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跟踪

安雅的确猜出来是姜戈出门了，但她并不打算拆穿姜戈。 还是按自己的老规矩做事，放血，记录文字，连墙角的竖线也画了。 安雅一步一步走向姜戈，她掏出藏在胸口处的两块白糕。 小心翼翼地用手托着，生怕一碰就碎了。 当然这样画面姜戈看不到，如果他看到了，或许会改变他对安雅的看法。 安雅走到姜戈身旁，跪坐下来，左手用力捏住姜戈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姜戈身子一僵，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尽量让自己的身子别绷得太紧，心里不断暗示自己，放松，放松，再放松。 安雅嘴角微微扬起，将手中的一块白糕用力往姜戈嘴里塞。 他本能用舌头往外顶，可入口即化的感觉瞬间让姜戈清醒过来。 安雅给他吃的是白糕。 若不是他能量消耗得慢，而且每次循环他从来都不缺能量，姜戈只顾调查真相，差点都快忘记补充能量的事情了。 毕竟在每次循环中，姜戈从来都不会为自己的能量担忧，哪怕去工作，只要勤奋肯干都不用为能量发愁。 其实在一百零八区像姜戈这样的运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虽然安雅对他有所隐瞒，至少他不用像其他人一样担惊受怕。 就好比，安雅每次工作结束后，都是第一时间带他逃离工厂。除了姜戈遇到过一次袭击外，他们至少还能活着。 可是其他人呢？恐怕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姜戈不是没有发现自己工位周边人的变化，从大家的‘木乃伊’式统一着装上来看，的确很难发现。 可姜戈能听到人们的心声啊！ 最初他觉得听别人的心声很吵，也很不礼貌，后来他渐渐发现能听到别人的心声，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至少姜戈可以通过别人的心声做出判断，那些工位上的人看似没有变化，实则已经换了很多新人。 而那些离开的人，也许死于能量枯竭，也许死于争斗，也许已经逃离了一百零八区。 这些都无从得知了。 而那些新进来的人是否也同他一样，都是被人抛弃的棋子。 其实安雅还是很在乎他的性命。 所以姜戈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好好查查安雅。 如果安雅是清白的，他就向安雅坦白一切，两人要能合作，自然是皆大欢喜。 如果安雅是幕后主使，他绝不会姑息，但他会给安雅机会，只要安雅能告诉他真相，姜戈自会权衡利弊。 假设安雅继续隐瞒他，拒不配合，姜戈不介意把她交给铃兰背后的组织处理。 安雅虽然对他有恩，但姜戈在做出的每一个选择与决定之前，他都给足了安雅机会。 当然第二种情况是姜戈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毕竟他能活到现在全都是因为安雅。 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第一百零八区存活下来，姜戈很难偿还安雅的恩情。 当个人情感牵扯到大局时，尤其是在做重大抉择的时候，最忌讳犹豫不决。涉及感情同样忌讳优柔寡断。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姜戈并不想成为一个恩将仇报的人，但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通过理性分析，站在大局的角度做权衡。 安雅见姜戈把白糕都吃了，能量环上的数值也有了变化。 她的身体靠到墙上缓缓滑落，安雅静静地看着姜戈，思绪一点一点飘向远方。 她看着姜戈有些出神，嘴角微微扬起，从未像现在这样放松，她始终相信自己的付出一定会换来好的结果。 姜戈知道安雅并没有走，但此刻，她安静得有些可怕。 从安雅回来，她整个都表现得十分异常，若是往常她一定会不停地试探姜戈。 姜戈明白在刚才安雅喂他吃白糕的时候，他动作僵硬极有可能被安雅发现了。 所以姜戈不确定安雅会不会对他不利，他整颗心都跟着悬起来，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如果安雅要伤害他，也不会喂他吃白糕了。 难道安雅睡着了？ 姜戈内心十分纠结，想睁开眼睛看看，却又怕被安雅发现，从而失去调查的机会。 “哐当。” 安雅不小心打翻手边的东西，却也懒得整理好，她瞥了一眼姜戈，麻利地站起身朝屋外走。 “砰。” 房门关上后，姜戈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他也顾不得这到底是不是安雅在试探他了。 毕竟外面有灰雾，一旦两人拉开距离，就跟不上了，还谈什么跟踪。 姜戈侧耳听，确认外面没有动静，才缓缓打开房门，前面不远处隐约能看到一个人。 那人是朝着工厂的方向走，姜戈没有丝毫犹豫便跟了上去。 他精神高度集中，不仅要盯紧前面的身影，还要注意观察周围是否有人。 一旦被人袭击，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姜戈走进灰雾，很快就辨别不出周身的方向，而安雅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了。 哪怕在灰雾中想要听声音来辨别方位，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周围的声音显得十分模糊与混乱。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姜戈觉得眼皮变得十分沉重，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周围的一切变得更加模糊了。 昏昏沉沉，想要继续跟踪安雅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想原路返回，却发现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姜戈向前迈步，脚下一软直接栽倒在地上了。 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双眼勉强睁开一条缝，看到一个黑影缓缓朝自己移动。 死定了。 这个念头才在脑海中浮现，双眼一闭，无尽的黑暗将他淹没。 “哎，还是没到火候。” 黑影慢慢靠近姜戈，如果姜戈此刻还有意识，他绝对会大吃一惊，因为安雅去而复返，她指尖还在不断向下滴血。 安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姜戈拖回家，给他扶到原来的位置。 能在毒雾中待了这么长时间也算表现不错。 想要清醒过来，恐怕要到明天早上了。 在确认姜戈没什么大碍后，安雅再次出门，有些事，她必须去做，而且也只能是她做。 安雅相信只要坚持自己的信念，她就不会被困难打倒，一定能够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光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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