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赧然，不经意间放松了许多。</p>
“难怪刚才在地铁上总是有人看我，来餐厅后那个小哥哥也总是看我，他们只看不提醒是怎么回事。”</p>
他喃喃道，还有点不乐意，那些人怎么有点坏呢。</p>
其实他是怪自己来时太兴奋了些，在地铁上也光顾着发呆，都没从玻璃反光处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仪容。他好像每次和宫先生除了工作外的见面都是狼狈的，要么就打架，要么就穿错衣服，今天干脆连脸都没洗干净。</p>
“我平时不是这样的。”郁南为自己辩解。</p>
宫丞不置可否，只道：“他们看你不是因为颜料，是因为你本来就值得看，你不明白？”</p>
说这话时，宫丞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眸底一片幽深，似乎在证实这句话。</p>
郁南哑然，静止片刻。</p>
他到底已有十九岁，自然明白恋爱意味着什么——除了接吻，还有更亲密的事情可以做，可是他连当着宫先生的面去游泳都不敢，又怎么能做到那种地步呢？</p>
“我不是很喜欢别人看你。”宫丞道。</p>
郁南想起了不知从哪本书上看见的一句话“人的一生总会遇到这样的时候，你的内心已经兵荒马乱天翻地覆了，可是在别人看来你只是比平时沉默了一点，没人会觉得奇怪。这种战争，注定单枪匹马。”</p>
倏地，他为自己感到了悲哀。</p>
孤独席卷而来，因为这世上好像没有人能替他分担那密不可谈的痛楚，连宫先生也不行。覃乐风说，如果宫先生真的喜欢他，就不会在意。</p>
他犹豫，想要将隐瞒的秘密和盘托出。</p>
不多时，他睫毛动了动：“宫先生，其实我——”</p>
“好了。”宫丞扔下餐巾，“以后不要这样，不管是签名颜料还是别的东西，我都不喜欢出现在你身上。”</p>
郁南话说了一半被打断，有点不吐不快，可是积攒起来的勇气像被当头拦截，他不得不急迫地问：“那、伤疤呢？”</p>
宫丞闻言看了下他额头上那个愈合的小伤口：“我也不喜欢。”</p>
郁南没说话了，一时怔忡。</p>
宫丞随口安慰道：“不要担心，时间久了伤疤总会消失的。即使它不消失，我也会让它消失。”</p>
说完，宫丞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p>
唇瓣短暂相触后分离，发出“啵”的一声响，暧昧无比。</p>
郁南眸子湿漉漉的，看上去有许多话想说，像受惊的小鹿，眼底有些悲伤。</p>
“去吧。”宫丞拍拍他，淡淡地，“随便尝尝，下次带你去更好的地方用餐。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也可以在家给你做一些刺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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