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狠毒婆婆张氏刚要开口。
“我怎么了?”秦淮茹不容她说完,立刻打断,泪水涟涟地继续申诉:“妈,您自己想想,这么多年来我在轧钢厂做临时工,一个月挣不到三十块钱,可全都贴补给了家里,对吧?”
“还有,我跟李厂长的事情,不也是您怂恿我去做的吗?您说我就算有点姿色,只要能攀上李厂长这条线,全家就能飞黄腾达了!”
秦淮茹如同连珠炮一般,滔滔不绝地说出一串事实,每一句话都像针扎般刺痛狠毒婆婆张氏的心。
她想反驳,却又词穷;想解释,却发现周围人的眼光已发生了变化,狠毒婆婆张氏的身躯不由得剧烈颤抖起来。
张氏,那个刻薄的婆婆,颤抖着手指向秦淮茹,此时她竟一时语塞,面对眼前的局面,她还能说些什么?
这…这简直是将他逼入绝境的架势。“我…我…”
她试图申辩,然而此刻血压飙升,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连续几声“我”之后,终究因过于激动而昏厥过去。
“砰!”
她重重倒在地上,显现出明显的气血攻心症状。周围人群一阵骚动,秦天问却只是挥挥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算了,常言道好人短命、恶人长存,一个坏心肠的老太太昏倒而已,何必大惊小怪?”
京城,监狱之内。
街头的游行仍在热烈上演,而棒梗则被警察无情地投入了监牢之中。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监狱可谓是鱼龙混杂,形形色色的人都可能遇到,若不幸与重刑犯同室,那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
“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别整天找麻烦,否则晚上有你受的!”
警察粗暴地将棒梗推入监牢,并在扬起手中的皮鞭时,还不忘发出威胁的声音。
这里的许多人都是久经世故的囚犯,对警察的恐吓早已习以为常,毕竟那些话语多半只是口头警告,实际监牢内的生存法则更为严酷。
“……”
棒梗瑟瑟发抖,待看守走远后,他正要打量周围的环境,突然背后站起一位满脸刀疤、身材魁梧的大汉。
此人上前一脚便将棒梗踢翻在地,那壮硕的身躯宛如一尊战神般矗立。
“小子,犯什么事进来的?”一脚踢人后,居然还询问对方的犯罪经过,这情景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然而在这监狱中,要想混得下去就得和牢头搞好关系,显然这位刀疤脸大概就是此处的“扛把子”。
“我……我……”
棒梗心中恐惧不已,言语间更是结结巴巴。毕竟这里的囚犯大多都背负罪案,尤其是眼前这位肌肉虬结的刀疤脸,不了解情况的人或许会误认为他是健身教练。
“老子问你哪来的,聋了吗?”刀疤脸再次踢了棒梗一脚,虽然力道并非无法承受,但对棒梗来说仍是难以抵挡。
“砰!”
棒梗再度趔趄,遭受如此欺凌,此刻他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强忍着疼痛回答。
“我我我我,我今天拿刀要去跟人拼命,结果没成功就被抓进来了。”
“就凭你这小身板还想拿刀?”
刀疤脸瞥了眼棒梗,满脸不屑的表情,就凭这瘦弱的身躯还想袭击他人,真当别人是傻瓜不成?
他又朝棒梗踹了一脚,随后将目光转向身后一名颇具学识的大哥,此人头顶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大背头,看似也较为年轻。
“好了,这小子也挺不容易,我是个教师,就让我来和他说几句话吧。”
那位梳着大背头的年轻人,估摸着也就二十多岁,满脸透露出正气凛然,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在监狱中实属罕见。
他手中握着一本书,显然是他授课专用的工具,从封面判断可能是一本英文教材。
棒梗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心中满是惶恐,这时,那个刀疤脸瞥了他一眼,厉声喝道:“听见没?大哥叫你呢,赶紧过来。”
“好好好。”棒梗忙不迭地弯腰走过去。
他不敢抬眼看这群凶神恶煞的人,此刻内心恐惧到了极点,此情此景,他宛如唐陌涉险过关,承受巨大压力。
然而,被称为老大的狱警却合上书本,饶有兴趣地打量了棒梗一眼,轻轻拍了拍这小子的肩头。
“孩子,你不必害怕,我是一名高中英语教师,在这里,就把大家当作自家人看待吧。”
这人言语间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他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信任感也让棒梗鼓起勇气抬眼看他。
这位年轻人尽管只有二十多岁,但那张略显沧桑的圆脸上仿佛刻满了故事,而谈吐之间尽显其儒雅气质。
人就是这样,有时会散发出无法抗拒的魅力,犹如鹿群中的领头者,令人生畏又敬仰不已。
“……嗯。”
棒梗下意识地点点头,内心的恐惧已悄然减轻许多。在他看来,进入监狱已是最低谷,而现在这位狱警对待他还算友善,这让棒梗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依然保持着耐心引导的态度,周围的犯人们都不敢吭声,作为狱头,他拥有着无可争议的权威,否则怎能在监狱里还能翻阅英文书籍。
“贾……贾梗,小名叫棒梗。”棒梗望着对方的脸庞,感觉自己被对方深深吸引。
即使身处囹圄之中,那人展现出的人格魅力仍难以抵挡,因此棒梗本能地选择了信任,因为这个人给予他的感觉无比可靠。
“棒梗,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如果我是你的老师,我定会引领你走上正路,但现在——”
他有些惋惜地摇摇头,不愿回忆过去的往事,但他认为棒梗还是值得利用的,于是带着一丝感慨道:“世事变迁,暂且不提这些,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傅国生,是一名英语教师。”
“傅……傅叔——”“啪!”
旁边的刀疤脸一听棒梗称呼大哥不够恭敬,立刻上前给了棒梗一巴掌。
这小子竟敢对自己的大哥如此放肆,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罢了,罢了,别再打了,这孩子也着实不易,若能导其步入正轨,我想也是一件可赞之事。”
傅国生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停止对棒梗的殴打,同时他扶了扶眼镜,凝视着棒梗:“棒梗,你不必怨恨那位叔叔,他脾气略显急躁,这才动手打了你,你理解吗?”
“理……理解。”
遭受掌掴的棒梗内心自然满是愤慨,然而考虑到双方实力差距过大,他只好忍气吞声,强压心头怒火。
人之常情便是如此,面对弱者会显得强势,遇到强者则难免怯懦。平日里秦天问教训棒梗时,他总以为对方会有所保留,因此敢于豁出一切反抗。而此刻——
他害怕了,是真的有些畏惧!
然而,在恐惧之中,棒梗突然萌生了一个复仇的念头:倘若借助监狱中这群人的力量,对付秦天问或许能够出其不意!
于是,棒梗顶着那半边红肿的脸庞,带着期待的目光看向傅国生,恳切地说:“傅……傅老大,您是否可以收留我呢?只要您同意,我愿为您赴汤蹈火!”
话音未落,棒梗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眼神中流露出热切的期盼。
那个时代的傅国生也只是刚刚涉足这一行的新手,之所以被关押在此,主要是因为他手中掌控着关键货源,使得手下的兄弟们即便想做事也无法施展拳脚。
“收留你?”傅国生听闻后微微一笑,继而轻轻摇头:“孩子,你还太年轻,这一行不适合你,只怕会误入歧途。”
作为过来人,傅国生语重心长地规劝,他不愿看到一个初涉世事的孩子涉足这一行,更何况眼前的棒梗看起来还稚嫩得很。
然而,心中充满仇恨的棒梗听闻傅国生拒绝收留自己,立刻再次重重地磕头。
“求您收下我吧!”棒梗言语匮乏,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忠诚。
事实上,若是在外头,傅国生并不缺少一个小弟,但在监狱里,有个年纪尚小的手下,倒也能为日后行事带来些便利。
恰巧他们最近挖通了一条地道,成年囚犯无法通过这条地道,但像棒梗这样瘦小灵活的少年应当没有问题。
上世纪六十年代在监狱挖地道无疑是极其冒险的行为,但傅国生凭借过人的胆识和技艺,加上关押已久,若是再不让兄弟们找点事情做,恐怕大家都会饿得难以忍受。
不过,在此之前,傅国生还需要考察一下棒梗的忠诚度,毕竟这一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
傅国生沉思片刻,无人能洞察其内心所想。当那面带刀疤的大汉正要对棒梗施以拳脚之际,他徐徐言道:“也不是不行,只是加入我们这一行有个规矩,就怕你未必能够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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