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一番举动,让全场众人无不动容,那鲁氏父子不禁深受感动,双双给老夫人行礼!一场灵州幸事完毕。众人散去。鲁氏父子又跟随僧璨大师赶往龙兴寺,抄写因果真经,并带回守备府,按憨娃所说,安排人手抄录,并分发给灵州百姓。
木娃见一切事毕,便向僧璨大师告辞,大师挽留不住,次日四娃三兽与峻熙公子,离开龙兴寺,赶往峻熙公子的家乡怀远镇。
斗转星移,经数日赶路,这天终于来到怀远镇,这里也是热闹非凡,峻熙公子家住在古镇北面的一幢宅院内,看来是大户人家,门庭古色古香,十分气派。此时门前有两个护院把守,见是峻熙公子回来,赶紧上前迎接。
峻熙笑道:“二位辛苦了,还没轮班么?”
一护院答道:“公子说笑了,俺们这是本分,怎能偷懒耍滑!”遂看看四个娃娃不禁诧异,对峻熙公子询道:“这几个娃娃是谁?难道是你的朋友不成?”
峻熙笑道:“你猜的不错,这四位是吾新交的好朋友,你赶紧到家中给老爷报个信,让老爷前来迎接佛祖的传经使者,不可怠慢!”
那护院闻听半信半疑,可公子吩咐不敢不从,便急忙进去禀报。
木娃有些尴尬,对峻熙道:“公子休要这般客气,俺们只是几个佛门弟子,哪能让老人家亲来迎接,岂不折了俺们的寿?”
峻熙笑道:“此言差矣!你不知俺爹爹可是佛家的忠实信徒,对佛祖那是敬仰的五体投地,如果他知道是佛祖的使者来到俺家,他未亲自迎接,恐就心中不爽,埋怨吾这作儿的不孝。”
正说话间,从院内走出一伙人,当中是位老者,但见他:
凉色直裰,儒巾冠顶。长须飘洒,面色润红。隆鼻方口,眸光炯炯。满脸慈和,眉宇天晴。精神矍铄,虽老似童。身材修伟,威仪颇重。腰间系丝绦,鹤氅紫披风。左手捻须髯,右手羽扇擎。足下软丁鞵,步履如风轻。天生未见老,树恒叶常青。真个是书香门第老夫子,温文儒雅一仙翁。
老者十分气派,穿着也十分考究,看来是锦衣玉食之家的主人。
峻熙公子上前叩首,敬道:“爹爹在上,儿俊熙给您老请安了!”
那老者并未在意峻熙,却对四个娃娃细细打量。
俊熙说道:“爹爹,这四位是佛祖的传经使者,也是孩儿的好朋友,如今被孩儿请到家中作客来了!”
老者闻听,十分恭敬的对四个娃娃一躬到地,口中道:“老朽梁品儒,是峻熙的父亲,佛祖使者驾到,寒舍蓬荜生辉,未能远迎,怠慢之处望四位使者海涵!”
木娃急忙躬身还礼道:“老人家莫要如此!俺们几个虽是佛祖使者,但还都是涉世未深的娃儿,怎敢让老先生如此礼遇,羞煞吾等也!”
峻熙公子对他爹爹道:“客气话咱们还是到家中再叙吧!”
老者招呼大家进府,众人来到大厅落座,仆人献上香茗,峻熙公子去安排三只神兽的吃住,四个娃娃在堂上陪老者叙话。
木娃向老者询道:“请问老人家高寿?在哪个府衙高就?”
老者摇首自述道:老朽吾
祖先安定乌氏乡,名传至今梁彦光。征讨北齐立奇功,刺史封官升大将。既能沙场扫顽敌,亦善育生讲学堂。为改民风恶积习,召集贤达治一方。以身作则重品德,移风易俗行善良。俺是梁氏九代孙,如今年庚乃杖乡。愿为故里尽心力,身为乡绅做桥梁。可帮亲邻解危困,先祖之训决不忘。
木娃、摩罗娃、修善娃三人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明其意?
憨娃笑道:“三位兄弟,这位老先生所说,是他的先辈,名叫梁彦光,西魏末期入太学习经史,以秘书郎起家。北周时以平北齐屡立奇功,而封华阳郡公,拜为柱国。遂后为岐州刺史,其惠政,奏课为天下第一,后转相州刺史,发奸隐,治豪猾,立乡学教育民人,使风俗大改,故而其名声显赫,光宗耀祖;其风清气正,闻于天下。这位老先生就是他的第九代孙,仍旧继承了先祖的衣钵,惠利乡里。”
那老者闻憨娃一番话,不禁吃惊非小!目光炯炯的看着憨娃点首赞道:“这位使者果然不负佛祖使者之名,竟有如此才学,对吾家先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当真是才富五车矣!佩服!佩服!”
憨娃被老者一夸,有些飘飘然,面上现出得意之色,却被坐在一旁的摩罗娃在腿上拧了一把,疼的憨娃差点从椅中挑起,但在老者面前不便发作,才没骂出口,只狠狠瞪了摩罗娃一眼,却是憋了一肚子气。
木娃起身对老者道:“原来老人家是名门之后,吾等失敬!失敬!”
老者一见甚是欢喜,看来他对祖先的荣耀十分看重!
此时,峻熙公子回到大厅,对木娃道:“几位使者,客房已然安排妥当,你们可先到房内歇息,走了这么远的路,也得好好休整一番,三只神兽吾已安排妥当,尽管放心,晚上吾爹爹还要给各位接风洗尘,到时再叙!”
老者也催促他们歇息,拖脱乏累。四个娃娃便随峻熙公子来到后院客房,几人也确实乏累,倒在床上便都沉沉睡去,这一觉直睡到戌时,峻熙公子才叫醒他们,此时天已很晚,四人随峻熙公子来到大厅,但见已然排摆了宴席,十分丰盛,荤素搭配,四个娃娃也未客气,腹中也确实饥饿难耐,酒足饭饱,撤下残席,端上香茶,众人在大厅中叙谈,天南海北,奇闻异事,正在高谈阔论之时,忽见有一家丁来到大厅外,探头探脑的往厅内探看,峻熙公子看到冲他招招手,让他进来。这家丁来到峻熙身边,伏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但见峻熙公子脸色大变,并连连点首,家丁说完退出大厅。
梁老爷对峻熙询道:“峻熙,甚么事?这般神秘?”
峻熙看看木娃等人,木娃站起身对峻熙道:“是不是家中有事?吾们在这里不方便,吾们这就告退,回房歇息。”
峻熙马上道:“四位使者休要误会,这件事没有可瞒你们的,恐还要求得你们相助。”
木娃听闻十分好奇,便应道:“峻熙大哥莫要客气,只要俺们能办到之事,绝不推诿!”
峻熙叹口气道:“这件事很是难办,你们有所不知,俺们这怀远镇,方圆百里,地形开阔,坡度较小,饮水方便,故而也是产粮之地,但近几年不知从哪里飞来了铺天盖地的蝗虫,让这里的百姓颗粒无收,造成了多次饥荒,幸得朝廷派来官员赈灾,吾们这些乡绅大户又凑出万两白银,才勉强让乡亲们度过饥荒,后来才知是有个蝗虫精作祟,它控制着成千上万的蝗虫,哪里粮食丰收就到那里祸害,可俺们这些凡人对这蝗虫精无可奈何,对付不了它。刚才家丁来报,说这蝗虫精又携着无数蝗虫到了武威,离这怀远镇已经不远,看来今年这粮食又白种了,这消息全镇百姓都已知晓,人心惶惶,但也无奈,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粮食又喂饱了这些害人虫!”
四个娃娃一听,也是感慨,但从未有此经历,也不知该如何相助?
憨娃却道:“峻熙大哥,虽说俺们也不知如何助你们一臂之力,但总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那成千上万的蝗虫咱们是没法对付,但那个甚么蝗虫精,俺们可会他一会,说不定把它除掉,那些蝗虫也就失了主心骨,以吾之见,这些虫子恐怕与那蜂儿没甚么两样,只要蜂王没了,群蜂也就散了。”
梁老爷子闻听拍手赞道:“说得好!好主意!但要对付这蝗虫精可非易事?它可是个妖精,要是没有仙术神法,恐不是他对手,岂不枉失了性命。”
憨娃道:“老人家莫要长那妖精士气,灭自家威风,俺憨娃就是要斗它一斗,俺要不是对手,还有俺大师兄坐阵,他可是神通广大。”
峻熙公子眼中透出惊异之色,暗道:“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吾还以为这四个娃娃里就这憨娃有本事,未想到真神是这木娃。”
此时,修善娃道:“二师兄,光斗这蝗虫精恐不是彻底消除灾害之本,还得想个万全之策,除掉这群蝗虫,方才算除恶务尽!”
憨娃有些不屑道:“俺说四弟,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不管怎么说俺憨娃还算出了个主意,你可倒好,也没想到好办法,先就否了俺的法子,有本事你也出个计策?”
修善娃笑道:“二师兄莫要着急,你听听小弟这主意如何?”
众人一听修善娃有更好的办法,便都把目光聚到他身上。
修善娃不慌不忙道:“敢问峻熙大哥,这武威离此地有多远?这怀远镇可有寺庙么?”
峻熙公子答道:“离这里有百里之遥,这些蝗虫沿路要吃掉所有庄稼,故而还得有几日
才能到咱这里!俺们这怀远镇有座寺庙,称作海宝塔寺。”
修善娃道:“这就有办法阻止它们,咱们必须在它们未到之前截住它们,把它们消灭在怀远镇百里之外。”
众人都有些茫然,木娃道:“四弟,就算咱们能提前截住它们,可如何除掉这么多的蝗虫,却是难题!”
修善娃道:“大师兄你真是身怀绝技却自不知?吾想你能有发丝变物之能,难道你就不能用发丝变出千只万只鸭子,大家都知鸭子可食蝗虫,只要鸭子变的数量足够,恐那些蝗虫都不够吃的!”
众人闻听,无不拍手称绝!木娃也是眉开眼笑,暗道惭愧,这么好的主意自己却未曾想到,也在暗中佩服修善娃的机智!
修善娃又道:“峻熙公子,既然大计已定,你可通知镇中百姓莫要惊慌,还像往常一般过生活就是,就说佛祖显灵,有使者将因果真经传到海宝塔寺,让大家三日后到寺中请取因果真经,可保此地免遭蝗虫侵害。”
峻熙公子点首,表示马上就去办理此事。话不多叙,三日后,峻熙公子领着四个娃娃来到海宝塔寺,远望这座寺庙,只见它端庄秀丽,简洁而富变化,独特形制,风格别致,那才是:
巍然耸立,古塔凌霄。风格确别致,独特形制造。歇山殿堂门,塔后造天桥。三族异筑巧合璧,智慧才能堪称妙。红墙配黄瓦,宝殿琉璃罩。亭台楼阁围塔建,五彩缤纷梁栋雕。钟鼓楼,天王殿,悠悠钟声播远遥。寺周杨柳松柏密,绿树成荫花草茂。悦耳经声同肃穆,木鱼鼓磬香烟缭。千年古刹倚宝塔,鹤立鸡群称天骄。
很快众人来到寺庙,这海宝塔寺坐西向东,正门是三间歇山殿堂式山门,门楣匾额上“海宝塔寺”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门前有知客僧迎接,峻熙公子与寺中僧侣都很熟悉,寒暄几句后,知客僧便引领着众人进到寺中,只见院内树木成荫,空气清新,环境优美;红墙黄瓦,古朴典雅;悠悠钟声,传数里之遥,寺院内杨柳繁茂,绿树成荫,环境十分幽静。真是那:
林木成荫,清新气息。景致幽静美,绿树叶繁密。建筑风格多,古朴典雅奇。宏伟壮观层次明,端庄独特亦秀丽。红墙瓦灿灿,阶台是汉玉。雕梁绣柱楼台阁,鳞次栉比拥殿宇。长廊静,竹径幽,枝头山雀叽啾语。殿顶莹莹闪琉璃;堂门古老涂墨绿。铜鼎香炉雾缭绕,僧侣坐禅诵经齐。盛名天下宝塔寺,别有洞天隐谷里。
进入山门,是天王殿和大雄宝殿,它们与南北侧厢房共同组成一个天井院落,为寺院前院。这里是从事佛事的场所。其后高台上是海宝塔,再由塔座之后,跨过天桥,可通向另一高台上的韦驮殿、卧佛殿,二殿与两侧厢房又组成一个天井小院,是塔寺后院。台下是僧院。海宝塔寺建筑都排列在一条东西向的中轴线上,层次分明,宏伟壮观。高耸在大佛殿和韦驮殿之中的海宝塔,是寺内的主体建筑,众人穿过宝塔,但见:
九层楼塔,砖砌花墙。塔身呈方形,四壁出轩窗。层层设券门,十二角形娤。上端四角攒尖顶,琉璃塔刹桃形样。转角悬风铃,铃声传悠扬。线条明快层次丰,觚梭秀削少盘磉。中辟门,立抱厦,卷棚歇山顶翘扬。塔室精装玲珑俏,楼梯辗转盘旋上。登塔四望足下景,一览塞外桃源乡。端庄秀丽海宝塔,巍然耸立银川上。
众人穿过宝塔,来到后面大殿,只见大殿门前站立众多僧侣,最前面站立一老僧,身披袈裟,双掌合十,众人来到近前。
峻熙公子对老僧人躬身道:“大师一向可好,晚辈峻熙给您老施礼了!”
那老僧人微笑点首道:“公子不必客气,咱们是老熟人了!你身后这几位是……?”
峻熙马上先容道:“大师,这四位就是如来佛祖的传经使者,前来拜会大师!”
木娃急忙上前合掌道:“阿弥陀佛!晚辈慧空并待吾的三个师弟给大师施礼了!”
那老僧人忙应道:“使者不必多礼,既是佛祖使者,理应受吾等礼遇!老衲怎敢越礼?还是请四位使者入殿一叙吧!”
众人来到大殿之内,分宾主坐定。
木娃询道:“敢问大师高姓大名,法号怎称?”
老僧人笑道:“既入佛门,那俗名早已剔去,老衲法号‘能海’是也!但不知那三位使者法号怎称?”
木娃依次说出三个娃娃的法号,能海大师点首道:“果然是佛祖的弟子,个个不俗,必都有绝艺在身,否则怎承担这传经大业?”
木娃看看峻熙公子,冲他点点头,峻熙会意,便向能海大师询道:“大师,不知三天前吾与您老所商之事可否办理?”
能海大师笑道:“公子受佛祖使者所托之事,老衲怎敢怠慢,已然办妥,现就请使者验看。”说着对知客僧道:“你去让僧人们把东西搬到这大殿上来!”
知客僧出去片刻,便见众多僧人排着队,每人抱着一摞经书来到大殿之上,整齐地放在大殿中央,众人一看,果然是抄录的因果真经,摞得像小山般。
木娃满意的对能海大师合掌施礼,口中道:“多谢大师鼎力相助,为吾佛经传天下尽心尽力!慧空十分感动!”
能海大师正要谦虚几句,忽闻有僧人来报:“秉住持,寺外来了镇上的乡亲百姓,都是前来恭请因果真经的!不知如何办理?”
峻熙公子对能海大师道:“大师,不劳你费心,此事交于晚辈处理,定会让全镇百姓家家有经文,人人知善恶。”
说着便去操办此事。这里众人仍旧商量除蝗之事,能海大师听了修善娃所述的除蝗之法,大加赞赏,特别是听闻木娃有“发丝变物之能”更是惊叹,便想让木娃演示一番,木娃无奈,只得从头上拔下一根发丝,放入口中嚼碎,一口喷出,叫声“变”,霎时变出十几个憨娃来,看得能海大师及满殿僧侣无不惊骇!
木娃收了发丝,对能海大师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让大师见笑了!”
能海大师摇首道:“都说天上神仙神通广大,法力高深,真是不亲眼所见,哪能相信?如今真是开了眼界,看来老衲这点自视甚高的武功,确实不值一提,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事!妙哉!妙哉!”
大师感叹不已,四个娃娃倒没觉得怎样,憨娃倒觉得这大师有些井底之蛙,见识太浅!他哪知这位能海大师绝非等闲之辈,那才是真人不露像,露相不真人,他也是一位得道高僧,深谙仙法之术,但在这寺中数十年从未显露,更无人知晓。按说他本可出面灭蝗,但恐被人识得神仙身份,就得万事缠身,难以静心修炼,怎能更上一层楼?故而才未出手,这也是他的难言之隐。不想今日有佛祖使者来到,可替他铲除蝗灾,心中大是舒畅,也对四个娃娃生出感激之情!直到傍晚,请经百姓才慢慢散去,寺庙也清静了,能海大师又设素宴款待众人,宴后木娃决定明日一早出发,前往拦截蝗虫,众人安歇不提。
次日,四个娃娃用过早膳,带齐兵器,将三只神兽留在寺中,便要启程,峻熙公子也要跟随前往,木娃正要谢绝。
修善娃拦住道:“大师兄,还是让峻熙公子同往为宜,咱们人生地不熟,万一走错了道路,与蝗虫群错过,岂不前功尽弃?”
木娃点首赞同,峻熙公子十分高兴,便在前引路,谁知只走了一日,第二天过午时分,众人忽闻到一阵声响,起始像是大风刮起尘沙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且声音愈来愈大,峻熙公子脸色大变,叫声不好,蝗虫已然来了!话声未断,只见远处天边慢慢飘来黑压压的云雾,铺天盖地,遮云蔽日。
峻熙公子喊道:“四位使者,快想办法,否则他们很快就飞过去了,那可就拦不住了!”
木娃急中生智,探臂膀掏出水火如意,念动咒语,霎时水火如意喷出道道三昧真火,升上天空,形成了一堵火墙,拦住了飞蝗群的去路。说也奇怪,这些蝗虫顿时纷纷从天空降落地面,霎时眼前的田边、道路、山坡、树林、草地到处都铺满了蝗虫,那真是黄灿灿绿杂杂,一望无边,难望尽头,四个娃娃哪曾见过如此场面,也都心中暗暗吃惊!
正在此时,忽闻摩罗娃叫道:“嗨!兄弟们快看天上!”众人抬首观望,只见天空中降下一只大虫,直落在众人面前,你看它怎生模样:
身是人形,面露妖凶。头呈三角状,触角雉鸡翎。张口凸出锋利齿,黑黑圆眸亮透明。胸腹白,层层壳甲如铁硬,腹翅摩擦可发声;背金黄,落地沙海难寻踪,一对巨翼可驭风;腿细长,尖锐锯刺骨中生,可作利器防敌攻。穷凶极恶状,手持两样锋:左手鸡爪镰,右掌滚云镕。身高有丈二,体阔出三停。驾驭蝗虫铺天地,挥师便是百万兵。
五人一见这怪物的模样,不禁暗暗吃惊,相比之下五人似成了小矮人,都得仰首看他,木娃不禁心中好笑,晃一晃身形,念动咒语,也将身子长做与他一般高大,峻熙公子一见大感意外,未想到木娃还有这般神通。
那蝗虫精也是一惊,点指木娃道:“尔这娃娃是何方神圣?竟敢拦住本大王的去路?”
木娃笑道:“尔这妖精,祸害尘世,让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倾家荡产,如今吾等尊佛祖使命,前来降服尔这孽障,为天下苍生除害,识趣的早早收了尔的妖法,让吾们押往凌霄由天庭发落,如若不然便是自寻死路!”
那蝗虫精闻听仰天大笑道:“尔这娃娃,不知天高地厚,就凭你们这几个小嫩仔,能耐我何?我知你们是如来佛祖的甚么使者,也知那个老爷子不好惹,看在佛祖的面上,不予尔等计较,逃命去吧!莫要耽搁了我的大事!”
木娃见他油盐不进,心中恼火,正要发作,忽闻憨娃一旁叫道:“大师兄,休与他嚼甚么口舌,还是让俺的大铁勺说话,看吾把它砸个稀巴烂!”
说着不容分说举铁勺便砸,那蝗虫精,镰镕并举,与憨娃斗在一处。这憨娃嘴上的功夫厉害,可真动起手,就显得稀松平常,况且他身形矮小,大铁勺够不到这妖怪,故而与这妖怪一比差的甚远,没几个回合就有些招架不住。摩罗娃一见挺双锤上前助战,修善娃怕两个师兄吃亏,舞动宝杖也加入战团,三个小娃娃齐斗这巨身蝗虫精,未能占到半分便宜,倒是这蝗虫精越战越勇,特别是那一对巨大的翅膀一扇,飞沙走石,三个娃娃被扇得站立不住,有本事也施展不出,渐落下风。一旁的峻熙公子急的团团转,不住地用眼睛示意木娃助战,木娃心中有数,并不急于参战,因他的主要任务是对付那些成千上万的蝗虫,虽见三个师弟取胜无望,但也不至很快落败。又战几十回合,木娃见憨娃已是气喘吁吁,体软筋麻,摩罗娃虽双锤扔就不乱,但也没甚好的招数对付这蝗虫精,修善娃本就是守多攻少,不擅进攻,看来再不助战恐是败局已定。
木娃高声叫道:“三位师弟,下来歇息歇息,喘口气,把他交于吾就是!”
三个娃娃都已筋疲力尽,闻木娃参战,便各自跳出战圈,憨娃累的通身是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剩喘气的份,话都说不出来。
再看木娃擎手中樱桃宝锤,走到蝗虫精面前,呵呵笑道:“尔这精怪,从哪里学的本领?倒让吾看走了眼,确有些本事,那就让吾来领教领教!”
经过一战,这蝗虫精信心大增,心道:“那三个娃娃都不是俺的对手,凭这个粉面嘟嘟的娃娃,又能如何?看吾好好戏耍戏耍他就是!”想至此,便对木娃嘿嘿冷笑道:“尔这娃娃,尔有何本事敢在吾面前如此逞狂?”
木娃道:“你先别问我?先说说尔是哪个老妖的徒弟,你师父要是有点名气,还可与吾一战,否则,你实在不配做吾的对手!”
这蝗虫精闻听大怒,点指木娃道:“尔这娃娃休要大言不惭,要想知我的根底,尔且上前来站稳,我说与你听:我
祖居瀛瀛东海中,水中包含天地精。旱涸则鱼兆丰年,虾卵却化俺身形。生来自有植吃性,叶果全食一荡空。凡人视我为灾害,扑烧埋抓技尽穷。抱草而死奄奄息,却遇恩师救残生。上古神兽钦原怪,魔法高深有神通。身似飞禽面如蜂,惹其必死木枯空。拜在钦原师门下,得授绝艺魔法功。十万天兵无奈何?万水千山任纵横!拥趸蝗虫铺天地,所经之物入腹中。青山一荡留泥土,绿林一扫枯枝剩。蔬果淋漓核满地,米麦粒粒无影踪。有谁敢挡蝗军路,命丧双刃是镰镕。要问本王名与姓?天下无敌蝗大圣。
木娃讥讽道:“吾道是多大的名声?原来就是个蝗虫修炼成精,何足道哉!你也听听吾是谁?到时好掂量掂量还是否敢与吾动手?”尔且听真:吾
生在花果水帘洞,日月精华造身形。如来佛祖法无边,指定父王是悟空。得授七十二变化,传承十万驾云功。大力鬼王赠宝锤,樱桃挥处无不胜。曾斗二郎勇神君,杀退托塔天王兵。食了老君众仙丹,神力无边鬼怪惊。为助天庭锄奸虐,与父再闹凌霄宫。佛祖选中传经使,四个娃儿共同行。励志一路除妖孽,护佑天下众苍生。要问吾的名和姓,大圣之嗣号慧空。
那蝗虫精闻听也是一惊,心中有些慌乱,但却装出毫不在乎的模样,对木娃道:“吾当是谁?原来是那弼马温之子,吾确听闻有尔这一号,但也没甚大不了,光靠嘴上功夫,算不得英雄好汉!咱们还是打上一架,还不知谁败谁胜?”
木娃笑道:“那就再好不过,撒马过来,咱们大战三百合!”
那蝗虫精是先下手为强,镰镕同举,照定木娃便坎,木娃挺锤接架相还,斗在一处,一场好杀,但见:
樱桃锤,镰加镕,搅在一处杀气浓。妖怪本是蝗虫精,得授魔法阴毒功。双翅一扇妖风飒,镰镕施展两面攻。木娃本是神仙童,大圣真传有神通。足踏祥云上下腾,樱桃宝锤招数精。杀得那漫天雾气昏昏暗,飞沙走石百兽惊。树上蝗虫坠落地,观战之人面色凝。唬得那山神土地乱藏身,精灵小鬼战兢兢。锤起锤落万钧力,镰挡镕架渐无功。今番大战争胜负,形势已要见分明。
木娃与这蝗虫精一番大战,木娃锤沉力猛,蝗虫精渐渐招架不住,那对翅膀也奈何不得木娃,见势不妙,突然腾空而起,展翅飞上云端,木娃一见也驾起筋斗云起在空中,哪知这蝗虫精不再与木娃交战,而是呼扇着翅膀,发出一阵尖啸,霎时只见四面八方的蝗虫,纷纷飞起,霎时便铺天盖地,朝众人扑来,木娃一见不敢怠慢,拔下一把发丝,放入口中嚼碎,一口喷出,叫声变,顿时发丝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千变万,变成无数的鸭群,也是铺天盖地的与漫天蝗虫混杀在一起,这场捕杀,惊天动地,场面壮观,煞是精彩,有诗为证:
蝗兵铺乾盖地来,无边无际遮天黛。
山挡满坡林枯萎,良田一过剩杆柴。
群鸭蜂涌似浪涛,掌踏啄食吞蝗骸。
虫卒虽众鸭腹阔,风卷残云晴日开。
这场鸭蝗大战持续了半个时辰,最终这铺天盖地的蝗虫群,被鸭群吃得干干净净,有些鸭子还到处寻找漏网之蝗。那蝗虫精亲眼目睹了这场歼灭战,大惊失色,情知不妙,展翅便要逃之夭夭,木娃手疾眼快,赶上前一锤打在他的一只翅膀之上,这蝗虫精一声哀嚎,跌落尘埃,憨娃赶上大铁勺一举,狠狠砸下,又将另一只翅膀打折,摩罗娃上前双锤并举,同时砸下,将这虫精的脑袋砸烂,霎时现出原形,确是一只成了精的巨大的蝗虫。
众人大获全胜。木娃收了鸭群,憨娃用大铁勺挑着蝗虫精的尸身,高高兴兴的回转海塔寺。此时,梁老爷也来到海塔寺,正与能海大师闲叙,见四个娃娃与峻熙公子回转,都起身相迎。
大师询道:“怎这么快就回转来?难道除蝗之事不顺么?”
憨娃上前晃一晃挑着的蝗虫精的尸身道:“大师请看,这就是那个蝗虫精,已然被俺们除掉,那些蝗虫也都被鸭子吃的干干净净,从此无忧了!”
能海大师十分高兴,便让峻熙公子马上通知全镇百姓,并差一些武僧将这蝗虫精的尸首挂到镇中广场的高杆上示众,也让乡亲们安心,从此不必再为这蝗灾担惊受怕了!一切事毕,四个娃娃与能海大师告辞,重新回到峻熙公子家中。木娃与峻熙公子商量,准备次日就登程上路,峻熙公子依依不舍,但又怕耽搁了四位使者的传经之任,便禀告了爹爹,梁老爷子闻听极力挽留,木娃婉拒,老爷子又要排摆盛宴给他们送行,也被木娃谢绝!见木娃等去意已决,峻熙公子提出个要求,木娃不好再拒绝,只得答应。原来俊熙公子想多送他们一程,要把他们送出贺兰山。
翌日,四个娃娃备齐了行囊,喂饱了三只神兽,趁着天未大亮,五人悄悄出了怀远镇,未惊动镇上百姓,重新登上传经路。这一路峻熙公子领着他们观赏了众多美景,并给他们一一先容,四个娃娃大饱眼福,这一日来到一片大湖近前,四个娃娃站在湖畔,不禁渍渍称奇,只见湖水如海,柔沙似绸,天水一色,苇丛若画,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秀丽富饶的大平原上,这是一片沙湖,天然成景,乃是江南水乡与大漠风光融为一体,金沙、碧水、翠苇、飞鸟、游鱼、远山、彩荷,诸多景源巧妙聚合,构成独具特色的锦绣画卷,那才是:
湖面如海,柔沙似绸。乾水呈一色,若画璀璨洲。碧水盎然景,大漠镶美瑈。雾海云峰天作靛,境色空明波亦悠。芦苇丛幽深,穿行无尽头。鹅鸨鸥鹤群流连,鸟岛天堂嬉戏游。荷花绽,莲蓬熟,鱼影潜底是蟾飍(xiu)。沙围水兮水环沙,浑然天成前未有。远眺巍巍贺兰耸,重峦叠嶂峭崖秀。驼铃声脆湖边过,绿波荡漾浮帆舟。
过了沙湖,又行数十里,渐渐走入了大山之中,峻熙公子停住脚步,指着山峦先容道:“四位使者,这里就是贺兰山,是俺们的骄傲,你们也能看到更奇异的景色。”
众人登上一座山峰,俯瞰群峦,果然不凡,确然是:
巍峨壮观,山峦叠峭。崖势险陡峻,峰高谷深壕。山涧溪潺潺,阵阵吼松涛。百花芬芳争斗艳,劲风飒飒摇碧草。泛绿果绽红,山杏伴樱桃。巅顶俯瞰足下景,一览无余草原辽。獐鹿奔,蹿雪豹,雀鹰斑鸠盘草雕。亭堂殿阁遍山中,古朴长廊通山腰。晨钟暮鼓香烟缭,身披袈裟庙长老。莽莽苍苍贺兰山,塞上奇景胜仙瑶。
众人下了贺兰山,在山脚下有座小镇,镇虽不大,却是十分繁华,游客如潮,买卖店铺林立,峻熙公子领着四个娃娃来到一家酒楼近前,门前的伙计一见峻熙公子,十分热情地打招呼:“峻熙公子,甚么香风把您吹到俺这小镇来了!梁老爷子可好?”
峻熙公子与他寒暄后笑道:“我说你这巧嘴灵,还是这样能说会道,嘴比蜜甜。快去告诉你家掌柜的,就说我今日要在你们酒楼宴请朋友,让他快来见我。”
那被称作巧嘴灵的伙计,一溜烟的跑进酒楼报信去了。不多时,便见一个中年人走出酒楼,与峻熙公子相见,看来是很熟悉的朋友,峻熙公子给他一一介绍四个娃娃,中年人闻听是佛祖的传经使者,很是惊讶,更显的热情,招呼众人进楼,迎进一间甚是豪华的单间雅座,先是沏上香茶,摆上糕点,遂即就是满桌盛宴,荤素塔配,且全是本地特色名肴,都有那:
回族美食,贺兰特厨。糖醋黄河大鲤鱼,幌人眼目;圆润嫩黄炸油香,馋诞欲出。荤斋色浓,素肴味独。一两碗清蒸抓肉,道牛羊烤酥。中卫鸽子鱼鲜美,清真奶糕香满屋。有几坛桃红美酒,斟满觚,未饮涎露;上一锅泥烤土豆,热腾腾,绵软甜舒。丁香肘子扒驼掌,果木脆皮烤野兔。金钱发菜扁豆面,凉拌面皮馓子酥。烫面蒸饺烩小吃,莜面拨鱼马铃薯。山松叶熏绿壳蛋,鳙鱼上席产沙湖。般般样样都精制,道道品品皆艳殊。
这桌盛宴可美了憨娃,那才是吃个肚圆,解了嘴馋,木娃三人都只捡些素食,这憨娃确是荤素全包,酒足饭饱,确确的爽了一晚,众人又在这酒楼歇息一夜。
次日,木娃四人谢过掌柜的盛情款待,便与其告辞,修善娃拿出银子要付餐费。
峻熙公子脸色十分难看,对四个娃娃道:“这桌酒席是吾对朋友的一点心意,难道四位使者看不起峻熙不成?”
修善娃显得十分尴尬,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憨娃脸皮厚,对修善娃道:“俺说四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峻熙大哥拿咱们当朋友,请吃顿酒席也不为过,咱们要这样做就是不给峻熙大哥面子,有失朋友之道!吾看就让峻熙大哥了却心愿,也不枉咱们神交一场!”
峻熙闻听频频点首,表示赞同,修善娃无奈,只得收回银两。峻熙掏出银票递给伙计,伙计看看掌柜的,掌柜的瞪眼不让他接受,指着峻熙公子说瞧不起他这老友,连顿饭都请不起么?
峻熙笑道:“俺说老伙计,咱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朋友,你挣点银子也不易,不光要养家糊口,还养了这么多的伙计厨师,昨晚一顿盛宴,恐怕你这酒楼十天也挣不回来,你就不用与吾客气,能给兄弟我长这份脸,弄了这么丰盛的酒席,吾已是十分感谢!”
遂转首对木娃等道:“四位使者,今日峻熙送君终有一别,吾只能送你们到此,但愿咱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常言道:离合聚散,山水终有相逢时,后会有期矣!”
话不多叙,峻熙公子与掌柜的一起送木娃四人登程上路。正是那:
有缘千里来相会,至诚相交心不悔。
不知何时再相见?泣湿衣襟离泪垂!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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