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头说了，头一年，叫‘珊珊一号’，第二年就叫‘珊珊二号’，我们又接着种了一年，那就不是‘珊珊二号’了，我们再起个名，毕竟东西是咱种出来的，是这个理不？”</p>
大家一听，不明觉厉，是这个理，没毛病。</p>
“对对对，村长说的在理。”</p>
“我就说嘛，还得是咱村长，这么些年村长干下来，去镇上开会也不是白去的，见的世面多了去了，顾正义毛都没长齐捏，他懂个锤子。”</p>
“还上法院，让他上好了，反正啊，老汉我今年肯定要全种‘珊珊二号’。”</p>
“啥‘珊珊二号’，我们叫‘黑石崖号’。”</p>
老村长磕着烟袋锅，点头说：“对，就是‘黑石崖号’。咱爷们不认识什么‘珊珊二号’。”</p>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p>
尤其是郭刚，脑子转得快，招招手示意大家听他说：“今年我们不光是要种，还得多种，每家每户都要种。”</p>
“种子嘛，能卖多少卖多少。让附近村的人也种。”</p>
“来年丰收了，村里再组织卖种队，到其他镇上去卖种子。”</p>
“种的人越多越好，我就不信了，顾正义那鳖孙能去告。这么多人，他告谁？告的过来吗？”</p>
“真要上了法院，我们就说‘黑石崖号’跟‘珊珊二号’没啥关系，他还能让种子说话认祖宗？”</p>
村民们纷纷点头称赞，说这个法子更好……</p>
回到福利院，顾正义叫来苏珊：“‘珊珊二号’你也别种了，以后都别种了，全都装起来，压成燕麦粥。”</p>
苏珊瞪着懵懂的大眼睛，奇怪的打量顾正义：“爸爸，为什么不能种了，如果再杂交几次，有可能会出更优质的品种，而且我发现，‘珊珊二号’比一号抗旱抗伏倒的能力更强……”</p>
“行了，我说不能种就别种了。不光是你，所有人都不能种了。这个种子，以后就当它不存在。”</p>
顾正义说的斩钉截铁，他极少用这种口吻对苏珊说话。</p>
苏珊向后缩了半步，唯唯诺诺的不再说话了。</p>
庭审现场，原告席，苏珊眼里憋着泪，她清楚的记得，顾正义有多霸道，非但不让她继续改良“珊珊二号”，还把所有的麦种全都销毁了。</p>
“多少年了，我始终想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苏珊颤抖着嗓音说。</p>
“从那之后，你不让我碰燕麦的任何品种，就是不想让我知道真相，不想让我看清你的真面目。”</p>
旁听席有人问：“苏小姐，那你后来是怎么知道顾正义将你的杂交成果弄到国外的？”</p>
“纸怎么能包的住火。”苏珊擦了把眼泪，看顾正义的眼神失望已极。</p>
“无论你怎么做，都不可能消除掉‘珊珊二号’所有的种子，就算你把所有人都告了，就算你铲掉了每一寸土地，也不可能把每一粒种子全都消灭。”</p>
“你消灭不了的不仅仅是种子，还有人们的记忆。”</p>
“前年我作为交换专家到ad国做技术交流，我发现ad国大面积种植着高产燕麦。当听到亩产二百五十公斤时我就开始怀疑了。”</p>
“后来，我从ad国带回来一点燕麦，又在黑石崖村民手里拿到了多年前留下的‘珊珊二号’，这一切我都没告诉你。经过技术分析对比，我万分肯定，他们二者之间有传承关系。”</p>
珊珊突然放声痛哭，情难自已的大吼：“顾正义……呜呜……爸爸……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p>
“为什么你一边对我好，一边又这样来伤害我……为什么……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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