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珏一怔,嘿,这个宝菱这么快就找着窍门了。
而宝菱在想,大少爷不再那么沉闷了,越来越爱笑了。
曾珏又写:半字剃头发。
宝菱立马猜了出来,写下:干。
两人对着字谜又笑了起来。
曾珏觉得宝菱笑起来真好看,不禁多看了几眼。而宝菱也觉得大少爷笑起来比沉着脸要好看多了,她也爱看他的笑容。
这时,宝菱拿起笔给他出字谜了:两人肩并肩,站在土上边。
曾珏乐了,连宝菱也会出字谜了,他当然很快就能猜出来,写下一字:坐。
“大少爷真聪明。”宝菱夸道。
曾珏在宣纸上写:你也很聪明。
两人就肩并肩地坐在那儿乐呵地互夸起来。
徐昌家的与温福家的看到这一幕,两人相视着会心一笑,心里忖道,大少爷与宝菱以后肯定有戏。
这两个月内,皇家陆续派人来靖宁府,按照历朝皇子订亲的规矩纳采、问名、纳吉。
待这些完毕之后,皇家就派人来府里下订亲之礼了。皇家果然比侯府更气派,所下的订亲之礼是黄金五千两,乘马八匹,束帛两车,各项首饰与器玩一百抬。
抬礼进府之人来来往往,甚是热闹。
本来府中有此喜事,曾义恩与高夫人是极高兴的。可是,当他们见皇上派来办此差事的却是望宁侯的长子蒋丰,他们当即怔住了。
蒋丰得他爹的荫权,如今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了。
曾义恩的脸色冷凛僵硬,他让高夫人招待着蒋丰,再让大管家在前后张罗着。他自己则背着手回怡养轩了。蒋丰见此心中十分不快,已经想好回去要在他爹面前及皇上跟前好好说道说道。
高夫人心里正为此事担忧,可曾义恩就是不想与蒋家人打交道,径直走了,根本不顾蒋丰的感受。
玉泠阁的曾玫这时呆坐在书桌前,脸色凝滞,对着黄色宣纸写下一首诗:
金性刚强能克木,心猿降得木龙归。
性情并喜望秋聚,同证真意话不违。
写完此诗,她搁下纸笔,呆望窗外,她知道,自己的亲事再也改变不了了。
曾玫两月有余没来过望秋院了,蒋仪可谓是天天都要站在门口倚望一回,可谓是望眼欲穿。早前,他也曾想问一问曾玫家居何处,可又觉得冒昧而未问。想来即便问了,一个姑娘家惟恐他找上门去,应该也不会告知他的吧。
而他现在只知道她叫“李玫”,身边有一个叫香儿的丫鬟。
自曾玫上次匆匆离去,蒋仪一直食之无味、寝不能安。
这日,他实在熬不住了,打算回家去找几个小厮出去偷偷地帮他打听一下,“李玫”是何许人家的姑娘,家居何处。他知道自己是不方便出面打听的。
刚至自家府门,就听得他大哥蒋丰说靖宁侯太过分了,自己是皇上派来给靖宁府下订亲之礼的,靖宁侯本应该把自己当上客贵宾来招待的,没想到他却甩袖走了。
这不仅是对他对蒋家不敬,更是对皇上大大的不敬啊。
蒋仪一直立在边上,却懒得听这些,只随手翻起搁在案台上的问名册,“曾玫”两字一下落入他的眼帘。
他脑袋瞬间一热,“曾玫”?她与“李玫”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他便立马出门,唤几位小厮去打听了。
第二日他们便回道:“靖宁府家大小姐曾玫房里确实有一位丫鬟叫香儿。”
蒋仪听了顿时头痛欲裂。
他知道,如果“曾玫”与“李玫”只不过一个名字的巧合,难道丫鬟的名字也会如此巧合?何况她当时听得他是望宁侯的儿子就惊成那样,若不是两家有纠葛,她也至于会不顾礼仪,当场不辞而别。
她如今竟然订了亲!过两年就是十五皇子的人了!
或许将来有碰面的那一日,他难道要叫她一声十五王妃?
他悲痛了几日,再也耐不住性子了。他写了一封信,找自己府里的一位丫鬟把信送到靖宁府守门的小厮手里,并给她一包银两,吩咐她偷偷地塞给守门的小厮们。
守门的小厮们本来就得了曾玫的好处,这下又有现成的银子得,当然是赶紧把信送到了玉泠阁。
而且蒋仪在信中只署名仪儿,并将信中的望秋院改名为映月院。即便被人拆阅了,也看不出写信的人是男子,更不知道会是他。
曾玫纳闷地拆开信一阅,当场吓了一跳。
蒋仪知道了她的身份?竟然还写了信过来,要她得空去映月院一聚?她知道映月院只是望秋院的假称。
订亲的女子若再与其他男子有私可是大忌,尽管她与他之间的“私”只是诗友之谊,可是这跟谁也是解释不清的。
曾玫虽性子刚强,胆量也大,但公违闺忌之事,她并不敢轻易犯。何况,她与蒋仪的情谊,也并未到非得再见一面不可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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