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绪弯起嘴角，赞不绝口：“那是相当厉害，我们基地没人打得过他，人送外号，基霸。”</p>
“基…” 白毅笑容消散，欲言又止，噤了声。</p>
“你不去拦一下？” 张靖霆声音沙哑，长长的打了个哈欠，闷声道：“武烈犯的是杀市领导的大罪，在他眼里，世上全是不作为的狗官，你们算是撞枪口了。”</p>
齐绪不以为然：“谁撞谁枪口呢。”</p>
张靖霆嗤之以鼻，劝解道：“见好就收，现在放个话，退一步，起码能维持表面和谐。”</p>
“要是再这么打下去，被人记恨上，阴你一手，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p>
“说什么都没用，梁子已经结下了。” 齐绪分给白毅和张靖霆几捧瓜子，指了下不远处紧张的女人。</p>
她瘦瘦巴巴，一头短碎发，像是被狗啃过似的，乱七八糟。</p>
露出的脸和手臂布满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新旧交加。</p>
他并非想主持公道，而是怕被欺辱的女人破罐子破摔。</p>
弱势群体虽弱势，但依旧有反击的能力，甚至可能做得更极端。</p>
他还记得从学校逃出来后进的那家隆福超市，宁愿把超市的食物全烧了也要弄死施暴者，这给他上了深刻的一课，记忆犹新。</p>
所以，该有的尊重和人权都要给予。</p>
“其实我前天才从飞鸟别墅小区回来，在那里住了一个多月，监狱的事，我…”</p>
张靖霆抠开瓜子皮，咯嘣咯嘣地咬碎瓜子仁，不再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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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绪明白，他以前是这儿的老大，可长时间不见人，监狱以为他死了，又选了新的头领。</p>
如今监狱分为两个派系，张靖霆白毅一派，武烈龙翔一派，后者的支持率远超张靖霆。</p>
没什么原因，只因武烈等人为了当老大，残忍弄死了几个人。</p>
当然这些消息都是从那个女人口中得知，齐绪尚未进一步考证，古川的拳头便打到武烈脸上了。</p>
齐绪暗自叹了口气，古川风风火火的暴脾气着实令他头疼。</p>
“我没能力一直压着这么多罪犯。” 张靖霆忽然低声说道：“真的没办法。”</p>
他的两瓣嘴唇微微张开，像是还要说什么，最终，又闭紧了。</p>
张靖霆低垂着脑袋，望着倒映出他五官的瓷地板，出了神。</p>
他不是凶狠的杀人犯，只是个吃软饭的鸭子，他没有勇气跟实打实犯罪的人对着干，怕被别人看穿是纸老虎。</p>
这些事实张靖霆无法宣之于口。</p>
齐绪知道真相后会怎么看他？肯定不会再给他尊重，等清理完水厂、城市，他没了利用价值，便会找身份更体面的人补上。</p>
比如此刻正在威风凛凛干架的古川，又或是独自一人返回运武器的许弘文，谁都比他有本事掌管江澜城。</p>
监狱的人若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后，会不会大发雷霆，狠狠教训他？</p>
那是必然的，杀了他都有可能。</p>
远的不说，白毅，他视他为大哥，崇拜，仰慕，忠心不二，坚定跟随，这是建立在闻风丧胆的名头上，他认定只有这种狠人，才能带着他活的更久。</p>
要是知道了真相</p>
张靖霆眉头皱成了疙瘩。</p>
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p>
他能做的，就是演到死。</p>
顺便做些力所能及的。</p>
了解到监狱现状后，他便组织同意放松片刻的女人，干你情我愿的事，减少强制性暴行。</p>
这才有了昨夜古川撞见的那一幕。</p>
可张靖霆很清楚，武烈等人不会按照他的规矩来。</p>
他在监狱已然没什么话语权。</p>
当初带着三十来名汉子，扛着武器，全副武装，在一双双满怀期望的目光中出去，结果一人回，搜到的物资还不够塞牙缝的。</p>
大伙嘴上不说，给他这个摧花狂魔颜面，暗地里估计早骂了他祖宗十八代。</p>
齐绪没来之前他提出清扫水厂的计划，仅得到寥寥几句附和，哪有先前去别墅区找物资时的一呼百应。</p>
张靖霆清楚自己的处境，确实没辙，已经做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准备。</p>
但有人，不想当看不见。</p>
更有能力处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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