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冬季，大多会是雪的专场。 除夕，城市的喧嚣被纷飞的雪花渐渐掩盖。 在除夕夜的白天，莫宸枫的外公去了到清真寺洗“乌斯里”。 这是回回的传统，但渐渐被年轻一辈淡化，大都流行汉族那一套。 莫宸枫和姜堰闲来无事去了附近商铺买了些年货，趁着雪下的不是很大，早早回到了四合院。 厨房里，温暖的热气弥漫，外婆熟练地擀着饺子皮。 饺子皮现擀，已经是北方的传统。 “要不，我打下手？”莫宸枫扯起袖口，表示帮忙包着饺子。 “你会吗？”外婆眼角的皱纹随着笑容更深了。 “不会，可以尝试一下”莫宸枫说道。 外婆笑了笑，说道：“行，那你来试试。” 莫宸枫洗了洗手，走到外婆身边，认真地学着外婆的样子拿起一张饺子皮，放上馅料。 他小心翼翼地试图将饺子皮合拢，可手指就是不听使唤，不是这边捏紧了那边又开了口，就是用力过猛把饺子皮给弄破了，馅料露了出来。 姜堰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包的饺子可真有个性。” 莫宸枫白了他一眼，“你行你来。” 姜堰也挽起袖子加入进来，只见他信心满满地拿起饺子皮，放了一大勺馅料，结果一捏，馅料直接从另一头挤了出来，弄得到处都是。 外婆看着他俩的狼狈样，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包饺子可不能心急，慢工出精品。” 她放慢动作，再次示范起来，“先把饺子皮摊在手心，少放点馅，然后从这边一点点捏紧。” 莫宸枫和姜堰按照外婆的指导，重新尝试。 莫宸枫这次放的馅恰到好处，慢慢地沿着边缘仔细捏合，终于包出了一个虽然不算完美但至少能看的饺子。姜堰也有了进步，不再弄得一片狼藉。 “外婆，我包得还行不？”莫宸枫笑着问，手上的动作不停。 外婆看着他那有些笨拙的样子，满是慈爱，“行，咋不行！多包几次就熟练啦。” 就在他们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来啦！” 原来是吴波，他手里还提着一些水果和糕点。“哟，你们这都开始包饺子啦，我也来凑个热闹。” “吴波来啦，快进来快进来！”外婆热情地招呼着。 吴波放下东西，洗了手也加入其中。 除夕夜，华灯初上。 夜空放着烟花。 大家围坐在饭桌前，一起吃年夜饭。 外婆额外烙了几张韭菜盒子。 莫宸枫看着这充满年味的场景，心中倒是满足不少。 比起在周家，这里更有家的味道，他也不用端架子。 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时，两位老人的褶子更深了几分。 “小吴啊，我敬你一杯，感谢每年都来陪我们过除夕。”外公举起了白瓷小酒杯。 “叔言重了，咱们多少年的交情，当初我上大学时您二位资助不少。”吴波回敬。 莫宸枫才知道，这些年的除夕，都是吴波陪着外婆外公度过的。 今年，也不例外。 “今天我很高兴，只是我家囡囡，唉过去的事不提哈。” 外公神情黯然，莫晔是他的心肝，怎么心痛呢？ “谢叔这些年对外公外婆的照顾，我以饮料代酒，敬叔一杯。”莫宸枫 吴波冲莫宸枫笑了笑，脸色更绯红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在附近工作，多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莫宸枫听了这话五味杂陈，羞愧得耳朵更红了。 姜堰没有趁机打趣他，“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莫宸枫不经意说了句“小堰哥。” “嗯？怎么了？”姜堰奇怪他的反应。 “没什么。”莫宸枫摇了摇头。 吴波夹了一口菜，缓缓说道：“这些年您二位过得不容易啊。” 莫宸枫微微低下头，心中一阵酸涩：“我知道，我以后会尽量多回来陪陪他们的。” 饭后，吴波没着急离开，而是叫住了收拾碗筷的莫宸枫。 “我们是不是该聊聊了。” 莫宸枫有些诧异吴波的举动。 “去吧，我来收拾。”外婆笑着说道。 庭院的墙不是很高，莫宸枫和吴波坐在上面。 “你多大了？” “十六。” “时间真快啊。你妈走的时候伤心吗？” “嗯，流再多眼泪，留不住的终究是留不住，” 吴波听了莫宸枫这话叹了口气，接着说：“你母亲莫晔……她是个很好的人。” 莫宸枫抬起头，看着吴波，“吴叔，你和我妈是好朋友吗？” 吴波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吧，高中时我们是一个班的。你母亲” 莫宸枫笑了一下，“吴波哥，谢谢你能跟我说这些。我想，母亲如果知道，也会感到欣慰的。” 此时，堂屋内传来姜堰的玩笑声，他正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一些趣事，逗得两个老人哈哈大笑。 莫宸枫和吴波相视一笑，起身走进屋里。 姜堰从未提及家里人，莫宸枫猜想或许他的家人已经都不在了吧。 但从他此刻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似乎很享受这种与大家相处的时光，仿佛这短暂的温暖能弥补他内心深处长久的孤独。 窗外，烟花绽放，五彩斑斓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 屋内，火炉的气息弥漫。 这一刻，莫宸枫觉得，无论生活中有多少困难，只要有这些亲人和朋友在身边，一切都会变得美好起来。 大家围坐在火炉旁，唠着嗑。 外婆回忆起莫晔小时候的调皮捣蛋，外公则讲述着过去上个世纪的艰辛。 吴波说起自己工作中的点滴，姜堰也偶尔插上几句幽默的话语。 莫宸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充当个旁听者。 新年的钟声响了。 莫宸枫踩点给顾汐发了一个短信——新年快乐。 顾汐也很准时回复了。 班均颢那小子倒沉寂了，估计已经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大家都有了些许困意。 外婆和外公两个老人睡意深先睡了。 莫宸枫、姜堰帮忙收拾好屋子，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莫宸枫望着天花板。下定决心，五月的比赛一定要去，名次一定要拿。 刚才还喋喋不休的姜堰，此时像个小懒猪酣睡。 不过，莫宸枫没听到上次梦话，显然是暂时放下。 雪还在静静地下着，但细无声。 屋外是白色的世界，纯洁且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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