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叶提着大包小包的回到家里,朱瑞霞正好在一楼休息,看到他提着这么多东西回来,忍不住问道:“你从哪里拿的这么多东西”? 李叶把手提袋放到沙发上:“我给同学补课,他爸妈送我的”。 朱瑞霞打开手提袋,发现里面全是衣服鞋子:“这么多东西,还都是大牌子,不便宜啊!他们怪舍得”! 朱瑞霞把衣服拿出来,凭借手感就知道这些衣服鞋子便宜不了。 “你帮你同学补课,提高了多少分”? “几十分”。 李叶拿起一双鞋子,把脚上的鞋子换下来。 朱瑞霞看着他走了两步:“穿着怎么样,挤不挤脚”? 李叶点了点头:“正好”。 朱瑞霞很自然的脱口而出:“正好就行,先脱下来吧,放着过年再穿”。 李叶听的心里一寒,而后默不作声的换下鞋子,重新穿回原来大了一号的鞋子。 买这双鞋的时候,李仁全和朱瑞霞原以为李叶还会长个子,所以特意买的大了一号,省的浪费。 可惜,李叶从读初一开始,就没再长过个子了,全家就他最矮。 现在穿的这双鞋子,夏天捂脚,冬天冻脚,唯一优点就是防水。 把新鞋子重新装回鞋盒里,朱瑞霞拿出新衣服想要李叶再试一下。 “你再试试这些新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李叶伸手推开了:“不用了,现在身上的衣服正合适。” “你把这收起来吧,我有事出去一下”。 说完,李叶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朱瑞霞在后面喊道:“你去哪里?试试衣服再走”。 李叶没有回应,骑着自行车飞快走远了。 “他哪里来的新车子”? 朱瑞霞皱着眉头望着李叶远去的背影,过了一会才转身返回店里。 李仁全正在地下室做卤食,他看到朱瑞霞提着大包小包从楼上下来。 “我听到李叶回来了,人呢”? 朱瑞霞绕开地上的铁锅:“又出去啦”。 李仁全指了指她手中的手提袋:“这都是李叶拿来的”? 朱瑞霞点点头:“是,他帮同学补课,他同学爸妈送的衣服鞋子”。 李仁全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挺好,他也正好该换衣服鞋子啦”! 本来李仁全还打算下午带李叶去买衣服鞋子,现在看来用不着了。 朱瑞霞提着手提袋走进卧室,没一会就空着手出来了。 李仁全看着她空手出来,语气无奈的说道:“你怎么把他的衣服鞋子,拿到咱们屋里啦?你给他送过去,他好穿啊”! 朱瑞霞蹲下来收拾莲藕:“他的衣服鞋子还能穿,这些都是新的,过年再给他穿”。 李仁全不可置信的看着朱瑞霞,嘴角不停的抽搐:“你刚才这么跟他说的”? 朱瑞霞头也没抬:“是啊!他同意啦”。 李仁全突然感到无比愧疚,既是对儿子,也是对妻子。 这些年生意不好,没赚到什么钱,让媳妇跟着过苦日子。 媳妇节俭持家,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结果媳妇节俭惯了,忘了该怎么花钱了。 哪怕现在赚钱了,她都习惯性的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甚至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如此,节俭的甚至有些苛刻。 “媳妇,咱家有钱啦,不用再这么省着啦”! 李仁全的声音很轻很柔,这是两人结婚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用这么轻柔的语气说话。 朱瑞霞听的愣住了,抬起头来望着泪流满面的李仁全,过了半晌,她手里的莲藕坠落在地上。 “仁全,你咋啦”? 李仁全猛的伸手把朱瑞霞搂在怀里,在她耳边喃喃的说道, “媳妇,这些年苦了你啦,也苦了咱儿子啦,是我没用啊”! 朱瑞霞也跟着心酸的哭了起来。 “不怨你,你也都是为了咱家,真不怨你。你也辛苦赚钱啦,只是没赚到钱,别哭啦,你哭的我难受”。 李仁全泪如雨下:“我……我……没用,苦了你跟儿子啦。媳妇,以后家里钱都给你管,别省,想花就花”。 朱瑞霞擦着眼泪:“哪能想花就花,儿子不得要读书要学费,还得给他攒钱买房子娶媳妇,哪样不花钱?” “以后还得拼命赚钱才行,钱也要省着花”。 李仁全用力点点头:“以后我拼命赚钱,给儿子攒钱买房子娶媳妇”。 朱瑞霞轻轻拍了他一下:“不用你那么拼命,儿子还在上学,娶媳妇还早着呢”! …… 另外一边,李叶飞快的骑着自行车,赶到苏城别苑小区门口,正好看到门卫在跟收破烂的聊天。 眼见门卫从收破烂的手里接过几张零钱,收破烂的推着李叶原来的那辆自行车,正准备往三轮车上装。 “师傅,麻烦等一下”。 李叶猛的一捏刹车,自行车在地上留下一条黑线,吱呀一声,停在门卫和收破烂的旁边。 “师傅你好,我用这辆自行车跟你手上的车子换,这辆自行车归你了,你把你手里的自行车给我”。 收破烂的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李叶,觉得他指定有病! 门卫疑惑的看着李叶,指了指收破烂手里的自行车:“你这辆自行车不是不要了吗”? 李叶礼貌性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还要,不过这辆自行车我不要了”。 他扭头看向收破烂的,拍了拍手中的新自行车:“我用这辆自行车跟你换,你不吃亏”。 门卫一听,赶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把钱退给他,你把自行车骑走就行了。” “这自行车本来就是你的,我听业主说你不要了,我才帮着处理的”。 李叶摆了摆手,正色说道:“交易达成,不得反悔。人家辛辛苦苦跑一趟,不能白跑,总得要有钱赚”。 李叶把新自行车停好,然后从收破烂的手里接过旧自行车,打开车锁后说道:“车子我留给你了,走了”。 望着李叶远去的背影,收破烂的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过了半晌,收破烂的看着门卫问道:“他不会有病吧”! 门卫望着李叶的背影,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烟,他感觉李叶更有礼貌了,笑起来也更冷了。 门卫扭头对收破烂的说道:“他跟你换你就换呗!你又不吃亏”。 收破烂的还是不太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谁能这么脑残,用新自行车换快没人要的破自行车。 他一脸警惕的看着门卫:“你们不会搞什么仙人跳吧?这自行车我不要了,你把钱还给我”。 这辆新自行车,少说也值个几千块钱,够立案的了。 为了以防万一,收破烂的也不敢要这辆自行车,他怕被人做局。 收破烂的人微言轻,活着已经不易,更不敢随意占别人的便宜,尤其是有钱人的便宜。 门卫想了想,把手里的钱还给了收破烂的。 然后推着新自行车,转身走进苏城别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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