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展览、送面具、要签名，没有哪一样不是直白地送到他面前。</p>
他的手还被宫丞的大手抓着，像被抓住后颈肉的猫，脸冒着热气道：“开心。”</p>
男人说着话，将他的手完全包裹住，轻轻在他手背上摩挲了一会儿，又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插入自己的指缝里，玩具似的，慢慢把玩。</p>
这姿势并不令人有强迫感，反而令郁南有种被呵护的感觉。</p>
车子中央的挡板早就升了起来，这是一处私密的空间，又令郁南感觉到危险。</p>
他变得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了。</p>
他直觉要发生点什么，可又说不清楚。因为除了与他十指紧扣，宫丞没有其它出格的举动。</p>
若是覃乐风在的话，或许可以替他分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比如，这算不算是一个约会，又比如，这算不算是一次牵手。</p>
郁南搞不清楚。</p>
路旁一闪而过的霓虹灯照得男人的侧脸忽明忽灭，隐隐有一点点烟草气息，或许是刚才在会场的吸烟区沾染上的。</p>
郁南不自觉看他的侧脸，脑子里乱七八糟，什么展览、什么余深都忘得差不多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紊乱的心跳里，思维在艰难地运作。</p>
“开心就好。”宫丞道，“不算我白费力气。不过你要是喜欢弹钢琴，我们还能在音乐会睡一觉。”</p>
要是喜欢赖床，那就没什么比这个更好。</p>
昨天刚从国外回来，加看了一天展览，他有些累了，单手靠在车窗上，长指按着太阳穴。</p>
这种话对郁南来说太热情了，简直就是情话。</p>
他羞赧，又觉得有点刺激：“在音乐会上还是不要睡觉了。我妈妈说他们剧团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其实连观众挖鼻孔都看得见，每个表演者都最喜欢认真的观众。如果在音乐会上睡觉，乐团的人肯定能看见，他们会觉得自己不被尊重。”</p>
宫丞失笑：“我在下面，他们不敢。”</p>
男人平时都很有威严，许是很少露出笑容，因此眼角显现出些微纹路：“你要不要陪我去？”</p>
郁南心中一跳，把脸侧向另一边。</p>
差点就答应了。</p>
他真的好喜欢宫先生啊。</p>
*</p>
“郁南，楼下有人找你。”</p>
郁南面红耳赤，脚步虚浮，还没进到宿舍门，就有同学来喊。</p>
他下了楼，路灯下停了一辆油光锃亮的黑色汽车，漆面反射着看起来就很贵的光。那车和宫先生那辆有些像，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宫先生叫司机倒回来了。</p>
车门开了，一只穿着黑色皮鞋的脚先放了下来，然后露出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p>
对方面容清隽，眉目淡然，看到郁南有些怔忡，面露讶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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