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弦窗后，昭华也来到桌边。</p>
见他杯中茶水浅了，她便颇有眼力见地给他续上。</p>
张怀安的视线定格在她身上，眸色清浅近乎透明，仿佛在透过她看什么。</p>
昭华被他看得发怵。</p>
“怎么了吗？”</p>
“明天你爹娘就要到了，你没想过给他们买些什么？”</p>
张怀安突兀地提起这个话题。</p>
昭华但凡反应慢点，就会被瞧出破绽。</p>
比如，对于即将到来的亲生爹娘，她竟然一点不期待、不紧张，还有闲心来游湖。</p>
她放下茶壶，不好意思看他说话，就低下头去。</p>
连同那漂亮如琥珀的眼，也阖了小半。</p>
“我没有银钱买什么。</p>
“我想，比起送什么，倒不如让他们知道女儿这些年过得很好。</p>
“尤其是跟了你之后。”</p>
她唇色微微泛白，快速瞥一眼张怀安的脸色，才又接着道。</p>
“可我又不知。见了爹娘，能同他们说哪些事。思来想去，我们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床笫间，唯一一次出游还是半道就结束的。</p>
“如此匮乏，连编都编不出像样的。</p>
“因而我才……”</p>
她说到此处，胳膊被抓住。</p>
随即，张怀安蓦地将她拽到腿上坐。</p>
她的话戛然而止，怔愣着双眸与他对视。</p>
他眉眼清润，嗓音亦是温和有耐心。</p>
“你摆出这副可怜模样，倒叫我自愧，说吧，想我如何补偿你？”</p>
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双臂主动攀上他肩膀，脑袋贴靠在他颈边。</p>
“怀安，不要这样说，是我欠你的。</p>
“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却总是惹你不开心。</p>
“我想通了，等明日见过爹娘，团聚过后，我就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女人。</p>
“只要你待我好，哪怕做不成妾，做你的外室，我也愿意的。”</p>
张怀安无暇推测她这话的真假。</p>
满脑子都是——她这嘴怎么长的？</p>
总能三言两语就拨乱他的心，令他心湖起涟漪。</p>
差不多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这样甜，叫人明知危险，却甘之如饴。</p>
他本就舍不得她。</p>
她如今说这些，让他心口生出几分滞闷。</p>
她一句“我愿意”，在他听来，就成了迫不及待的求欢。</p>
张怀安环在她腰上的胳膊收紧，额间青筋隐隐浮现。</p>
那清泠的玉眸也升起浑浊。</p>
所有的冷静自持，都乱了套了！</p>
昭华秀美颦蹙。</p>
她感觉到他在发热、发胀。</p>
以及，他腹下那铁一样的坚硬……</p>
谷欠望如烈火，越烧越旺，根本扑不灭。</p>
张怀安一把抱起昭华，走向那小榻。</p>
与此同时。</p>
画舫登船处，出现了一位蒙着面纱、温婉端庄的女子。</p>
她那温柔款款的眼神下，藏着忧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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