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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褚企兰(上)

褚建鑫,一个出身于潮州普通家庭的秀才,自幼聪明好学,苦读诗书,终日不倦。他一心向往着圣贤之道,渴望通过科举考试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经过多年的努力,褚建鑫终于在唐代中期考中了秀才。然而,生活的艰辛并没有因此而结束。为了生计,他不得不离开家乡,前往外地谋生。在这段艰苦的岁月里,他结识了一位善良贤惠的女子——胡氏。胡氏对褚建鑫的才华和为人深感钦佩,两人情投意合,不久便结为夫妻。 婚后不久,胡氏为褚建鑫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取名为褚企兰。褚企兰自幼聪明伶俐,跟着父亲褚建鑫识字读诗,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华。褚建鑫深知女儿天赋异禀,便竭尽全力培养她的才华和修养。 在父女俩的共同努力下,褚企兰的才华得到了世人的认可。她不仅在写诗上有着极高的造诣,还精通琴棋书画,成为了一代才女。褚建鑫和胡氏也为女儿的成就感到自豪。褚企兰的美貌和才华,使她在当地享有很高的声誉。她的诗作被人们广为传颂,她的琴声让人们陶醉其中。在文化圈中,褚企兰成为了一位备受瞩目的明星。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眷顾这个幸福的家庭。在褚企兰刚刚成年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打破了家庭的平静。唐朝新罗战争爆发,新罗派遣大军进攻唐朝边境。当时,褚建鑫作为一名秀才,被朝廷任命为边境指挥官,负责抵御新罗军队的进攻。 褚建鑫带着自己的军队来到了边境,面对新罗军队的强大攻势,他勇敢地指挥部队进行抵抗。他心中明白,自己肩负着保卫家园的重任,不能让新罗军队得逞。然而,由于敌军人数众多,褚建鑫的军队陷入了重围。在激烈的战斗中,褚建鑫不幸中箭身亡,他的尸体也被敌军抢走。 胡氏得知丈夫的死讯后,悲痛欲绝。她整日以泪洗面,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在无尽的悲伤中,胡氏的心也渐渐枯萎。不久之后,胡氏也因悲伤过度而离开了人世。 在这个幸福的家庭遭受巨大打击之后,褚企兰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失去了双亲,变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曾经温馨的家已经不在,褚企兰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无助。为了生计褚企兰不得不面对现实,开始寻找生活的出路。 在经历了一段艰难的生活之后,褚企兰最终选择成为一家紫烟阁青楼的艺妓。她以其才华和美貌成为了这家青楼的招牌人物,吸引了众多文人墨客前来拜访。她的诗歌和琴声让人们陶醉其中,她的美丽和气质也让人们为之倾倒。然而,在世人眼中的风光,对褚企兰来说却是沉重的痛苦与压力。身为艺妓,她犹如行走在刀尖上的舞者,面对着世人的轻蔑与侮辱。她的生活并非如人们想象的那样光鲜亮丽,而是充满了无尽的辛酸。为了满足客人的各种需求,她不得不强颜欢笑,甚至忍受他们的粗暴对待。 尽管褚企兰努力保持自己的尊严和底线,但在那个时代的背景下,她所处的环境却充满了无奈和苦涩。她的笑容背后是无尽的泪水,她的才情和美貌却成了生活的枷锁。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倍感沉重和无助。 在那个月色如水的夜晚,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位于繁华街区的“紫烟阁”青楼,却是另一番景象。这里的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在低声诉说着什么。一位面容憔悴的文人缓缓走了进来,他的目光有些迷茫,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请问,褚企兰姑娘在吗?”文人轻轻问。 老鸨忙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职业的笑容,“哟,这位公子,您可真是有眼光。褚姑娘可是我们这里的红人,她今儿正好有空呢。” 文人与之微笑,随即报以礼貌的拒绝。老鸨也倒识趣,没有多说什么,让人带文人上了楼。 房间内,褚企兰正独自抚琴。她的琴声婉转悠扬,似乎包含着无尽的韵味和情感。听到敲门声,她停下了手中的琴弦,示意随侍开门。 见到文人的那一刻,褚企兰愣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面容憔悴,但那双眼睛却充满了智慧和热情。她心中暗自猜想,这大概是个有故事的人。 文人走进房间,与褚企兰行了简单的礼节,“褚姑娘,久闻大名,今日得见,实属幸事。” 褚企兰轻笑,“公子过誉了。请坐,奴家为你弹一曲。” 随着琴声的响起,两人开始交谈。原来这文人名叫李墨,是一位颇有名气的诗人。他与褚企兰有着相似的经历和情感共鸣。李墨曾经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失去了亲人,从此他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无助中。 “我也曾尝试着写诗来抒发内心的痛苦,但总觉得文字无法表达出那种失去亲人的痛楚。”李墨叹了口气。 褚企兰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感受。有时候我们越是努力去忘记痛苦,它越是深深扎根在心中。” 两人开始频繁地见面,每一次的交谈都像是灵魂的碰撞。他们互相倾诉心事、安慰彼此。在这特殊的时刻里,他们找到了彼此的依靠。李墨教褚企兰写诗作词,而褚企兰则用她的才情和美貌为李墨解忧。那些日子里,青楼仿佛成了一个温暖的家,是他们暂时忘却世事纷扰的避风港。 然而,幸福总是短暂的。不久后,李墨因病倒下,再也没能起来。褚企兰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而去,心中的痛苦无法言喻。她再次感受到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和孤独。但她并没有被打倒,相反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要用自己的才情和美貌来挑战这个世界的不公和无情。 在李墨离世的那一刻,褚企兰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苦短,与其沉浸于痛苦之中无法自拔,不如珍惜眼前人、把握当下。她开始努力走出阴霾,重拾对生活的热爱与信心。 经过岁月的沉淀和洗礼,褚企兰变得更加坚强和自信。她用琴声、诗歌和舞姿诠释着自己的生命历程,她的故事感动了许多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她的生活和遭遇,并为她的才华和勇气所折服。 在唐朝的潮州地区,一场恶疾悄然蔓延开来。这是一种名为麻风病的疾病,它特别喜欢在女性中游走,因此在当地,被它所缠绕的女性数量众多。这些受害者被称为麻疯女,她们生活在社会的边缘,忍受着疾病的折磨和世人的冷眼。 那个时代,麻风病被视为一种无药可治的绝症。那些被它所侵蚀的人们,无论男女,都会遭受无尽的痛苦。这种疾病不仅让人肉体受苦,更让人心灵饱受摧残。 更为荒诞的是,当地的迷信竟认为,与患有麻风病的女子同宿,会使男子染上此病,而女子却能安然无恙。这种荒诞的观点无疑加剧了社会对麻疯女的歧视和排斥,使她们的生活更加艰难。 褚企兰,一个曾经在紫烟阁青楼里风光无限的台柱子,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姐妹们患上麻风病后的痛苦与绝望。她的姐妹们,一个个曾经的绝代佳人,在疾病的折磨下皮肤逐渐增厚、麻木、失去知觉,最终不得不被隔离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孤独地死去。她们的脸上,那曾经洋溢着青春与美丽的容颜,如今只剩下痛苦和绝望,而身边的人却对她们避之不及,甚至连郎中也不愿意靠近她们。 “那些日子,我每晚都能听到她们在痛苦中呻吟,那种声音让人心碎。”褚企兰回忆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时光。 很不幸的是,褚企兰与一位商人同宿不久后,她发现自己身上出现了可怖的红色斑点,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瘙痒。她心生恐惧,立刻寻求中医的治疗。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虽然寒热症状消失了,但那红色的印记却如同烙印般留在她的身上,那是麻风病的明显标志。每当有人看到她身上的红斑,都会对她投来惊恐、排斥的目光。 “你看我的脸,这就是麻风病的明显标志。”她指着自己的脸,无奈地说道。那曾经的妩媚与傲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绝望和无助。 “你知道吗?我曾经是那里的台柱子,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但现在,我只是一个被社会所抛弃的麻风病患者。”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哀和痛楚。 曾经的好友开始疏远她,客人更是避之不及。她的生活变得孤独而凄凉,每一天都如同在地狱中度过。那些曾经许下的承诺和美好的回忆,都变成了痛苦的嘲讽。她曾经深信的爱情,也随着疾病的到来而消失殆尽。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曾经的繁华与现在的凄凉,简直是天壤之别。”她喃喃自语,仿佛在倾诉心中的苦闷。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悲伤和绝望,那种感觉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 在一个寂静的夜晚,褚企兰独自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明月。她的心情异常沉重,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已经破灭。她想起自己曾经在青楼的日子,那些欢笑和泪水都变得如此遥远。而现在,她只是一个被社会遗弃的麻风病患者,孤独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还有很多未完成的梦想和愿望。”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她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那些可怕的红色斑点越来越多,她的四肢开始变得麻木无力。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但她仍然不放弃希望。 “我不想就这样结束我的人生。”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还想再感受一次爱情的味道,还想再次登上那个我曾经辉煌的舞台。” 在紫烟阁青楼中,褚企兰是备受瞩目的焦点,她的美丽和才华让她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然而,一场病痛却让她失去了所有。曾经的追求者纷纷离去,那些曾经与她交好的人也都对她敬而远之。褚企兰的生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老鸨看着褚企兰一天天消瘦下去,心中不禁生出了怜悯之情。她深知褚企兰的价值,为了让青楼保持繁荣,她不能就这样看着褚企兰陨落。于是,老鸨心中生出一计。 “听我说,企兰,”老鸨抚着褚企兰的肩膀轻声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你还有我们,我们一起想办法。” 褚企兰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可是,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谁还会来找我呢?” “别着急,听老娘说,”老鸨安慰道,“我有一个计划,我们可以让你重新回到舞台。” 在那个年代,社会观念陈旧,对于麻风病患者的歧视和排斥极其严重。一旦被确诊为麻风病,就意味着被社会所抛弃,生活在黑暗的角落里。老鸨深知这一点,她知道要让褚企兰重新回到舞台,就必须找一个倒霉鬼,让褚企兰把麻风病传给他。只有这样,褚企兰才能得救。 在潮州一带的一个乡间的小村子里,一个名叫潘磊实的农民是村子里众所周知的善良人物。他生活简朴,与世无争,每日勤勤恳恳地耕耘着自己的土地,用汗水和双手维系着一家的生计。 清晨,潘磊实的一天从田野里开始。太阳尚未升起,他已经穿上破旧的草鞋,踏着月光向田间走去。他细心地照料着每一寸土地,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呵护着庄稼。每当看到丰收的景象,他的脸上总会露出满足和喜悦的笑容。 潘磊实不仅对土地充满敬畏,对待村里的人也总是热心肠。每当邻居家有困难,他总是词赋不仅在村子里广受赞誉,还引起了当地学者的关注。他们纷纷前来拜访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对他的文章给予高度评价。甚至有学者预言,潘兴邦将来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尽管身处乡间小村,但潘兴邦的志向远大。他渴望通过读书改变自己和家族的命运。他深知父亲虽然善良勤劳,但一生未能摆脱农民的身份。因此,他发誓要用自己的努力为家族争光,为父亲争口气。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潘兴邦更加发奋读书。他白天劳作,晚上挑灯夜读,笔耕不辍。几年后潘兴邦便准备前往广州参加乡试。 潘兴邦前往广州参加乡试,潘兴邦从乡间小路步入潮州城,肩上的行囊里装满了笔墨纸砚和几件换洗的衣裳。他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但眼神中却透露着一股坚定的决心,那是对科举考试的无限向往,对家族荣誉的执着追求。 潮州的客栈并不多,但张守财的客栈却是其中的佼佼者,吸引了众多过往的商人和学子。听说店主张守财是个有名的吝啬鬼,但他的客栈却是潮州城中最干净的。 潘兴邦来到客栈,见门上悬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客满”二字。他心中一紧,难道要露宿街头?正想转身离去,张守财却从门后探出头来,笑得如同一朵菊花:“客官,别看牌子,里面请。”当张守财看到孤身一人去广州赶考的潘兴邦,懵懵懂懂幼稚的样子,一种恶意涌现心头。 原来,褚企兰所在的青楼老鸨和这家客店的店主张守财是旧相识,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老鸨为了救褚企兰,便买通了客店老板张守财,让他帮忙找一个不懂世事、单纯朴实的单身汉,最好是外地的客人。老鸨打算撮合褚企兰与这个倒霉鬼同宿,让褚企兰的病传染给这个无辜的人。 张守财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家伙,一听到有钱可赚,便欣然接受了老鸨的委托。他开始在客店里留意单身的客人,寻找合适的目标。 潘兴邦走进了客店。他身穿一袭青衫,背着行囊,满脸的稚气和紧张。张守财一看便心生一计,觉得这正是老鸨所寻找的人。 张守财脸上堆着笑,走上前去搭讪:“小兄弟,看着面生啊,第一次来我们这地方吧?” 潘兴邦有些害羞地回答:“是的,我是从外地来的,第一次来到这里。” 潘兴邦跟着张守财走进客栈,内部果然整洁有序,桌上还放着一壶热茶。张守财笑嘻嘻地搓着手:“咱这店可是潮州城有名的,住一晚要五两银子。” 潘兴邦吃了一惊,五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他摸着口袋里的不多的盘缠,心中有些忐忑。但想到即将参加的乡试,他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张守财的眼睛转了转,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而潘兴邦,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看上去年轻气盛。他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衫,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潘相公,你初来乍到,何不让我带你到个好地方耍耍?”张守财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低声对潘兴邦说道。 潘兴邦正值青春年少,听到这话不由有些心动。他对潮州并不熟悉,心中忍不住对这个神秘的地方充满了好奇和渴望。他转头看向张守财,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那地方是何处?”。 “紫烟阁那可是城里数一数二的青楼啊,美人如云,歌声如泉。”张守财见潘兴邦有些动摇,便继续怂恿道,“去一趟也花不了几个钱,说不定还能遇到什么好事呢。” 潘兴邦的脸微微一红,他心中清楚青楼是个什么地方。但是他的好奇心还是驱使他点了点头:“那就依张先生的吧。” 潘兴邦想了想,觉得去一趟也无妨。他跟着张守财走出客栈,走过几条繁华的街道,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院子前。门口挂着一块金字招牌:“紫烟阁”。 张守财轻车熟路地走进他踏入了褚企兰所在的院中。院子里的氛围有些诡异,让他不禁有些紧张。然而,当他看到褚企兰的那一刻,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褚企兰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裙,面带微笑地迎接着他。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柔情和期待,让潘兴邦不禁心神荡漾。 老鸨见客人来了,喜出望外。她那涂满脂粉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扭动着腰肢,迎了上去。她用那纤纤玉指轻轻地划过客人的脸庞,娇声说道:“官人,您可算是来了,让我家企兰姑娘等得好苦啊。”说着,她便拉着客人走进了房间,命人准备酒菜,为两人助兴。 在美酒佳肴的陪伴下,褚企兰问道:“请问相公,您是干什么的?”她的声音温柔而细腻,仿佛能滴出水来。她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客人,眼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我姓潘名兴邦,附近乡间人氏,世代单传从小攻书,已经中了秀才,现在拟去广州乡试,路过此地,久慕大姐芳名,特来攀访。”客人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听了不由得心动。他用那炽热的目光注视着褚企兰,眼中充满了爱意和欲望。 褚企兰听后脸色微变,她想:“我已得了麻风病毒,如若传染给他,不但毁了他的前程、生命,还会害了他的全家”,她想到这些,心里软了,她不忍心下此毒手,正在沉吟之时,偶然间,潘兴邦看到了褚企兰写的一首诗,诗中充斥着悲凉之意。 潘兴邦轻声读着诗句,仿佛能够感受到她内心的孤独和无助。潘兴邦望着褚企兰,眼中充满了同情和温柔。他发誓要为褚企兰赎身,让她们过上更好的生活她不禁开始担忧潘兴邦的未来,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然而,当她想到自己身上的麻风病毒可能会给潘兴邦带来无尽的痛苦和不幸时,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柔情。 她看着潘兴邦,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和憧憬。褚企兰知道,自己不能成为他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她的内心开始软化,她不愿意让这个善良的年轻人因为自己而陷入困境。 “褚姑娘,你的诗写得真好。”潘兴邦柔声道,“我此次去广州参加乡试。我若能高中,一定为你赎身,娶你为妻。” 褚企兰听后心中一暖,她知道潘兴邦是真心对她好。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她感受到了来自潘兴邦的温暖和关爱。他竟然发誓要为褚企兰赎身,让她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褚企兰被潘兴邦的眼神所触动,心中涌起一阵感动。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诚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她的关心和同情。 褚企兰听着他的话,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感激他的关心和同情,也感受到了他的真诚和善良。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值得信赖的,他的承诺是真实的。 褚企兰轻轻地说道:“谢谢你,公子。”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和欣慰。 在这寥寥数语中,褚企兰的心弦被轻轻拨动,她内心深处的良知逐渐苏醒。原本她正欲向潘公子坦白实情,但鸨儿不合时宜地推门而入,打断了这敏感的对话。 “兰儿,夜已深,还不快去陪这位公子歇息!”鸨儿一边说,一边动手拉开锦被,催促他们就寝。 褚企兰的心如一池翻江倒海的湖水,五味杂陈。她坐在床边,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忧虑。她的房间虽然布置得颇为雅致,但依然无法掩盖她身为青楼女子的命运。在这个风尘之地,她已经看透了太多的悲欢离合,生死离别。 老鸨走后,褚企兰看着眼前的潘兴邦,他的眉目清秀,气质儒雅,第一次相见就发誓要为自己赎身,显然是一个善良而正直的人。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疾病而让这位公子受到半点伤害。但同时,她也清楚,同时,她也深知如果不把麻风病传给潘兴邦,自己就会白白死去。良知和道德的责任感让她陷入了一个艰难的抉择之中。然而,良知与道德的力量终究是强大的。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看着潘兴邦,语气认真地说:“潘公子,我有一事相告,我身患麻风之病。我……我不能害了你,我有麻风!我们今晚还是分开而眠吧。” 潘兴邦闻言,脸色骤变。他原本平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和忧虑。他没料到在这样的风尘之地,居然会有如此善良、如此为他着想的女子。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他定了定神,语气有些颤抖地问道:“纵然你有此心意,但若你妈妈知道你没有按照她的意思把病传给我,你又将如何应对?” 褚企兰黯然低下头,双手紧握着床沿,哽咽道:“唉!我本已是将死之人,她若要责罚,我也只能受着。潘公子,你天明后就快些离开吧,免得被我所连累。”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悲哀。 她又抬头看着潘兴邦,眼中泛着泪光,补充道:“我只是一个卑微的青楼女子,死不足惜。你可是堂堂秀才,身负家族重望,何况你又是世代单传……”她的声音再次哽咽,眼中泪水滑落。 潘兴邦看着她,心中不禁一阵抽搐。他可以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他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月光,沉默了许久。 终于,潘兴邦转过身来,走到褚企兰的身边,温柔地说:“褚姑娘,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但我不能就这样离开你。你是个善良、勇敢的女子,你的命运不应该被束缚在这样的困境中。” 褚企兰闻言,泪流满面。她没有想到潘公子会这样说。在她的认知中,这样的风尘之地,是没有真正的善良存在的。但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却给了她最大的感动和温暖。 潘公子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语气坚定地说:“我知道你担心会连累我,但我要赶时间去赶考,不能陪你去看病,我的舅舅家世代为医,也许他有办法治疗你的病情,你不能坐以待毙啊。” 听到这些话,褚企兰心中一暖。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她知道潘公子说的是对的。她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困境而放弃对未来的追求和希望。 于是,她抬起头来,看着潘公子,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信任。暖黄色的烛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使她的眼神更加明亮。她说:“潘公子,我从未遇到过像你这样的人。你让我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潘兴邦感受到褚企兰的真诚,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微微一笑,温柔地说:“褚姑娘,我这就写一封书信交给你。你带着信去揭阳榕城梧桐巷去我舅舅胡南烛。”他转身取过纸笔,慎重地写下一行行字迹,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信折好,递给褚企兰。 褚企兰接过信,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她知道,这封信是她的希望,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潘公子,我会带着这封信去揭阳榕城梧桐巷找你舅舅胡南烛。” 褚企兰一直知道自己身处风尘之地,但从未想过自己可以选择如何面对自己的命运和未来。如今,潘兴邦的举动让她看到了希望,也让她意识到自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一夜,潘兴邦爬在桌子上心情久久难以平复。他看着躺在床上的褚企兰,心中既充满了担忧也充满了希望。他不知道自己的舅舅胡南烛是否能医治好褚企兰的病,但他相信,只要有一线希望,褚企兰都不会放弃。 薄被轻裹着潘兴邦的身体,月光洒在窗台,他辗转反侧,思绪万千。他想着褚企兰的病情,想着舅舅胡南烛的医术,想着自己是否做了正确的决定。 与此同时,褚企兰也在床上上思索着。她紧紧握着那封信,感觉着希望的力量。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着找到潘兴邦的舅舅,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力一试。心乱如麻,无法安睡。 月亮悄然躲进云层,夜色更浓。两人各自怀揣着希望与不安,在这漫长的一夜中独自煎熬。但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选择了勇敢面对,坚守着自己的信念和希望。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潘兴邦毅然决定启程前往广州。他深深地看了褚企兰一眼,那一眼中充满了不舍与牵挂。褚企兰的病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而他,为了心中的理想,不得不暂时离开。 “兰儿,你要记住,一定要去揭阳榕城梧桐巷找我舅舅胡南烛。”潘兴邦叮嘱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恳切。“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按时服药,我会尽快回来的。” 褚企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的情感如潮水般涌动。她知道,潘兴邦是为了她好,为了她的未来。她默默地握住他的手,感受着那份温暖和力量。“你放心,我会记住你的话,一定会去找你舅舅的。” 潘兴邦离开后不久,褚企兰的病情急转直下。她的身体每况愈下,病情日益恶化。部分眉毛脱落,脖子周围淋巴结肿大,每一次照镜子,她都感到心如刀绞。她始终没有下定决心去揭阳榕城梧桐巷去潘兴邦的舅舅胡南烛。因为这种病是绝症,没有必要再折腾了,弄不好还会传染给别人。自己能有潘兴邦这样的公子承诺过,就死而无憾了。 老鸨看着褚企兰的样子,心中满是厌恶。她怒气冲冲地走进房间,“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来了之后,我们院子就诸事不顺!那夜你为什么不愿意和那个男人同宿?现在你看看你这个样子,真是晦气!” 褚企兰咬紧牙关,没有说话。她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鸨儿的态度。她默默地忍受着老鸨的怒火和侮辱。 “我不能让你再留在院子里了!”老鸨恶狠狠地说道,“我已经找人把你扔到荒郊了。你这样的病秧子,还是早点死了算了!省得传染给其他人!” 褚企兰被扔到了一个偏僻的荒郊。她躺在地上,只感觉浑身疼痛难忍。她望着天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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