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曲在朝阳厅里等候一阵,不多时,叔有演便奉着殊涂来到厅前,刚一脚踏进厅中,颜曲便迎上前来笑道:“多日不见先生。” 殊涂也笑迎道:“颜兄弟随心落座就好。” 说着便自己先坐了下来,他自是一贯的北排东边第一张座椅,叔有演坐在其隔壁,而颜曲,则坐在南排与他相对。 “我此次来,有重要的话和先生讲,或关乎到全世界之安危。”颜曲开口道。 关乎到全世界的安危? 殊涂和叔有演两人同时一脸震惊。颜曲继而说道:“这只是目前地推测,更……” 不等颜曲继续说下去,殊涂便抬起手阻止道:“有演,大院哪里更清静?” 叔有演道:“北面梨花厅。” 殊涂道:“劳颜兄弟多走几步。” 颜曲道:“全凭先生定夺。” 几人遂弃了朝阳厅,往梨花厅去了。这里摆设不与那朝阳厅为类,色调亦偏冷,一色的沉墙乌木,故案旧几。人处其中,顿生百感。 各自落了坐,殊涂说:“此间无第四人,颜兄弟但开怀无妨。” 颜曲四顾一下,道:“潭龙灾难震惊中外,世人皆知,此事我不多说,先生是更加清楚,不过,先生可有亲自到那灾区看过?” 殊涂道:“我与有演都曾去那里看过。” 颜曲道:“那先生可有到陨石坑看过?” 殊涂道:“也看过。颜兄弟有话直说,不必兜个好几个大山。” 颜曲笑道:“先生喜欢直来,我也不多废话。” 遂把潭龙灾难调查组的推论大致给殊涂二人说了一遍。二人听完同时愕然:“外星系来的新元素,‘铻’?” “不错,院长特意让我把此话转达给先生,另外,据有道消息,全世界各国正在联合申办‘武道学院联盟大赛’。”颜曲道。 “所以雷冬鸣三番两次地邀我进院,是为了以武授人,报效于国家?可我一个老匹商人与他素未谋面,他如何知道我会武?”殊涂道。 颜曲突然深深凝视着殊涂,嘴角勾起一抹邪,冷声道:“除了以上两点,难道你忘了云鼎天宗了么,百步先生?” 此话一出,殊涂顿时从坐上腾起,“唰”一下冲到颜曲面前探出一手,竟直接掐住了颜曲的脖子把他往上举。怒道:“雷冬鸣还跟你说了什么!” 桌案晃动,大厅里的梁柱也跟着发出“咯吱”声响,连地板都微微绽出了裂痕!此时殊涂整个人发出一股足以碾压周围一切的气场。 颜曲双手用力想掰开殊涂的手,可他不论如何用力,那只大手始终不松动分毫,如有百吨之力。 过了一会,殊涂猛的把手一甩,颜曲重重摔在了地上,并把地板摔出了个半米深的小坑。颜曲不断地捂着脖子喘大气,还一边咳嗽。 叔有演见此忙跑到门外看看四周,见近来无人,难得将北大厅的门关了起来又回到二人身边,接着,他蹲下身把颜曲扶起,道:“把话说透彻,先生无伤你之意。” 颜曲起了身,柔和道:“我……是二十年前背你回聚英堂的那少年。” 你是…… 殊涂听了顿生愧色,道:“好一身骨头,如今什么修行?” 颜曲道:“不瞒先生,刚踏入武殷中级。” 殊涂冷哼一声,却是对着叔有演开骂:“有演,你看人家比你小十多岁,便已经到了武殷中级,再懒惰些,过两天别人都超过你了!” 叔有演被殊涂一番数落不敢抬头,双颊绯红,道:“先生教训的是,日后定加大修炼。” 殊涂转而问颜曲道:“外间除了你和雷冬鸣知道我的身份外,还有什么人知道?” 颜曲说:“所知的,只有我和院长二人,至于二十年前和我一起的那位少年,早在几年前因不幸而故。” 停了停又道:“先生不问我如何得知您在此处,只因我是学院的事务联络组,时常走动在外,因一次巧合下见了先生,觉得眼熟,遂私自暗中调查了一番,果不出所料,竟是先生; “后来我一致把这事报给了院长,起初院长还没下心邀你进院,只因为后面诸多事情相绊,不得不使院长费煞苦心,招揽天下豪杰,故而才有了派我来请先生之事。” 殊涂一一听了颜曲的述说,道:“你回去告诉他知,我进学院不为什么大义,只为还他曾经的救命之恩;还有,我有一个要求。” 颜曲道:“先生请说。” 殊涂道:“我知你们聚英学院的规矩,跟国际一等大学有着共同的条件,那就是以极高的分数线录取,但我有一位不曾入过学的人要进你们学院。” 颜曲道:“不知先生所说的是哪一位?” 殊涂道:“我家犬子,小木。” 颜曲呵呵笑道:“如拔毛,不算事。” 接着又道:“烦肯让我见一见贵家公子?” 殊涂道:“他今日不在院内,改日我让有演亲自带着他去见你。” 颜曲道:“既如此,先生还有什么要求?如果没有,我便不多扰先生,这就告辞。” 从身上掏出一张小金片递给叔有演,上面写有自己的联系和会面地址。 叔有演接过小卡片放好,又送他出了大门。 片刻回到大厅后问殊涂说:“先生准备何时起身?” 殊涂道:“暂不用急,既答应了他便不反悔,择个良辰在南厅摆下几围,我与一些好友们道个别再叮嘱你一些大院里的杂事,做完这些也就放心了。眼下你到车站去接一接汀兰,她今日从学校里回来,这会应该快到了。” 半个时辰后,高明火车站门口忽然走出一位美妙少女: 肌白如雪玉蝤蛴,眉柳丹唇一束腰。 她一袭露腰小衬衫,牛仔小短裤,一副青春唯美火辣之容。手里还拖着个小箱子,她正是殊涂之女——汀兰。 汀兰一出来车站便看到了叔有演在外面等候,遂上前招呼道:“演叔叔?” 叔有演见了汀兰,忙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小提箱,道:“小姐回来不提前说,我直接到学校去接你。” 汀兰笑道:“叔叔好多事要忙,不劳烦跑那么远,我哥呢?怎么没一起来?” 叔有演笑道:“快上车再说,还没吃东西吧?” 汀兰一脸期待的样子,道:“我可是特意留着肚子吃籁师傅做的菜呢!”说着便坐进了车里。 路上,汀兰惊呼道:“什么?我哥被人打伤了?现在在哪儿?” 叔有演道:“今日一早,甘苓堂的昭老来电,说他已经醒了,身体也恢复了本初。” 汀兰心急地催促道:“快,往昭伯伯那去,先不回家。” 叔有演遂把回大院的路改了,去往甘苓堂。 只待二人来到甘苓堂时,昭文颂却告诉他们小木早已在半个小时之前离开了这里,本来他还欲叫人送小木回去,可小木一连地推脱,说这几天实在给他添了很多繁琐,说一有机会定好好感谢他,然后独自走了。 叔有演与汀兰没辙,只好谢过一番昭文颂便灰灰地上了车子,往大院回去。 汀兰在远门读书,好几个月都没见到他哥哥小木了,如今又听闻为了司徒静玥挨了打,心里酸酸地难受至极,因抽泣道: “哼,玥儿姐就是个狐狸精,整天勾搭我哥又不嫁给我哥,啐!就是她想嫁给我哥,我也不同意,鬼才认她做嫂子呢!” 叔有演道:“我想他要是没别的事,此时应该回了大院。” 汀兰哼了一声道:“他要是不在家呢?他要是不在家,叔叔就帮我去找他回来。” 叔有演呵呵笑道:“好,找不回来他,我也不会来了。” “哼!”汀兰一甩头往窗外看去。 不多时,两人回到了饭店大院。刚一下车,汀兰便冲进饭店大声叫道:“籁师傅籁师傅!可想死你了,快给我做饭,从今天早上到现在我可是一点儿东西都没吃呢!” 籁师傅急忙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大笑道:“哎哟小机灵,可算回来了。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做饭吃。” 不久,后房里就接连端出了四道菜,两素两荤,外加一个汤。 青菜有:白梗绿被、无油胭脂; 荤的有:三窑凤翼渡酒泉、桐汁溅八爪。 那个汤,叫做:桃源觅雪醉在梅。 “哇!” 汀兰见了这厮,哪里还记得自己尚有个哥哥,早就抛之九霄云外了。不说她依此败下阵来,纵观小木历遍天下美食,都抵不住籁师傅这一手。只惜了他当下,却在一家小餐馆中随意敷衍了一餐,吃饱后出了门,拦下一辆车,说前往“莱氏公司”去。 司机只是搭客挣钱,一路上也不多言语,辗转有余,便来到了莱氏公司。 小木进到公司前台处,随便找了个人问道:“天晓在么?” 随便人道:“天晓哥呀?他和‘联盟雨’的倚小姐出去了呢。哎呀,真羡慕那位小姐,要我是她,随便天晓哥怎么蹂躏都好。” 说着眼里直冒星星。 小木得知刃天晓不在公司后便离开了,他一路徒步,也没有明确的去处,走着走着,便来到一个正休工的工地前。 嗯? 小木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忙回头看,却又什么都没有。他急忙加快步伐,渐渐地,索性跑了起来,心里不停地砰砰直跳。 跑着跑着,突然在一栋废弃楼房前顿住了。 前面出现一个黑衣男人! 小木又想转身往后逃,可后面同样出现一个黑衣女人! 黑衣男人冷哼道:“给你八条腿,也再在所难逃!” 黑衣女人一侧身,让出一条路给小木走,可小木却腿如灌铅,沉重无比。 “你们是什么人!”小木神情严峻问道。 黑衣女人咯咯大笑道:“我们二人是星河护卫战士。” 小木早料到他们不会布露自己的身份,之所以这么问,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 黑衣女人来回走了几步,突然跳上了一旁的围栏杆上坐着,嘴里道:“一号,我想看一场无票电影。” 黑衣男人道:“别眨眼,免费的电影只有一分钟!” 话一落,就猛的冲向小木。小木哪里还及多想,呲牙咧齿便招架起来。 嘭嘭—— 肌体碰撞,两人缠斗了起来。 黑衣人攻势猛烈,速度迅捷,小木抵挡一会便手脚不协,被他乘虚打中一拳,往废弃大楼抛射而去,撞散了几堆砖石。 小木慢慢爬起来,摸了摸一侧脸上的颌骨,心里暗惊:“力道竟比那光头四爷还大,速度上也倍胜于他,如果此时没人来救,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黑衣人慢慢走近小木,嘴里一边说:“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下辈子再来赎罪吧!”突然又猛的迸向小木。 小木攥紧着拳头大喝道:“当真以为我是病猫!” 亦猛的冲向黑衣人。你来我往,两人已打了十多回合,小木愈战愈勇,与黑衣人从楼外一直打到了大楼里面。 嘭嘭嘭—— 踢、劈、肘、勾,五花八门;小木终究是低了一筹,只能边战边躲,而黑衣人却一往追击。 嘭! 小木被黑衣人一脚:直接从二楼蹬上了四楼,破穿了两层房顶。紧着,黑衣人屈腿一跃:直接用头撞出了另外几个新洞,也到了四楼。 而小木早已拾回神志,正等他上来之际度准时机,往黑衣男脑袋踢去一脚—— 砰! 黑衣男触不及防,受这一击,撞翻了两面墙壁,把他盖了半身。 小木见机急忙逃窜,直接从四楼往下跳。 “啪。” ——双脚落地,滚了好几圈,他却不管伤痛,一味地往前跑…… 只是他还没走出百米,却被看戏的黑衣女人冰雨拦住,又把他打回废弃大楼中。 小木口吐鲜血,一手捂着肚子瘫坐地上。 “我很奇怪,你怎么会败在四爷手里。” 黑衣女人冰雨只稍微跟小木过上两招便得出小木的实力完全碾压四爷。 这时黑衣男人辽洋走了过来,也同样一脸惊愕地看着小木,道:“以你刚才的打斗,至少在武魅高级以上,甚至是登峰级,而四爷才只有武魅中级,说!你那天是不是故意输给四爷,装给其他人看!” 小木并不清楚自己的修行境界,倘若要他自己说,他只能说“我问谁去?” “不说?” 辽洋见小木不回答,登时抬起一个拳头—— 只见他身前突然凭空出现一个大锤:没有锤柄,只有锤身,长三四米,径一两米,然后猛的往小木击去! 砰—— 小木被此大锤砸中,带出了数十米,撞破了废弃大楼的一面墙,将他实实掩埋。 辽洋突然转头对冰雨笑道:“最后一击看你的了。” 冰雨跳到那石堆之上,举起一只手,空中登时幻化出一把箭来,竖着向下。 “让你试试真灵凝结的厉害,冰箭!” 正当她准备把箭插往石堆之中时,突然侧方袭来一把大刀,把她那箭斩没了! 接着,一道黑影极快地往她击去:“砰”。 冰雨被打下,重重摔在了地上。 登时,一名面具人出现在石堆前。不一会,又一名面具人从十多层高的楼顶跳下—— 砰! 扬起尘沙,这一名面具人稳稳落地。 前面先来的那面具人一拳打在地上, 发出轰隆一阵声响,原本压着小木的石堆顿时震抛起来,这面具人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小木从中夺出。 “莎莎~” 石块再次掉落在地上。 后面来的那名面具人走到辽洋和冰雨面前,冷声道:“给你们半分钟时间,消失在我眼前,不然……” 抬起手,化出一把大刀形物,猛的向地上劈去。 轰—— 地上直接炸开一段十多米长沟壑! 冰雨辽洋见了哪里还敢多待,忙抱头鼠窜,一溜地不见了影。 面具人把小木救下后便送他去了一家古法医药馆,这家古法医药馆和昭文颂那‘甘苓堂’有些相似,却不比他那儿大。 小木此次虽伤的不轻,却没有上次的重,晚间七八时,醒来一次,竟见到了司徒静玥。 “静玥,你怎么在这?”小木疑问道。 司徒静玥支吾着欲言又止,却不知如何回答小木的话才好。 “其实是你派人救的我,对么?”小木猜到了那两名面具人的身份,他从小和司徒静玥长大,早就知道司徒静玥身边有两位神秘的养士保护着。 “嗯。”司徒静玥低声道。 接着又说:“对不起小木,都是因为我,害你三番两次受伤。” 小木轻轻握着司徒静玥的手,笑道:“这不怪你,是我太弱小,才受了欺负。” 司徒静玥突然神情变得冷峻,道:“他们既然要玩阴,那就别怪我无情!” 小木听了急忙坐起来阻止道:“静玥,我以后小心便是,啊……” 伤势带来的疼痛,又使小木一倒而下。 “你怎么样!躺好,别乱动。”司徒静玥连忙关心道。 小木笑了笑道:“我没事。静玥,答应我,别和他们劲斗,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害。如果他们还继续揪着我不放,我就回去把此事告诉爹爹,爹爹一定有办法对付他的。” 司徒静玥点点头,答应下了小木。 接着两人聊至深夜,彼此都困顿不已,小木本叫司徒静玥回家休息,可司徒静玥却不肯离开,她怕小木再次被妙如鹰的人寻上,因而坚决留了下来,并与小木睡在了一张床上…… 两窍之下飘荡着红粉之香,正气血方刚的南宫追哪里抵挡的住这般勾引,但奈何自身伤势太重,夺不下这口,只能看着尤物垂涎三尺。 “静玥,你等着,我一定会变强,守护你一辈子!” 看着呼吸井然躺在一旁的司徒静玥,小木心里暗暗立下了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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