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了摆手,没有再多说话。武义元告辞道:“武某离开已经太久了,得赶紧赶回去了。若有机会再来聆听先生教诲。”我点了点头,他也不再客套,纵身跃上了院墙走了。
崔翊君望着武义元离去的方向,颇为疑惑:“这人是谁?老爷教他的是什么?”
我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这人是谁,不过我想我猜中了他想干什么。刚才我那套剑法翊君可看出门道来了?”
崔翊君皱了皱眉,道:“似乎都是现有的招数,只不过并非都是剑招,我能瞧出来的,便有崔家的枪法、郑家的剑法,好像还有天门派的武功,那天方进的用的招数似乎也有,甚至好像还有万当家的崩山拳法里的招数。这……”
我笑道:“翊君果然见多识广,这么乱七八糟的招数居然都看的这般清楚。”
崔翊君横了我一眼:“老爷莫蒙我,这些分明都是平日里教过凤凰和文炼的招数。平时从来不见老爷练招式,也不知道老爷是怎么舞得这么流畅的。”她又补了一句,“还用的是我的破军。”
我不由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想起武义元带来的其他信息,顿时又觉得有些头疼。我想了想,如今几乎可以确认是谁带了汤神医去找天门派掌门,再去问汤神医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必要。现在的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天门派想做什么,郑家又想做什么。困坐家中是没有办法了解到信息和解决问题的。但今晚这条信息又分明告诉我,最好不要乱走,天门派在暗处随时可能会来复仇找茬。
“翊君,你以前在贵人身边,有没有处理过情报工作?”
崔翊君想了想,认真的回答我道:“我在宫中多是近身陪伴主子,并没有处理过主子的情报,但我是崔家人,崔家子弟自小多多少少都会一些和战场相关的东西,情报便是最重要的一项。老爷可是要我去打探什么消息?”
“嗯,以前将军有派人钉在咱家附近,由一个姓柳的捕头负责,经常会跟我通气,若出了什么事情也会帮我联系将军府。但最近不知何故,在我们第一次见面后在八角巷的那次傀儡惨案之后,我让他去找将军府的一个参将报案,之后他人就失踪了。将军府的卢大小姐原本是我这一条线上的负责人,但如今也见不到人了,据说是被将军夫人拘起来学规矩准备出嫁了。我平日又不出门守在家里,所以现在我已经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了。”
崔翊君点了点头。我苦笑道:“樊阳城里有一个神医姓汤,外号汤不换,我在樊阳住了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甚至连凤凰中了傀儡术那会儿,我也没听到过这位神医的名号,终究还是自己活得太闭塞了。从前只顾着埋头带凤凰长大,师父不让我展露武功,我便只在坊间或者附近活动。去了将军府又离了将军府,卢将军安排了柳捕头给我,我便也没在这些事上费心思。如今看来这样下去是不行了,我总觉得有巨大的恶意似乎在等待着我,我不知道是来自江湖还是来自傀儡,又或者两者都是,让我放心不下。”
崔翊君道:“汤神医是江湖名医,成名也不过这几年的事,老爷以前若不在江湖,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这样的名医若是在市井中也偌大名声,只怕每天来求医之人会络绎不绝应接不暇。江湖人又未必会如普通小民那般有耐心,到时候起了冲突反而不美。卢家在樊阳也必然会对这样的名医保护起来,有这样的名医在,就像自家人都多了一条命,卢家是要把他供起来也要藏起来的。”
我这才恍然,其实以前在坊里,邻居们其实也是我这个状态,不问江湖事,我甚至一直都不知道他们都是师父以前的旧部。这个时代消息流通也慢,还大多是小道消息,多半都是不真实的,我便也从来没有上过心。崔翊君续道:“老爷既然这么说了,明日我便出去探访一番,不知道老爷可有什么特别需要我注意的?江湖上的动静是么?”
我沉吟道:“确实是有一些事情需要你注意的。首先便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地方……”我把八角巷的“栖霞阁惨案”,也就是崔翊君和卢文灼带着那个公鸭嗓的小姑娘离去之后的事情、以及江浸月给我的分析都慢慢说了一遍给她听,“这件事也有一些时日了,我当时还想找柳捕头帮我去查一查,但后来才发现他自从那日之后就不见了。之后又发生了一系列其他的事情,这件事便就顾不上了。我不知道现在调查是不是有一些晚了……你帮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道:“若有必要,帮我留意一下周参将。”
崔翊君沉思半晌,显然也是察觉到了事情中的疑点,最后还是点头应了。我抬起头,叹了口气:“我现在才发现,我想知道的东西其实很多啊。我怕翊君你根本顾不过来……”
崔翊君忽然朝我抱了抱拳:“妾身自当尽力而为。”
这个行礼让我愣了一下,我朝她笑了笑,然后又把头转向了南面的围墙,道:“不急,我们先应付一下新来的客人再说吧。今晚的客人,可真是不少啊……”
崔翊君闻言侧耳仔细听了一会儿动静。我则笑道:“翊君估摸要去多准备一点茶水了,这群人共有五个,脚步沉重,我瞧着未必就是来厮杀的。”
崔翊君点了点头,去了厨房烧水。她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走她自己的佩剑,显然是留给我以防万一的。只是我默默的坐了良久,却只觉得外面的动静都停在正门外的巷子里了。
我摸不着头脑,莫非这动静根本不是冲我来的?但我也只犹豫了片刻,便决定还是出去看看。我没有拿破军,依旧是只拿着岁月直接跃上了围墙,再两步到了正门的屋顶上。只见巷子里静静的站着五个蒙面黑衣人,以一种奇怪的站位站在原地。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见我出来,上前一步朝我拱了拱手,说了个“请”字,随后退回人群抽出一把朴刀,并拿出一面藤牌站在队伍前面。然后又上前一人和他并排站立,也是右手持刀,左手居然立了一面长长的盾牌定在地上。后面三人两人持长枪当中一人持的似乎是三尖叉子。
我看的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我破阵?我就看看不说话行不行?我双手抱胸,歪着脑袋看着他们能拿我怎么样。但只过了一会儿,便见拿叉子的黑衣人把叉子往长牌上一架,从背后掏出一把弓出来,弯弓搭箭瞄准了我。
我颇为无语,黑夜之中,这弓箭可不太好躲,又快又劲,中了便是破体之祸。不过我崔家的流星赶月都见识过,倒也不是很怕这单弓独箭。我干脆利落,立马一个俯身窝在了房梁之后,只探出头看着他们:老子就是不出去,你们能奈我何!
黑衣人们估计也懵了,持弓的黑衣人把弓箭一收,拿回了长叉。但前排的两个持刀黑衣人却把刀收回鞘内,身后一人掏了一把金瓜锤出来。有人喝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把他这院子给我拆了!”另外又有人叫道:“二哥,莫要无礼!”
我给气笑了,但也只好又站起身来下了房梁,走到了军阵约五六米处站定。前排又把锤子换回了刀,先前那个拱手又说了一边“请”。其实这人声音颇为耳熟,应该是我见过的,我心里倒也明白对方没有恶意。
我拱手一礼也道了一声“请”。话音刚落,我便一个箭步冲到军阵之前,依旧不拔岁月,连剑带鞘由上往下就是一劈,想从中分开军阵。对方的长叉立马上前,直接架住了我的剑。两侧的长枪和前排的两把刀也一左一右一齐到了。我当即便想后退,却发现对方的长叉一个旋转,似乎长叉上还有倒刺,挂住了我的岁月剑。此时长枪已至胸前,身侧双刀已至腰畔。我心念电转,只好撤了手中岁月,猛地一个千斤坠往后猛躺,将将避开了四把锋刃,顿时把我惊出一身冷汗。
我后背甫一触地,便立马旋转自身,接了一个横扫千军,却没想到一脚踢在立在地上的长牌之上。我只好借力后撤,还没站稳,便又见两名长枪手单手一扬,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暗器扑面打来。我只好闪身躲避,越退越远。我一个跳起躲避了一把飞镖,一抬头,却见长叉手已经搭满弓箭。
我心中栗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这群人根本就是来杀我的?他们是什么人?只此一瞬,便听到“嘣”的一声。我在空中无处借力,只好急急扯下外衣,赶紧舞起来一绞。好容易把利箭搅歪偏出,却又见接二连三的箭矢袭来,竟然是“连珠箭”!我借第一箭之力,运起全身功力,浑身急舞。第二三四箭均被我一一带的偏转四飞。此时我终于已经落地,顺着旋转右手一把抓住了第五箭,然后以生平之力直接甩向了持弓人。
两面盾牌一起往上一挡,均被我这一掷之力震开,利箭略有偏转,穿过盾牌之后射断了持弓手手中的长弓,并擦着那人的脖子没入他身后的黑夜。前排的两名持盾之人均被这一箭之力带倒,军阵看上去晃晃悠悠摇摇欲坠。胜机已现!我一个箭步直冲军阵,双脚齐出重重的同时踏上了两面盾牌,整个军阵彻底被带倒。
“老爷!”
崔翊君持着重剑从天而至,直奔阵中中心处的长叉手,犹如流星一般,猛地朝那人刺去。黑衣人们同时大惊,由于盾牌被我踩住,所有人便竭力伸出兵器去招架崔翊君的重剑。崔翊君一击被挡,便略退一步,高举重剑准备劈砍。先前那个朝我行礼的黑衣人乘隙一把拉下自己的面罩,叫道:“先生饶命!”
崔翊君的重劈已经劈断了两杆长枪,眼见那名长叉手就要毙命,我赶紧伸出一掌挡住崔翊君的手臂,只听得一声闷响,妈的我挡的手都麻了……我甩了甩手腕,上前捡起掉在地上的岁月剑,然后朝求饶的那人怒踹了一脚,喝骂道:“狗日的柳三,你他妈的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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