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说话的功夫,药也已经刚好凉了些,为了试试药温,姜山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药水放在嘴边试了一下。 “嗯,刚好,”姜山说着便把勺子伸了过去,这次邹月兰只得乖乖地配合着吃药。 虽然邹月兰还有些害羞,可她想想以前自己还被他抱过呢,喂一下药算什么,当然心里是这样想,可眼睛还是很诚实,一下都不敢看姜山。 这个时候许大夫也已经起床,现正在后院打着一套健身拳,虽然看起来慢吞吞的,可是如果有眼力的人一看,这拳里面可是藏着劲头。 “师父,早安,”蔡安知道自己的师父每天的这个时辰会在后院练拳,所以特意过来打招呼。 “嗯,好,那女子醒来了吧,现在怎样了?”许丁奇边练着拳边向蔡安问着邹月兰的情况。 于是蔡安便从昨晚直到今天早上邹月兰已经醒来的情况一一向许丁奇汇报着,临了还把他自己的一个疑惑和师父说了起来,他说这两口子好像现在有矛盾,还吵架了什么的,刚才在屋外似乎还听到两人争吵的声音。 听罢,许丁奇轻轻笑了一声说道:“傻孩子,他们不是夫妻。” 师父的这个说法就把蔡安整奇怪了,于是问道:“怎么可能?不是夫妻难道是兄妹?” “既不是夫妻,也不是兄妹,”许丁奇说道。 “可昨晚我亲眼看着是那姜山抱着她来的,昨晚还给她敷药之类的,如果不是夫妻或者兄妹,那外人怎么会这样做?”蔡安疑惑地说道。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也罢,这些事情并不重要,对于我们学医之人来说,救死扶伤就行,其他的事莫猜测太多。”说是这样说,可许丁奇自己并没有做到,说完之后,许丁奇才反省了一下,说是不猜测,昨晚自己不就多心了么! 许丁奇看了一眼疲惫的蔡安便接着说道:“你先去休息吧,到时候我叫你小妹姐多去照看。” “好的师父,那我就先去休息了。”蔡安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便往自己房间走去,边走边甩着小胳膊轻声说着:“昨晚真累,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病房里,姜山已经把一碗药喂完了,两人虽然话不是特别多,但是明显没刚开始那般尴尬,邹月兰的嘴角还残留着不少汤药水,姜山只得拉着自己的衣袖轻轻帮她擦干净。 看着喝完药的邹月兰一副想吐的神色,姜山轻声问道:“这个药是不是很苦?” “嗯,好苦,比以前我喝过的药都苦,”邹月兰点点头回道。 “这药当然苦了,最苦的几味药中就有两味在里面,你说苦不苦,不过嘛,苦口良药,你这病不用苦药不行呀!” 许丁奇边说着边走了进来,刚才两人的对话和小动作都被许大夫尽收眼底,难道这两人现在又好了?刚才自己的徒弟还说两人不对付呢! 看见许大夫进来,姜山连忙起身行礼,这年头,一般人对于大夫都是比较尊敬的,尤其是许大夫这种医术高超的大夫。 许丁奇摆摆手示意姜山不必客气,随后便走到邹月兰身边细细询问起来。 邹月兰也很配合医生,把自己现在的一些感受全部向许大夫说了起来,现在的邹月兰力气恢复了许多,可见昨晚的医治效果绝对是很好的。 “姜山,你去看看她的眼睛,里面的红点还有没有。”听完邹月兰的描述,许丁奇便指挥着姜山去翻看邹月兰的眼睛。 姜山依言便走了过去,翻开邹月兰的眼睛仔细瞧了起来,昨晚姜山也看到过邹月兰右眼里明显有一点红点,而今日看起来,虽然红点还在,可明显淡了许多。 许丁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从桌上拿起一块薄纱轻盖在邹月兰手上,细细把起脉来。 这段时间,姜山便在一旁小心的候着,直到许大夫把完了脉才出声询问。 许丁奇习惯性地摸着胡子说道:“效果不错,可还需要静养些时日,方可全部恢复!” 一听这话,邹月兰便急了,怎么还要静养?这样一来的话岂不是镖局的行程就要耽误了,想着便着急地问道:“大夫,还要静养?需要多久啊?” “不急,至少七日。” “七日?不行!”一听许大夫说需要七日,邹月兰就着急地叫了出来,一两日还行,耽误七天的话,今天已经是初四,七天后那已经到了十一了,这样算下来,车队再怎么也不能在四天内走到丰业县,到时候便无法交差。 看见邹月兰着急的模样,许丁奇看了姜山一眼,不过这小子也只是苦笑一下,这种事他做不了主。 “姑娘,你要知道,身体为重,你这次的病可不是普通的风寒,”许丁奇说道。 “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不是风寒?难道还有其他什么病?”邹月兰疑惑地问道。 “这……那个……” 大夫的这一声停顿直接吓了邹月兰一跳,难道自己还得了其他严重的病?顿时邹月兰的神情便急剧变化。 “大夫,你说吧,我还有什么病?你放心,我承受的住,”虽然邹月兰是这样说,可是明显声音已经不对。 当然同样着急的还有姜山,在邹月兰颤抖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偷偷抓紧了手,等待着许大夫的下文。 “你莫急,莫急,这怎么说呢,说病不是病,是伤,嗯,但是可以治好,你别担心。”许大夫看着两人变化的神色,立即把邹月兰的病情说了出来,他做大夫的最明白,病人不怕病就怕医生打哼哼。 听见大夫这样的话,邹月兰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大夫,伤?你就说实话吧,我到底是什么伤?” 说起这个伤字,姜山仿佛明白了些,这个不正是昨晚许大夫问的七日前邹月兰脑袋受的那次伤么,不过邹月兰肯定是不知道的。 姜山想着,那这样说来,邹月兰眼中的红点必定与那次的伤有关系,但是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原来那次的“自裁”还留下了后遗症。 这个“运功自裁”是邹月兰和姜山两人的共同秘密,尤其是邹月兰肯定不想再次提及上次的事情,可姜山也是没办法,为了给她治病,只得与许大夫说出来。 如今邹月兰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姿态,许大夫便开始犹豫了,在许大夫的心里,他认为邹月兰一个清白女子之所以要采取“运功自裁”的极端方法,那必定是受了严重的屈辱甚至是侮辱。 后面他又根据姜山的叙述,那晚姜山是与邹月兰在一起的,以及后来又是姜山帮邹月兰度过并且解决了危险,这样一通联想,任谁都会把姜山当成是那个要侮辱邹月兰的罪魁祸首。 所以在昨晚姜山解释完以后,许丁奇就偷偷观察了邹月兰的素髎穴以及结合把脉情况,这才断定邹月兰仍是处女之身。 虽然邹月兰是清白之身,但这只能证明她最后没有被姜山欺辱成功,“运功自裁”最大的可能就是姜山在最后时刻良心发现才罢了手,没做成并不代表他无罪,所以从昨晚开始,许丁奇心里就把姜山当成了那个悬崖勒马的贼子! 这也是后来许丁奇要求姜山写两份承诺书的原因,在许大夫心里年轻人做错了事就应该受惩罚! 当然这些都是许丁奇的猜测与判断,而姜山并不意识到这么多。 话说回来,许丁奇通过“运功自裁”四个字联想到这么多,几乎已经接近事实的真相,但是由于姜山的隐瞒,把本来的那个罪魁祸首“白衣人”直接嫁接到姜山身上。 这也是姜山隐瞒了一部分原因造成的,其实姜山也不知道他只是说了“运功自裁”四个字,许丁奇竟然想到这么多,而且几乎猜到了真相,只是那个对象“恶人”猜错了而已。 姜山在许丁奇心里无形之中就背负了“悬崖勒马的贼子”这样一个恶名! 回到病房,现在邹月兰着急问着“伤”的来历,许丁奇自然也就不好讲了,昨晚姜山还特意嘱咐过他不要提及此事,他总不能说:这是你“运功自裁”留下的后遗症吧。 这样一来,邹月兰不就怀疑姜山把那晚的事和许大夫说出来了么,这样的话,一个女子的面子往哪放! 所以许丁奇才吞吞吐吐不知如何解释,只得把目光看向了姜山。 姜山既然想到了“伤”,那也就明白了关键,所以他也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得哼哼唧唧抓耳挠腮。 “大夫,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呀,”还不知道情况的邹月兰越发着急。 “这个,是这样……”面对邹月兰的紧逼,许丁奇正准备说,姜山一把拉住了他,接过他的话语说道:“大小姐,是这样的,昨日我带你来的路上,由于马车驾的太快颠簸很大,一个不小心你的后脑勺撞到了马车的车座上,所以受了伤。” “啊?头撞车上了?”邹月兰半信半疑地看向了许大夫,只见许丁奇缓缓地点点头。 “难怪我今日后脑勺还痛,原来是你!”邹月兰生气地对着姜山说道。 闻言许丁奇心里直想着,你这小子真的不是个好人,谎话说来就来! 而姜山心里冤枉啊!我是个好人,怎么老让我说谎,老是我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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