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元宵节。 莫宸枫独自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眼神却游离在书页之外。 “嘿，又是一个人，怎么几天没上学这么积极？”姜堰打开门而入。 莫宸枫抬起头，“不是明天开学嘛，我就提前回了。” 姜堰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迟两天上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的表情可不太对劲啊。” “哪有，你想多了。”莫宸枫放下书，起身站了起来。 姜堰走近几步，目光锐利地盯着他，“是在同源过得不痛快了？” 莫宸枫嘴唇微微颤抖，却没有回答。 “都推翻了啊。你该不会跟你的好兄弟……”姜堰话音未落，莫宸枫走进了卧室。 “果然猜的不错。说说看。”姜堰凑了上来，靠在门边 ”莫宸枫坐在书桌艰难地吐出，“他……向我告白了。 “天哪！那当时你是什么反应？”姜堰像是吃到了大瓜，眼睛瞪得大大的。 “当然拒绝啊，难道让事情恶性下去？”莫宸枫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什么！我说你除了有点倔强，还真是心大。看样子，你是很恐同喽。”姜堰半开玩笑地说道。 “小堰哥，我发现你既话多又八卦。”莫宸枫无奈地摇了摇头。 “哪里了，就事论事。”姜堰笑着辩解。 “你这么会说，有对象吗？”莫宸枫反问道。 “呃，没有。不是，干嘛把话题引到我身上？”姜堰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 “瞎操心。”莫宸枫轻轻哼了一声，随即打开手机。 “元宵节准备一个人过啊？”姜堰关切地问道。 “不然呢。”莫宸枫耸了耸肩。 “去顾汐家吧。”姜堰提议道。 “我还以为你要邀请我去你家呢。说起来我还没去过你家呢”莫宸枫笑着说道。 “人都不在了，哪儿来的家。”姜堰语气低沉，眼神黯淡下来。 “小堰哥，你……”莫宸枫欲言又止。 “嗐，过节说这些丧气话干嘛。”姜堰赶忙收敛情绪 “那去吧，就当做陪你一块过节。”莫宸枫说道 “好啊，大善人。”姜堰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顾汐家。 “爷爷，待会儿莫宸枫也要过来。”顾汐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走进客厅 “莫宸枫？让我好好想想，是不是之前在咱家借住了几天的那个男孩？”顾爷爷躺在摇椅上，低语 “对啊，就是他，半个多月前还在咱家吃饭呢。”顾汐笑着回应 都说人老了，身体各个器官跟着退化。 顾爷爷年纪大了，记忆力开始模糊，最近更是有些健忘。 顾汐总是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他哪天不小心走丢了。 顾汐所住的居民楼，准确来说是附近的一片区域，正忙着商议搬家的事。 政府正在进行大规模的老房子重建工程。 但开发商可不是什么大佛祖。一股劲儿压榨着，想尽设法地怎么将居民的拆迁款降到极致。 然而，居民们也不是好商量的施主，毕竟住的时间长了，街坊邻居都有了感情，怎么说也要个满意的拆迁款。 菜市场。 “买些什么好呢？哦，对了，这个不错。”莫宸枫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摊位间游移，最后停在一把新鲜的菠菜上。他身旁的姜堰，表面上看似开朗，实则内心深处暗藏忧虑。 “发什么呆呢？拿着，别光让我一个人拎。”姜堰把一袋土豆递给莫宸枫，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好好好，我来拿。”莫宸枫赶紧接过袋子。 “这些应该够了吧？”顾汐看着后备箱里的几袋菜，问道。 “应该差不多了吧。”莫宸枫回道。 姜堰点点头，发动引擎，车子平稳地驶离了市场。 对于开了十几年的老司机姜堰来说，这种驾驶简直是驾轻就熟。 然而，当他们的车子刚一停下，远处就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莫宸枫和姜堰只觉得奇怪，但别人的事怎么好插嘴，下了车，打开后备箱，将买的菜拎上了楼。 “来了，快进来吧。”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程琦。 “阿姨好。”莫宸枫打起招呼。 这还是莫宸枫第一次见到顾汐的母亲。 “小汐啊，你的同学来喽。”程琦朝屋内喊道。 “知道了，妈。”卫浴室里传来顾汐的声音，带着水汽的回音显得她有些慌乱。 “你们怎么还买了这么多菜？”程琦看着他们手里的大包小包，略显惊讶。 “姐，总不能空手来吧”姜堰笑着说。 “油腔滑舌快进来。”程琦帮忙接过几个袋子。 莫宸枫从玄关走进客厅，发现顾爷爷正躺在躺椅上小憩。 此时正值下午五点，屋外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和汽车的喇叭声，但顾爷爷的听觉不太灵敏，睡得十分安稳。 “站着干嘛，坐啊。”程琦笑着招呼道。 “又不是来了一回两回，还假把式啊。”姜堰调侃道。 “你们看会儿电视哈，我去做饭。”程琦转身走向厨房。 “姐，要不要帮忙？”姜堰问道 “不用啦。”程琦摆摆手。 “我这姐做饭可好了。”姜堰炫耀道。 “阿姨好像大你十几岁，叫姐合适吗？”莫宸枫一针见血。 “怎么不合适？职场上都是这么称呼的。”姜堰笑着回答。 “小堰哥，又嘴贫啊。”顾汐从卫浴室探出头来，脸上还挂着几滴水珠。 “说了，除了莫宸枫，谁都不能叫我小”姜堰不满地嘟囔着。 “这急什么眼啊。”莫宸枫笑道。 “以前在家里本来就是最小的，因个儿小，没少被欺负。我忒烦小字了。”姜堰解释道。 “现在个子挺好的，也不矮啊。”莫宸枫说道。 “那老天爷关照，给我这么高大的架子。”姜堰自嘲道。 “会比喻，都把自己比成衣架子。”顾汐卫浴室走接过话茬儿，头上包着毛巾。 “小汐啊，叫醒爷爷吃饭了。”程琦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爷爷，该吃饭。”顾汐轻声唤道，走到躺椅旁轻轻摇了摇顾爷爷的肩膀。 顾爷爷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顾汐，然后自言自语道“吃饭？我记得吃过了阿。看样子我是真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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