社区走走，映入眼帘最多的就是门店转让和房屋转让。就连家院旁边，也有两户人家转让多日未果，曾明和康永建还看过几次，因价格过高而放弃。 曾明发现，医药行业并未因疫情而出现火爆，非典时期排队买药现象没有重现，仅仅是比平常多了一些顾客。顾客主要以公务员和国有企业员工为主，普通市民寥寥无几，似乎漠不关心家人和本人的健康了。 订餐厨房倒是未受到过大影响，只要未出现疫情反复，生意随便要好于同行。最近，经常有顾客好奇进入厨房查看佐料和高汤，还提出是否有什么精和什么调味素问题。胡秀云和梁木他们不明所以、无法回答，任由他们自己看、自己尝好了。 每次检查一大铁桶高汤，全是固定每天由六根大棒骨加两截脊骨和墨鱼丝熬成，皆放心离开。不知是什么市场效应推动，订餐厨房在萧条期间反其道愈显火热，与四周冷清的同行相比宛如鹤立鸡群、独放光彩。后来大家才慢慢反应过来，这是消费者高度信任的体现，现在光顾订餐厨房的新顾客几乎占有一半比例，皆属于慕名而来。 这晚回家时，曾明被邻居老赵截住在院门前，他是来推销房子和院子的。早在二〇〇五年时，他们兄弟四人本是想修建一栋四层楼房住在一起，后因老二和老四变卦，老大和老三只得改建为一栋二层楼。楼房占地约150平米，院子有180平米左右，绿化还过得去。 曾明前几月之所以没兴趣和他深谈，主要原因是兄弟俩咬定180万转让。又通过赵春苗了解到，他们家以前也曾欺负过赵春苗父女俩，赵春苗守寡期间，赵家两个女人都辱骂过赵春苗母女，他弟媳还向院里泼过一次狗血，说是为了辟邪。再想起建房时与他商量，两家之间的过道各占一半被拒，曾明才没考虑帮他们一把，由着两兄弟为债务缠身、生意败落去焦头烂额。 赵老大递上一支烟，对曾明夫妇汗颜道：“曾老板、春苗，我承认过去我们一家人对不起你们，不仅没帮过你们家，还起哄跟着别人踩了几脚。还有就是你们家建房时，我是有意为难你们，今天就当是我赔罪了。 我和老三的涂料厂已被银行清算，我们两兄弟现在除了这栋房子和院子，什么都没了，外面的欠账全打了水漂。我们三兄弟和老二商量好了，卖了房子就去浙江他那边重新发展。你也知道，都半年了也没有结果，老四上个月亏本卖了房先去了浙江，我们很可能会移民国外寻找出路。” 曾明莞尔一笑，说：“门路挺多的嘛，都考虑到出国了。” 赵老大一时语塞，停顿一会有点难堪说：“曾老板，别的我就不说了，今天来就是想确定一下，你会不会要我们的房子。我和老三知道一时难以脱手，加上现在的房子多如牛毛，房价大幅下滑，前景更是堪忧。这样吧，你如果觉得适合购买，不如你来开个价供我们兄弟俩参考。” 针对赵家的房子有十七年之久，中途未做装修，曾明按照现在二手房行情和未来趋势，做了一个随意估价，那就是120万可考虑。 赵老大听闻忍住惊喜，故装犹豫说和老三商量商量。曾明看破不说破，由着他装腔作势，反正家里不急着要房，成不成无所谓。 次日上午，曾明安排完工作便去了龙富粮家。尹佳现在很想拥有一个见习苗圃，龙富粮家不远处大堤下方村道边，有一片二十多亩凹凸不平的荒滩地，如果将其租下改造一番，完全可以建成一个苗圃。 曾明再次看了看一会现场，随后去了村委会，看看有没有可能租下。村长和村支书刚好都在，得知曾明为此事而来村长格外热情，亲自陪他去了现场。到达后，村长告诉曾明，这片土地属于以前未改造完工的河滩农田，实行承包制后一直荒废至今，后来有人在此种过杨树，但效果很差，最后都死掉了。 这片滩地以石砂为主，改造难度较大，提醒他多多考虑清楚。如果租下作为苗圃，投入实在过大，村里都不好意思收租金。曾明觉得言之有理，认为应该叫尹佳过来看看为好。如果她喜欢，投入大点也没关系，只要有利于孩子的未来发展，花点钱又算得上什么呢？现在的条件又不是不允许。 中午，孔思雨和姜伶俐开车将尹佳送来。令曾明意外的是，尹佳非常满意该地方，甚至喜欢这里大小不一的石头，还说越多越好。她恳求伯伯帮她租下，所有费用算是她暂时借贷，今后一定会连本带息归还。 “伯伯，我表哥家的苗圃明年十月份到期，他正愁没有新地方呢，我现在就叫他过来看看。” 见她们三姐妹上车离开，曾明电话通知村长下午签订租赁合同。 才过半小时，沃尔沃就返回了，直接停在前方村道现场处。年轻人就是心急，尹佳和表哥陆晟当即做了一个大概规划。在交谈中，大家才知道陆晟是尹佳舅舅收养的孩子，省城重点大学车辆工程专业毕业，因没找到工作回家务农。 综合谈话内容，曾明知道完成该小型园林场的建设怎么都要40万投入，看到兄妹俩都热衷于此地也无所谓了。下午的协议签订很顺利，考虑到乙方投入较大和租赁地实属于荒滩地，每亩年租金仅为一百元，租期为60年。也就是这个下午，感动的尹佳正式叫曾明为爸爸了。 尹阳和秦淑贞因为女儿这件大事凸显不安，除了慌乱斥责女儿和陆晟几句，也说不出其它。正直善良的普通人得到帮助时，流露出的往往是感激所掩盖的自卑，他们也只有自卑。 陆晟是第一次来，因很受大家喜欢晚餐后被邀请来家。宋碧莹的眼光是非常犀利准确的，短短几分钟时间便对陆晟给予满意的肯定。倒是腾飞“心生邪念”，明里暗里蛊惑陆晟不如去腾达集团工作，但皆被陆晟巧妙婉拒。 时间已晚，由冯涛开车送陆晟回家，曾明背着娇欢的娟娟，随赵春苗、程晓曼、冯燕、熊子吟和刘思远出来相送，也想去公园散散步聊聊旁边房子的事情。赵老大见这边有动静，马上和老三过来寒暄。 兄弟俩都知道，现在赵春苗家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他们哪怕是没出现窘境也远不及对方了，这就是时过境迁。 “曾老板、春苗，这么巧，我俩正要回信给你们呢。”赵老大恭维道。“曾老板，我们确实急于卖房，就按你所说的120万成交，你们看行不？” “我们家才修的新三层楼房，谁说要买房了？再说你们家的楼房又不怎么样，十多年了也没装修，看上去和旧房子没多大差别，围墙修得也是马马虎虎，大门都锈得不像样了。如果是我的，我卖120万给你，你们兄弟俩会接受吗？” 这应该是赵春苗第一次为难他人，想起小时候父女俩经常被他们一家人嘲讽欺负，还有守寡时期对她们母女的冷漠刁难，赵春苗哪会有好语气。 见赵春苗心有怨恨，曾明只好对兄弟俩表示遗憾，说赵春苗是家长，他只能听她的。刘思远也是按捺激动，在一旁扮演吃瓜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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