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举起大刀,朝着大刀上喷了一口酒,随即当头斩下。
人群中此刻又是惊叫连连,胆小的人甚至捂上了眼睛,那一颗颗脑袋瞬间从脖子上落下,血淋淋的滚落在邢台之上。
有的甚至双眼睁大,那颗头颅好似下一秒会说出话来般。
那一日,柳州上空的阳光有些暖,菜场口血流成河,周家除了女眷,全部斩首,当收尸者来把尸体收走时,空无一人的菜场口一股寒风忽然袭来。
“真是晦气!居然该勾结蛮夷人,该死!勾结别国人的都该死!”
……
京城皇宫。
晋元宫,御书房。
曹忠恭敬拿着暗一送来的密函和一个锦盒一并放在御桌上,,对着正是在用膳的晋元帝,说道:“陛下,公主来信了。”
晋元帝放下银筷,轻嗯了一声。
待晋元帝走至御桌旁,拿起密函,拆开后看着信笺上写的内容后,眼中阴骘的神色很是明显,在看到结尾后,才是把信件从新放回密函中,又是放入一侧的抽屉中。
“通知栗州城的司马洬,全全配合晋宁公主的一切行动。”
男人沉着的声音让曹忠一惊,如今守着栗州城的将军司马洬可是陛下唯一信任的人,却是没有想到陛下让司马将军配合长公主。
“是,陛下。”
晋元帝坐下后,目光有些阴沉,他淡淡的说道:“曹忠啊。”
“奴才在。”
“你是不是心中一直有疑惑,朕为何对晋宁这般信任?”
曹忠低着头,恭敬的说道:“奴才不敢,长公主是陛下的女儿,陛下信任是应该的。”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睁眼说瞎话。”好似晋元帝的心情很好,他薄唇掀起一抹明显的弧度,继续说道:“或许晋宁有野心,她的确是有野心,虽然朕不知她的野心是什么,但是她比朕的哪一个儿子,女儿都清楚一件事情。”
曹忠微微一愣,抬眸看着晋元帝。
“她清楚的知道,求得安稳,不是自己的母亲,也不是母亲身后的背景,晋宁也的确没有母族,可她能拿真心换朕的信任,虽然朕是天下君王,却一颗真心也求不得。”
“那些每日想着朕宠幸的女人,都不过是为了荣华富贵,看见朕都恭敬的儿子女儿却是在背后想着朕什么死,朕给了他们生命,给了他们天下最尊贵的身份,他们却是没拿一分真心待朕这个父亲。”
“皇家没有亲情,那晋宁为何有?”晋元帝打开锦盒,看着锦盒中静静躺着的锦囊,不由的一笑,“虽然晋宁是有目的真心,不过,朕也是真欢喜。”
曹忠听着晋元帝这般说,突然心间不由来的心酸让他有些心疼晋元帝,后宫女人何其多,儿女何其多,却是没有一个真心对待晋元帝的,有的只是恭敬,惧怕,人人都说晋元帝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只有曹忠知道,晋元帝当年能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那也是先皇知道晋元帝是一个怎样的人,最冷血无情的人,内心最是有情有义,就连当年的翎王,晋元帝也是放走了。
其实在这个帝王面前,晋宁公主摸准了心思,只有真心换真心才能得到陛下的真心对待。
曹忠看着晋元帝看着手中的锦囊,在看着锦盒中还放了一张纸条,提醒道:“陛下,晋宁公主还给你带话了。”
闻言,晋元帝看着锦盒中的折好的宣纸,他拿起,看着歪歪倒倒的字迹,不由一笑。
“父皇,这个锦囊虽然是女儿在柳州街上买的,但是闻着及香,女儿问了卖锦囊那个人,他说这个锦囊有带来好运的寓意,虽然女儿的运气不怎么好,但是这个锦囊就让暗一带给父皇,希望父皇不要每日为了一些琐事,去忽视身边让自己心情好的事情。”
晋元帝看完后,又是拿起锦囊,拿在鼻间轻轻一闻,哪有晋宁说的那么香,不过就是商贩做的劣质的香,他的声音中带着宠溺,“拿着这么一个锦囊,就想朕给她后路退。”
曹忠看着晋元帝的模样,知道晋元帝心情甚好,便斗胆的问了一句,“陛下,公主说了什么。”
果然,晋元帝说道:“她去了柳州,还对付了南晋米行周家,不知是巧合还是晋宁真有手段,短短几日便查出了大年宴蛮夷人是怎么混入南晋的。”
曹忠闻言,眼中全是震惊,“难道是,蛮夷人跟着周家的商队混进的栗州城?”
“不然司马洬怎么会没有发现蛮夷人的踪迹?”晋元帝淡淡的说着,却是把锦囊收进了衣袖中。
曹忠震惊之余,还是说道:“公主怎么对付的周家?”
“叛国之罪,当然是满门诛连。”晋元帝拿起一侧的折子,另一只手提起朱砂笔,继续说着,“不过,晋宁还是心软了一些,给了周家女眷一条活路。”
“陛下让奴才给司马将军密函,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曹忠小心翼翼的问道。
“晋宁对外称周家女眷发配栗州城军营,为官奴官妓,信上却对朕说,让朕给司马洬说,只让周家女眷为奴,不要毁了女子的清白。”
曹忠闻言,又对晋宁公主高看了一分,去了柳州便找出了混进蛮夷人之处,还让陛下给她后路。
“陛下,公主初到柳州就让周家落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晋元帝提朱砂笔的手微微一顿,他看了看低头的曹忠,却是突然沉着声音,“她是晋宁。”
闻言,曹忠头低的更低了,皇上的意思便是,南晋的晋宁公主,除了晋元帝,谁敢动晋宁?
……
在醉仙居的宇文凉卿以为在接下来的日子会大面积的听到宇文洌接手周家生意,会处处受限。
结果,听到的消息却是,宇文洌不光完美的接过周家生意,还在北翼地界听到原来周家的米行却是处处针对宇文家。
这几日,宇文凉卿脸色极黑。
“砰”有一个白玉杯子被宇文凉卿砸了,柳华裳走进来,看着满屋子被砸烂的东西,微微摇头。
“这不像是我认识的宇文凉卿啊,就因着宇文洌身后有一个齐雪宁,你就泄气了吗?”
宇文凉卿满是冷意的看着柳华裳,“你懂什么、宇文洌在没有接手周家米行时,暗地中本就有一股势力,如今更是锦上添花的有了周家的势力,京中还有一个慕容彧,你知不知道,沈洵很危险。”
闻言,柳华裳柳眉一皱,好似只要关于沈洵的问题,才能让她认真对待,“为何沈洵会有危险?”
宇文凉卿冷眼一笑,“可能你还不知道吧,京城有三派,沈丞相,武安侯,柳国公,如今沈洵因为齐雪宁被晋元帝遣出京,跟随在齐雪宁的身边,可是京中的势力一日都不能忽视,沈洵前来柳州,身边一个人都未有带,全全留在京中处理事情。”
“虽然失去了一个贤妃,可是三皇子还在。”
柳华裳双眼一眯,她直直的看着宇文凉卿,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宇文凉卿目光闪了闪,却是转向别处,不语。
“你是在说,沈洵他把三皇子给藏起来了?”柳华裳冷声的说道:“简直是不要命了!凉卿,你为何不拦着他!”
宇文凉卿薄唇动了动,声音却是没有刚刚那般嚣张,“你让一个筹谋这么多年的人,突然放弃棋盘上早已认定的棋子,虽说棋子可以在谋,可是,皇子中除了三皇子,我们别无选择。”
“权利就那么重要!”柳华裳突然声音加大,“重要到你们的命都不想要了?”
宇文凉卿撇了撇嘴,起身,走到柳华裳的身边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沈洵好,可是,他本就在局这么多年,在朝堂之上,不是他让别人死,就是别人让他死,在这别人死和自己死之间,当然得选择一条安然的路。”
“那你们就那么确定三皇子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柳华裳嘴角有些冷意。
“这件事情你放心吧,正好借着齐雪宁,沈洵才有机会来柳州,可以和三皇子见上一面。”宇文凉卿淡淡的说着。
“你们还把三皇子藏到了柳州?”柳华裳不可置信的问道:“齐雪宁就在这里。”
“怕啥嘛,齐雪宁就算在有手段,也不过是一个女子。”宇文凉卿刚刚说完,便是听到楼下哄闹的声音。
就在此时,醉仙居的侍卫大步走了进来,看着宇文凉卿,恭敬道。
“主子,晋宁公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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