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阿德里安堡（七）

库曼人的后军大约还有五千骑兵，看到前方的库曼人被东罗人逐渐合围，心中也不禁泛起了小心思。 这些库曼人来自于大大小小不同的部落，恩恩怨怨已经很难说了，能聚在一起全靠卡洛杨的个人威望以及对东罗马财富的觊觎。因此顺风战自然比谁都狠，而开始陷入下风之时就开始明哲保身了。 不过卡洛杨的威望尤在，而且执行的任务不仅不危险还功劳巨大，这些充作的预备队的库曼骑兵嘀咕了几句就重整出发了。 此时东罗人因为自信方阵的威力，将所有兵力一字排开，战线拉的非常宽，这些库曼骑兵想要从南边绕过去也不得不多费了几分功夫。 而就在绕行的功夫，卡洛杨的局势则再次崩坏了三分。 库曼人的骑兵在方阵面前比陶罐还要脆弱，长达7米的超长枪对任何骑兵都是噩梦，而火枪兵又再次弥补远程火力不足的短板，让库曼骑兵盘旋也不是，冲锋也不是。 而且东罗马的方阵并非完全静态，在打退一波进攻后。安娜看着不远处的沙皇旗帜，直接对一旁的临时指挥官斯温点点头。 斯温大嗓门立刻吼道：“滚动前进！” 铜号声再次响起，代表单数方阵的旗帜开始向前挥舞。此时单数序列的东罗方阵根据命令开始迈着步子前进，而双数序列的方阵则在落后十余米的处跟上。 要是从天空看，战线从一条直线变成一排锯齿。交替前进的东罗方阵，仿佛滚动的车轮一般不断蚕食着库曼人的阵列，而且靠后方阵里的火枪手则能斜着获得射击视野，掩护前排的效率大大提高。 “沙皇，我们撑不住了，撤退吧！”一名库曼头人哭丧着喊道：“我们的损失太大了！” 卡洛杨看都懒得看这名头人一眼，直接把手一甩：“拖下去砍了！” 左右侍卫立刻拖着这名头人，刀光一闪，哭丧声便戛然而止。 “谁再敢说撤退，就是这样的下场！”卡洛杨狼一般的眼神扫过全场，麾下的库曼人立刻低下了头，将心中的小心思藏了起来。 卡洛杨很清楚，手底下这群库曼人都是一群畏威而不怀德的狼，要是卡洛杨稍微表现的软弱些，恐怕这支靠他威望拉起来的大军顷刻就会分崩离析。 不过看着已经各怀心思的库曼头领，卡洛杨知道光靠强权只能暂时压下他们的不满，只有胜利才能维护他们的忠诚，于是卡洛杨还是解释道：“我已经派军队从南方绕过去了，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会，那么绕后的军队就能顺利突袭。” “到时候四面合围，这些东罗人肯定会立马崩溃！” 卡洛杨刚一说完，南方便传来一阵烟尘，隐约可见库曼骑兵的狼旗。 “再坚持一会！我们就要赢了。”卡洛杨笑道。而其余库曼将领看到有了胜利的希望，也顶着激增的伤亡坚持下去了。 五千多的库曼骑兵夹杂着滚滚烟尘，终于绕过了漫长的战线，准备向着东罗方阵的侧后方进攻。 倘若真的让这些库曼骑兵实施包围，那么这群新兵居多的东罗马方阵恐怕会立刻士气大跌，直接崩溃，从而造成这条战线都会溃散。 但是好在一支迟来的队伍终于赶到了战场。 时间回到30分钟前。东罗马的炮兵部队还在紧赶慢赶的赶路，但是刚钻出一片小树林，那些牲口们立刻造反了，任凭炮兵们如何抽打，也不肯动弹一步了。 炮兵指挥官，绰号“秃头”的比尔只得无奈的下令休息。 听着北边传来的喧闹，再看看这些不争气的牲口，“秃头”比尔就不停抱怨：“我老比尔没缺过你们吃，没缺过你们喝，可是现在呢！别的兄弟在赚功劳，你们却给我闹脾气。” 面对比尔的抱怨，牛马们嚼着黄豆并转了个身表示并不想听比尔抱怨。比尔也是无奈，只能掏出水囊灌到一个小水槽里伺候牲口。 可是看到水槽里的水不断泛起波纹，比尔立刻变了脸色。 “敌袭！快到小树林里去！” 炮兵部队立刻手忙脚乱的赶着牲口进入小树林躲藏。而随着震动的加剧，一支数量庞大的库曼骑兵杀到了不远处。 幸运的是，库曼人的骑兵并没有注意到南方这支小小的部队，他们全部背对着比尔他们，注意力都放到了位于北方的东罗方阵上。 “快手”约翰躲在草丛里，好奇的自语道：“他们想干什么？” 一只大手拍在约翰头上，约翰不满的回头，才看到是兴奋的比尔。 “你管他们想干什么，快架炮！”比尔眼中满是兴奋，仿佛看到一座金山：“这些都t是战利品啊！” “快手”约翰嘴上嘟囔几句，手上却无愧“快手”之名，带着其他人很快将大大小小二十多门火炮架设好。 “建功立业，就在当下！”比尔举着火把，点燃了引线。 随着引线的火花嗤嗤作响，东罗马的炮兵们屏住了呼吸，他们的眼睛紧盯着那些毫无察觉的库曼骑兵。这些骑兵正忙着调整阵型，准备对东罗马方阵的侧翼发起致命一击，却完全没注意到背后的威胁。 “轰！”第一发炮弹出膛，带着雷霆之势直冲库曼人的骑兵群。紧接着，其他的火炮也相继发出了怒吼，炮声震天，火光四射，整个战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所震撼。 库曼骑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们的队形瞬间混乱。战马惊慌失措，四处逃散，许多骑兵被甩下马背，摔得人仰马翻。有的骑兵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炮弹直接命中，血肉横飞。 “快手”约翰看着自己的杰作，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哈哈，以后别叫我‘快手’，叫我‘闪电’。” 他的同伴，一个名叫“酒鬼”汤姆的老兵，一边装填着炮弹，一边调侃道：“行行行，跟‘闪电’一样快的男人。” 炮兵们在紧张而又欢快的气氛中继续发射着炮弹，他们的火力不断地在库曼骑兵中制造着混乱。库曼人的指挥官试图重新组织队伍，但他们的士气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连续的轰击令炮管发红，不得不停下。而人老成精的比尔知道绝不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将心爱的假发随手一塞，“秃头”比尔直接骑上一匹拉货的挽马，抽出一柄马刀大吼道： “建功立业，就在当哈！有胆子的跟我冲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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