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顾衍的消息，李素顿时来了精神，也不再执着于自己被镇国神剑所伤，而是连忙追问道： “如何，一切可还顺利？” 他没有去想为什么自己这个皇帝还没有接到消息，而是曹岩这个首辅接到了消息。 在他看来，曹岩是自己人，是这偌大朝堂上自己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曹岩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恭敬的递到了皇帝陛下身前。 李素接过信封飞快的拆开看了一眼，待看清上面内容确定世子顾衍没有胡来，一切都还在自己掌握中后，他方才松了一口气。 曹岩此时说道：“据传来消息得知，顾衍已经过了蜀州境内，如今正在江州，照这个速度，最多半个月便可抵达京城！” “好啊，实在是太好了！” 李素连声说好，心中不免生出一种自豪的感觉，看来顾衍在怎么嚣张，也只得老老实实听他这个皇帝的话！ 首辅曹岩见皇帝脸上浮现的傲然之色，心中不禁暗叹眼前这个陛下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顾衍此番入京可不是因为他的皇帝威严，恐怕是另有所图，若不是他自己愿意，即便是皇帝陛下亲自前去，都不可能说服顾衍入京。 曹岩也知道，自己和皇帝心里打的小算盘肯定是瞒不过那位聪明的世子殿下。 想要借此机会圈禁顾衍牵制靖阳，这说的容易，可真正想要实现却是很难。 “陛下，按照顾衍如今的种种表现来看，一切都在按着我们的计划进行着。 只是微臣还是要说一句不好听的话，陛下切不能因此觉得顾衍是个好对付的主。 靖阳王的儿子又是昔年旧太子的挚友，顾衍心思深沉，擅长谋略，他到了京城与陛下而言有利也有弊！” 皇帝闻言微微挑眉：“此话和解？” 曹岩补充道：“将顾衍召到京城，运作的好确实能够以他为质子牵扯靖阳，让那靖阳的数十万大军不敢轻举妄动！ 可若是运作的不好，生性狂妄的顾衍指不定会闹出多大动静来。陛下莫要忘了，顾衍此番入京可不是孤身一人。 莫说那数百红甲骑兵，就是他身边那四位靖阳将领就足以将京城闹得天翻地覆！” “他敢！” 李素猛地拍桌，气愤说道：“这里可是京城，是夏朝国都、天子脚下！他顾衍就是再怎么狂妄，也要分清是非才是！ 这里可不是他老子的靖阳，而是朕的京城，在这个地盘上，顾衍就是有心，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曹岩心中对眼前皇帝的鄙夷更深了几分，如此愚笨如此不明事理，怪不得先皇当初看不上。 若是自己的儿子，自己也不愿意将辛苦打拼一辈子的家业交给这种蠢货。 只是心中这么想，曹岩却还是要表现出一个忠臣的样子。 “陛下说的及对，京城是天子脚下，纵使大罗金仙来了，也得向陛下下跪叩首！ 可顾衍此人到底是个危险人物，常人不敢做的事他可干了不少，因此虽说不太可能，但到底是要提防的！” “那依首辅所言，该如何去做？” 曹岩微微摇了摇头回道：“微臣看来，应当等顾衍到了京城，对其有个大概的了解，再做定夺！” 李素皱眉想了想，发现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于是说道：“那就依首辅所言！” 曹岩微微点头，随即又将另一件重要的事说了出来 “此外，微臣还有一件事要告知于陛下！” “哦！还有何事，首辅直言便是！” 曹岩顿了顿这才开口：“据探子回报，前不久顾衍在永平府，遭遇了刺杀！” 李素闻言脸色陡然一变，急切的问道：“可有伤到顾衍？” 李素虽然有的时候蠢笨，但有些因果他还是能够清楚。 顾衍可是他下旨召到京城来的，全天下都知道如今京城和靖阳关系不好，若是顾衍在来京的路上出了什么事，所有人都会怀疑到他这个皇帝头上来。 其他人的怀疑不算什么，可若是惹怒了靖州那位，自己这皇位怕是坐的更不安稳了。 甚至靖阳王直接起兵，覆了他这皇权也不是没有可能！ “陛下放心，不过是一些酒囊饭袋，伤不到顾衍！” 听闻此话，李素这才松了一口气。 靖阳不愿意与京城为敌，同样的京城也不敢与靖阳撕破脸皮。 而能够影响到两方局面的，便是那位世子殿下的安危。 “可知道是何人指使，此举是在朕的头上扣屎盆子，决不能轻饶！” 曹岩摇头说道：“据探子来报，蜀州三司官员参与了抓捕刺客的行动中，似乎是得到了顾衍的警醒，这些人口风极严，实在是无法得知是谁指使！” 蜀州那些官员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事的后果，因此极为保密，即便是曹岩的探子也无法得知半点有关线索。 “顾衍一生树敌颇多，江湖上的宗门，暗地里的杀手组织，还有如燕国神殿那般的庞然大物。 说不定，正是有人想要借此机会，让朕来背这个黑锅！” 曹岩虽然不知道指使之人到底是谁，但却觉得不可能是那些宗教门派，毕竟顾衍身边可是有高手作伴，没人会这么傻去做不可能做得到的事引火烧身。 至于神殿嘛就更不可能了，且不说那些人能不能过得了靖阳王的层层封锁，就是闯入了夏朝，想要弄死顾衍至少也得是长老以上的人物亲临才行。 只怕，这指使之人出自皇家！ “陛下，微臣虽不知道是何人做出此事，但微臣不得不劝诫陛下，德妃那边您得多加注意！” “你的意思是，是德妃指使杀手做的？” 曹岩没有正面回答：“自顾衍死而复生以来，只与周家结下了生死仇怨。父兄皆死，德妃恐怕不会坐视不管！ 因此无论如何，陛下都得多加留意，切不能连累到皇家！” 李素明白了曹岩的意思，他点头说道：“朕会去同德妃说个清楚！” 曹岩微微一笑，随即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方才来时看到陛下赐死了太医，不知是为何？” “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曹岩的目光看向李素的左臂，鼻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他知道皇帝为何动怒。 作为掌握朝政大权的首辅，这皇宫里的一切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也知道皇帝背着他去了一趟皇家宗祠。 就这么想要得到认可，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从两年前你决心叛乱之时，就注定了你此生不能得偿所愿。 皇帝不打算告诉曹岩，曹岩也很识趣的没有去追问。 但他还是旁敲侧击的说道：“虽不知陛下因何动怒，但还请陛下明白，如今您才是天子。 这夏朝的君王是您，无论是谁也改变不了！” 离开了皇宫走出了宫门，曹岩回头看了一眼，一张老脸上浮现出阴狠之色。 “废物玩意！” 同时他也在想，看来得投入更多的人去寻找那位逃亡在外的太子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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