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又开口道：“而且，那些家伙根本就不值得咱们出手相救。一开始把我们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求着我们拉他们一把，结果被拒后就反过来恶语相向。这种人，明摆着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得先清理楼里的丧尸，我早就冲进去解决了。” 王秋水点点头，又追问：“那万一我们遇到的是真正的好人呢？也不救吗？” 他斩钉截铁地说：“不救。” 王秋水愣住了，“为什么？他们肯定不是白眼狼。” 他笑着回答：“我刚说过，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食物有限，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根本没法养活更多人。所以我不会主动去救，最多在他们奋力求生时搭把手。” “再说，所谓的‘好人’也有私心，你不能仅凭第一印象就断定一个人。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真谁假。或许真有那种大善人，但在末日这环境下，遇见的概率太小了。我们不能冒险，也承担不起风险，一旦赌输，可能连命都要赔上。” 王秋水惊讶道：“啊？不至于吧，如果是好人，怎么会做那种事？” 他笑而不语：“人性很脆弱，经不起考验。不到紧要关头，你永远不知道人会干出什么事。” 王秋水半信半疑。 他又说：“你知道‘易子而食’的故事吗？”王秋水惊恐地望着他，“这…这不会是指吃自己的孩子吧？” 他点头确认：“这成语源自春秋时期，宋国被围困，城内粮尽，百姓互换孩子充饥，后来用来形容灾民的悲惨境遇。” 王秋水紧张地抓紧被角，“他们怎么下得了手？” 他摇头：“正因为对自己孩子下不了手，才选择交换。只要不是自己的骨肉，似乎就能狠下心。事实上，在历史上的一些极端时期，这种情况确实发生过，虽然极为罕见。我只是想说明，人饿极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更别提互相残害了。” 王秋水满脸惊骇，“我相信大多数人还是有底线的，至少我不会做那种事，更不会伤害他人。” 他叹了口气：“你有你的原则，别人有别人的考量，不能用自己的标准衡量所有人。以前，我能理解这些事，但并不认同。我以为人总该有底线，直到我自己亲身经历了饥饿的滋味。” 王秋水连忙后退，背抵着墙才停下，“你…你也吃过人？” 他无奈地摇摇头：“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吃人？猪肉它不香吗？再说，伤人违法，吃人更是重罪。” 王秋水惊恐地问：“那你之前的意思是？” 他陷入回忆：“我初中的老师曾给我们上过一课。他说，上大学时，他的老师告诫他们作为大学生要注意形象，不能穿着随意。所以我常提醒自己，出门在外要注意形象。” “当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有时候图方便也就顾不上了。但我从不在外面吃东西，哪怕是小吃，因为觉得吃相不雅，影响形象。” “直到有一天，我早上到中午都没吃饭，饿得慌。那时我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从包里掏出饼干，在街上就吃了起来。我当时就想，形象哪有填饱肚子重要。” “从那以后，我意识到人的底线其实很低，也很容易被突破。” 王秋水仍坚持：“但如果是好人，应该不会这样吧。” 他笑笑：“饿急了眼，为了区区一包方便面，那些‘好人’也会毫不迟疑地对我们下手。” 王秋水想了想，“但我们俩这么强，他们打不过我们吧。” 他叹气：“我们变身结束后，虚弱得连个孩子都能置我们于死地。” 王秋水沉默片刻，突然问：“那如果我们被困在这里，食物快没了，你怎么办？” 他思考后说：“我会出去拼一把，把食物留给你，给你争取生存的机会。” 王秋水一愣，“不行，不能出去，只能待在这里。” 他沉吟一会儿：“那我就自我了结。” 王秋水惊讶，“为什么？你不是说饿极了吃人都有可能吗？我还以为你想这么久是要考虑怎么对付我。” 他笑答：“解决你太容易了，你不变丧尸就赢不了我。就算你变成丧尸，我也有把握对付。我刚才是在想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王秋水无语：“结果你想到了自杀？” 他笑道：“对啊，自杀最好，既节省食物让你多活几天，我也免受饥饿之苦，两全其美。” 王秋水摇头，“那你也可以杀了我，干嘛选自杀？还是说，你其实另有打算？” 他直言：“因为你是个女人啊。” 王秋水一愣，“你这是瞧不起女人？” 他连忙解释：“当然不是，等等，你也是练家子？别动手，我可受不了。” 王秋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又说：“你是女性，我是男性，男人该有点绅士风度，所以活命的机会理应留给你，哪怕只多活几天。这点，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到的。” 王秋水眼眶微红，昏暗的烛光下看不真切，她只丢下一句“傻瓜！”便翻身躺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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