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就不说了。”余深口中说着不说，却还是说了，“他的心本来也不在画画上，你把他交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现在郁南不同，他的发展前途很大，有天赋不说又耐得住性子，更难得的是在画画上心性纯净心无杂念，我想问你把郁南要了。”</p>
宫丞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你想怎么要？”</p>
余深本不知道郁南与宫丞的关系，直到这两个月，郁南会时不时问起宫丞的事。问他关于宫丞十几岁时怎么在拍卖会上发现的他，又问宫丞是如何慧眼识珠地赞助的他，还问宫丞十几岁时是什么模样，是不是同样气势凌人。</p>
结合郁南的表现，再加上刚才远远观察他们的互动，余深还有什么不明白，只以为郁南心甘情愿被宫丞包养，不愿当面讲破伤了郁南的自尊，转而来找金主本人。</p>
余深惜才，也不拐弯抹角：“你打算圈着他几年？”</p>
三年？五年？</p>
宫丞没有想过。</p>
在宫丞看来，郁南跟不跟着他，与当不当余深的学生之间并没有丝毫冲突。</p>
余深也没等宫丞回答，那本来就是一个扯出事实的反问而已。他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怎么样，但是郁南现在年纪小不懂事，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很容易就当了真，投入真感情进去。你走这两个月，他被影响得很厉害，我担心这样下去影响他的前途。”</p>
宫丞不悦：“我自然不会亏待他。”</p>
余深又说：“你既然把他介绍给我当学生，肯定不会亏待他。可是总有一天他的眼界会开阔，见到更多的人更广大的事情。说句冒犯你的话，你本来就关不住他几年的。不如早一点放开手，成全他这一生，就当卖我一个人情。”</p>
这句话早几个月，宫丞也就卖了这个人情了。漂亮的情人那么多，他不至于对谁舍不得放手。</p>
现在他难得产生了一点绮念，郁南又分外的合胃口，他甚至生出来就这么一直圈养下去的心思。</p>
宫丞久居上位，旁人的心情不在他考虑范围内，更是向来不由人左右，挑眉道：“要是我不放手呢？”</p>
余深气道：“你怎么就要和我对着干？你有没有想过他愿不愿意？”</p>
“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宫丞无情地说，“再说，我不放手，他一样是你的学生。你能教到什么地步，他就能飞到什么地步，尽你的本分吧，余老师。”</p>
*</p>
画展过去没多久，郁南接到美协的电话，说有一位收藏着高价买下了他的作品。</p>
参展时郁南签了代售协议，因此钱很快就打到了他的账户，足有五万块。</p>
郁南都要惊呆了，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初出茅庐的小画手，怎么能值得别人花这么多钱买他的作品？郁南急冲冲地对负责人说，要劝对方不要花这么多钱，他可以给一些优惠，谢谢对方对他的肯定。</p>
负责人说：“那位先生执意要这样，我们也很意外。不过艺术是无价的，郁老师你放宽心态。你看巴尼特·纽曼，一条线就要卖一亿美元。”</p>
郁南被说得特别不好意思，他怎么能和纽曼比？他觉得自己那幅作品充其量就几千块顶天了。</p>
“是一位先生？”他不确定地问，“你能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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