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家侄女，叫苏灿。 灿灿啊，这是你罗姨，这个你叫张姨，还有这个，叫李姨……” 苏灿听话，脸上挂着乖巧的笑，苏老太介绍一个她就叫一个，那嘴就跟抹了蜜似的，哄死人不偿命。 十五分钟以前………… “大姨，我家在罐头厂家属院儿那边儿住，出门儿出的急忘带钥匙了，我得等家里回来人才能进屋，能在你家讨口水喝不？” 苏老太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听到动静朝门口看去，就对上苏灿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满是恳求。 这会儿，大批量的知青回城，但工作落实不到位，其实还真就挺乱，可苏灿娇娇小小的一个……，苏老太连个担心都没有。 “喝水是吧，那你进来吧，我去给你倒。” 苏灿得了允许走进院子，也不四处乱看，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院子里等。 屋里的苏老太也通过窗户看着苏灿，看她这乖巧的样子，更是放下了心来。 “来，喝水。” 苏灿连忙伸出双手接了过来。 “你家里人是罐头厂的？我之前咋没见过你呢，是过来探亲的？” 苏灿原本还想着怎么来个开场白和老太太唠唠嗑套近乎，这回老太太先开口了，可不就得抓住机会。 “大姨，我是过来给我小舅家看孩子的，才过来两天，您这眼力可真好。” 顾凯：……谁特么是你小舅。 老太太一听就明白，这就属雇人看孩子，自己家的亲戚总比外人上心，以前是不兴这么干的，但现在也没啥人管。 “呀，大姨，这是你自己剪的鞋样子吗，可真好，您这手咋这么巧呢。 我今儿出门就是去供销社买布，给我小舅家的孩子做鞋，出门儿出的急把钥匙给落家了，还犯愁这鞋样子咋弄呢……” 苏老太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鞋样子画的好，周围这些个邻居，做鞋的时候不都上她这儿求个鞋样子吗？自己随便画上几笔，别人就跟宝贝似的留着，不是她吹，她画的鞋样子，就这一片，她要是说自己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上脚就是舒服。 眼看着老太太的脸上挂上了笑意，苏灿知道，这马屁是拍正了。 “这有啥，赶明你把你舅家孩子脚丫大小画下来，我给你画鞋样子。” “大姨，您可真是个好人，那我可先谢谢您了。” 这话儿既然已经起了头，苏灿就不可能再让它掉在地上，上辈子摆摊儿谈生意，形形色色的人见的多了，她苏灿要想哄一个人，就没有不成的。 很快两人就热络了起来，老太太也是开启了查户口的模式。 “我叫苏灿，今年十九了，家是东北那边儿的。” “哎呦，这可不巧了吗，我娘家也姓苏，但你这叫我大姨可就不合适了，我这今年可都五十多岁了。” 苏灿一副震惊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您可别逗我，我看您顶多也就四十多岁，哪里像是五十多岁的样子，不可能。” “你这丫头，我骗你干啥。” “那我可不能叫你大姨了，叫大姑，咱这可都是老苏家的人，要不我说咋一见到你就感觉亲切呢…………” 苏灿左一句大姑，右一句大姑，很快俩人亲的就跟什么似的。 马老汉回来的时候，就见一小丫头跟自己老婆子手拉着手，并排坐在两个小马扎上，让他一阵恍惚…… 他家老婆子是家里老小吧，下头还有个弟弟吗？ “你回来了啊，锅里温着饭菜，你自己个儿去端出来吃吧。” 苏老太察觉到自己老头子回来了，只分出去一个眼神，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又转回头跟苏灿亲亲热热的聊天。 苏灿也是抽空喊了一声‘姑父’。 马老汉一时也插不上话，只得自己去端饭吃了，期间他老婆子的说笑声就没停过。 “老苏太太，在家呢吗……” 苏灿和苏老太太唠的正欢，就见又有三个小老太太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头。 “来了啊，鞋样子都给你们剪好了，正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然后就是开头的那一幕了。 一并过来的老头站在马老汉的身边，眼神却是落在这些小老太太身上。 “这丫头是你哪个大舅哥家的孩子啊？我咋没见过呢，远亲？” 马老汉：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不？ “这可是我亲侄女，以后你们几个都帮我照看着点，灿灿从东北老家那边才过来没几天，可别叫人给欺负去了。” “那你放心，咱自家孩子……” 又多了三个老太太，这回苏灿可不用收着了，开始了群夸模式，全方位覆盖，重点夸赞。 “罗姨，你这皮肤可真好，年轻前儿肯定是个大美人………” “张姨，您这头发咋养的啊，又黑又亮可真好……” “李姨，你这嗓子可真好，是不是在广播站工作过……” 苏灿加上四个小老太太，唠的热火朝天，一时间让人有些分不清楚，苏灿到底是谁侄女，亲的。 另一边儿俩小老头。 “老马头，该说不说，你老丈人和你老丈母娘挺厉害，啥时候给你生了个小舅子，才有了个这么……活泼的丫头。” 老马头：……，他们给我生小舅子这事儿一直瞒着我来着，这话，你信不？ ………… 苏灿其实和白榆分开以后就直接去了供销社，一边打听各种东西的价格，一边观察都有什么东西，一番溜达下来就直接回了家。 路上还琢磨着往后怎么个发展，苏灿喜欢走一步看三步，权衡利弊早就刻在了骨子里。 下一步她就应该着手找一个落脚点，别看她现在跟顾凯签订了雇佣协议，但这并不保险，棺材板儿说不定哪天就翻脸，她总不能落个无家可归的地步，狡兔还有三窟呢，最起码她得有个退路不是。 路过这边巷子的时候就注意到苏老太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做鞋画鞋样子，苏灿突然就起了心思，要说什么人的消息最灵通？ 这些小老太太们当之无愧，别以为她们成天凑在一起是闲聊天，那是在‘交换情报’。 于是苏灿去而复返，好在运气不错，计划进行的也很顺利，打入小老太太的内部计划，已经初见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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