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他由衷的说了一句。 小太监似乎很欣喜找到了能说话的人,看了看四周,悄悄递来一瓶药:“二位小哥,这个拿着,敷一敷你的脸上,很快就好了。” “我叫小寿子,是延庆宫的人。”他很热情,自报家门。 关宁示意余地龙收下,而后默默将他背后的酒给抱走了一坛。 “没事的,小哥,我习惯了,我搬得动。”小寿子露出微笑,看起来很开朗。 关宁笑道:“你倒是个有人情味的人。” “怎么这么年轻就进来了?” 闻言,小寿子笑的更开心:“小哥,皇宫里面吃的好,住的好,只要不犯错,也不会挨太多打,有什么不好的?” “我八岁的时候,差点就饿死了。” 闻言,关宁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可能他刚刚入宫,还没有彻底意识到这里的残忍。 一来二去,搬运货物和酒水的过程中,二人渐渐熟络。 关宁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庆公公,而后低声打听:“对了,小寿子,我跟你打听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啊,只不过我刚来,对这里也不是很熟悉。”小寿子绝对不是那些阴暗冷血的太监,还保持着入宫前的开朗和善良,非常难得。 关宁道:“你知道一个叫福公公的人么?” 此人被刺萧长河,陷害他和雅嫔,关宁是非杀不可! “知道,知道啊,那可是宫里的大公公,位列监丞呢,是我的梦想!”小寿子崇拜道。 “他在哪?”关宁再问。 小寿子道:“今夜在未央宫里面当职。” 说着,他表情隐晦:“原本这份露脸的差事是庆公公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福公公给抢了过去,所以庆公公心情不好,刚才打骂了你们。” 关宁和余地龙对视一眼,未央宫里面当职?这要暗杀掉的难度可就高不少了。 “具体呢,具体在哪?” “好,好像是在未央宫的偏殿,管理肉膳。”小寿子道。 得到具体位置,关宁的眼睛掠过了一丝锐利,仿佛是死神的镰刀开始要舞动了。 “多谢。” “小哥,不用,咱们是朋友嘛。”消瘦的小寿子笑道。 关宁不知道说什么,二人只是萍水相逢,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第二次了,但出于感谢和同情,他决定帮小寿子一把。 “想去后宫娘娘的宫里当差么?” “想,想啊,后宫的活儿要轻松的多。”小寿子眼睛冒光。 “两天内,你会收到调令,不用在这个脾气不好的庆公公手下做事了。”关宁看了一眼他的手腕,显然也被抽过的。 “啊?”小寿子愣神,猝不及防。 等到他想要问关宁什么的时候,关宁和余地龙却不知何时已经悄然从原地消失,犹如鬼魅一般。 小寿子震惊,人呢? 看着四周忙碌的太监宫女,他陷入了自我怀疑,刚才他不会是在跟鬼说话吧? 殊不知,他的命运即将因为他的一丝善意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离开外围,关宁沿着长廊轻松潜入了未央宫,这里虽然有着大量禁军把守,但宾客太多,太监宫女也太多,他们根本不可能一一询问,最多就是站岗罢了。 一进入未央宫内部,关宁就被震撼,奢华,盛大,难以描述……九龙绕柱,嵌满玛瑙,头顶照明的不是灯笼,而是夜明珠。 连未央宫的台阶都是由汉白玉做成,稀世罕见。酒席一路从未央宫的内部排到了广场上,按身份地位而定。 华服锦绣,耀眼璀璨,乃是武朝地位的最高点,其大场面一度让余地龙瞠目结舌,闻所未闻。 但这些,对于关宁来说都不重要,他也不羡慕这穷奢极宴,他顺着人流,一路找到了管理肉膳的偏殿。 这里炊烟四起,上千名太监在一起做膳,熊掌,虎鞭,未成年小鹿肉等,不胜枚举,全是难以想象的好菜。 “快点!” “快点!” “小鹿肉还要多久,还要多久!” “第十三道肉菜,怎么还没有出来,陛下已经在等了!”尖锐的催促声显得很着急,在偏殿中是那么的清晰可闻。 “福公公,马上,马上,在装盘了。” “都给本公公麻利一点,不许出错,本公公今日若能得到赏赐,就让你们每人轮番休息一天,若是闯祸,本公公活扒了你们的皮!” 一名年迈的老太监手握拂尘,带着人游走,不断催促,不断训话,上千人对其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藏身在人群中的关宁锁定了他,得来全不费工夫:“福公公么?” “世子,怎么做,我去吧?”余地龙跃跃欲试,眼中有着杀机,他有自信在上千人的眼皮底下,让福公公直接翘辫子。 关宁摇头:“我们出宫之前,不能让人发现死人了。” “这样!” 他低声在余地龙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余地龙点点头,而后二人分头行动,关宁率先消失在偏殿,而另一边,余地龙则冲向了福公公。 “报,福公公,外面有人找你。” “谁?不见,没看到本公公正忙着吗?”福公公不耐烦道,正眼都不带看的,毕竟只要他今天表现好,奖赏升官那是妥妥的。 “回福公公,他自称是李密。”余地龙按照关宁教的一五一十说。 顿时,福公公一凛,脸色明显不一样了。 “人在哪?” “就在外面的荷塘边上,说是有要事找您。”余地龙始终低着头,热火朝天的肉膳偏殿都在忙碌,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福公公咬牙,看着马上又要上菜了,一咬牙:“你们几个,替本公公上菜,万不可出错,本公公去去就来。” “其他人,不要跟着。” “是!” “……” 偏殿靠西,这里属于未央宫,当相对安静,月光如洗,荷塘月色,好不撩人,只不过这皇宫的水透着一丝冰凉。 福公公手持拂尘,急匆匆赶到了这里:“李密大人?” “李密大人,奴才来了!” “您在哪?” 他接连呼唤了好几声,但均没有人回应,甚至原本应该在这里当职的太监也不见了踪影,总的来说,安静的可怕。 “恩?”福公公忽然目光一闪,继而勃然大怒。 “混账东西,你是谁?你怎么在这,还敢偷吃御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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