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前一天,杨白衣把钥匙给了隔壁王奶奶。 王奶奶得知明天杨白衣就要带着妹妹下乡了,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白衣,你的行李打包好了没有?用不用王奶奶帮忙啊?” 半大小伙子,容易丢三落四的,这孩子又没有了爹娘,自己作为邻居,能照顾的就要照顾一下。 “王奶奶,我还要带着我妹妹,拿行李太不方便,前两天我已经邮寄走了。” 其实杨白衣的行李根本就没有邮寄,都在空间里放着呢。 也就是王奶奶年龄大了,不懂这个,现在杨白衣还不知道插队的具体位置,想邮寄也没有收货地址。 “邮寄好,你和小小也能少遭些罪。” 王奶奶果然没有怀疑,还夸奖杨白衣想的周到。 “王奶奶,除了衣服和铺盖,所有的家具我都不带走,就留给您了,明天您直接搬过来住就行了。” 现在不允许个人做生意,更没有旧货市场,杨白衣索性就全部留给王奶奶了,还能落个人情。 “那怎么好意思呢,当时你们也是花钱买的。 要不这样吧,白衣,你大概估个价,我多少补些钱给你。 你这次下乡,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穷家富路,多带着钱没坏处。” 杨白衣大方,王奶奶也爽快。 她不打算白要杨白衣的东西,适当的补一些钱,就当帮助这个苦命的孩子了。 “王奶奶,真的不用给钱,这些家具我又带不走,你留着用就好了。 我带的钱足够我和妹妹用了,我下乡插队,是去劳动的,不是去当少爷的。” 在杨白衣的一再拒绝下,王奶奶也不再坚持了。 从杨白衣家走了以后,王奶奶去供销社买了面粉,给杨白衣烙了不少大饼送了过来,让他和妹妹在火车上吃。 第二天一早,杨白衣没有惊动任何人,带着妹妹离开家,去了火车站集合。 “哥哥,好多人呀,他们都是要下乡插队的人吗?” 杨小小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神色间有些紧张。 “小小别怕,跟紧哥哥。” 此时的站前广场上,站满了要下乡插队的知青,还有过来送他们的家人。 别人都是大包小包的行李,只有杨白衣拿着一个提包,提包里都是些吃的。 杨白衣并没有跟他们挤在一起,而是找了个角落,观察着这些和他同一批下乡的知青。 现在是蓝星历一九七一年,上山下乡活动已经开展了好几年。 有了以前的老知青分享的经验,越来越多的人,对下乡插队的生活产生了恐惧。 在城里父母身边时,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自己的衣食住行都有父母操心,自己只管读书就好了。 下乡插队以后,离开自己的舒适圈,每一粒粮食都要用自己的劳动去获取。 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所以杨白衣面前的这些同批知青,一个个愁眉不展,心有不甘。 过来送他们的家人,也是满脸愧疚,恨自己没有本事,恨不能给毕业的孩子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 人来的差不多了,市里的领导给知青们讲了话,勉励大家下乡后要继续进步,为支农支边贡献自己的力量。 火车进站前,王奶奶的小儿子林凡风风火火的赶到了火车站。 在站前广场找到了杨白衣。 “白衣,可算找到你了。” 林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现在正值酷暑,林凡一路蹬着自行车赶到火车站,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浸湿。 “林四叔,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杨白衣牵着妹妹的小手迎了上去。 “你这孩子,你把二八大杠留下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我过来是给你送钱来了。 这里是二百块钱,你贴身放好,路上机灵点,别被人摸了去。” 林凡从兜里掏出一叠大团结,塞到杨白衣手里。 “林四叔,钱我不能要,这些年多亏了你们家对我们的照顾,那辆自行车就当是对你们的感谢吧。” 杨白衣推辞道。 “胡闹,邻里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怎么能白要你一辆自行车呢。 你们快上车了吧?我就先回去了,祝你和小小一路顺风。” 林凡说什么也不肯收回那些钱,转身就要离开。 “林四叔,两百块钱也太多了,买的时候才一百八呢。 要不这样吧,打个对折,我收你九十块钱怎么样。” 眼看着林凡诚心要给,杨白衣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不行,你王奶奶交代我了,要把钱一分不少的全部交给你。 自行车为什么这么少,是大家都买不起吗?不是的,是搞不到票啊! 你是不知道,一张自行车票,在黑市都炒到五十块钱一张了。 我家里人多,这辆自行车正是我们家需要的。 你王奶奶说了,你带着妹妹下乡插队,已经够不容易了。 如果我们再占你的便宜,她老人家会一辈子不安的。 白衣,你就收下吧,就当帮我个忙。 你王奶奶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这件事我办不好的话,回去肯定挨骂!” 最终杨白衣还是把两百块钱全收下了。 与别人的相处中,不能自以为是的对别人好。 就像王奶奶一样,如果不收下这两百块钱,王奶奶肯定会不安心的。 火车的汽笛声响起,知青们该检票上车了。 将要下乡插队的知青们,和送行的家人难舍难分,依依惜别。 “林四叔,你回去的,我该上车了。” 和其他知青不同,杨白衣对下乡插队的生活充满期待。 “行,白衣,到了生产队以后,别忘了给我们写信。 别忘了在洛水市,还有我们在惦记着你们兄妹。” 林凡挥了挥手,从小看着长大的小男孩,终究是长大了。 “嗯,我会的,叮嘱王奶奶,让她保重身体。” 告别了林凡,杨白衣抱起杨小小,随着人流登上了开往东北龙江的列车。 整个车厢都是插队的知青,杨白衣根据车票,找到了属于自己和妹妹的座位。 因为没有行李,杨白衣很快安顿下来。 “哥哥,这是小小第一次坐火车呢,火车好长好大啊!” 杨小小看着火车里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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