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们能有什么奢望？想吃饱饭罢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恩叫来了建造组的瓦片，让他用运回来的第一批煤矿石作为燃料，在石屋外就地搭建了一个封闭的烧制土窑。 接着，运来了石灰石碎块，以及一锅淡水。 等土窑内的煤矿石被点燃后，林恩指挥着瓦片将石灰石放了进去。 “一定要注意，使用煤矿石的时候必须在通风的地方，否则就不是晕倒这么简单了，而是死。”林恩想到什么就教什么。 瓦片牢牢地记在心里。 而莉娅则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它燃烧后会排放有毒气体吗？” 这个猜测让莉娅有点害怕……如果是有毒气体，就算通风也会少量吸入的吧？ 但林恩摇了摇头：“不算有毒气体。主要是不充分燃烧的情况下会产生一氧化碳，这东西跟血红蛋白的亲和力远高于氧气，所以让血液失去了携氧能力……总之你可以理解成没法呼吸了。” 说到一半林恩就觉得头疼。 别说一氧化碳与氧气的竞争了，中世纪的人们连充分燃烧、不充分燃烧都搞不清楚，仅仅知道个“用鼓风机加大火势”而已。 根本就不知道是因为通入了氧气，只以为是风把火给吹大了。 不过想要科普这些，任重而道远，林恩也就没有继续展开。 “原来如此。”莉娅认真地点点头，虽然什么都没听懂，但“没法呼吸”四个字还是很直观的。 聊天的功夫，石灰石终于被烧得通红。 只能说不愧是煤矿，虽说想要点燃比木柴、木炭难上不少，但只要烧起来后，论升温能力，简直秒杀现有的煅烧手段。 “接下来把烧红的石灰石夹出来，扔进水里面……注意溅射。”林恩说完，就带着人回到了石屋。 而瓦片穿着铁匠的防护装备，小心翼翼地铲出红如烈日的石灰石，将其丢入了水中。 嗤嗤嗤—— 剧烈的水花炸开，大量水蒸气蒸腾而上，飞溅的水滴与石灰石碎屑打在了防护装备上。 这个步骤重复了几分钟，等将所有的石灰石都倒入水中，又等了几十秒钟，水面平静下来。 林恩回到石锅前，将水搅混，随后转移至另一口新锅中，第一口锅底下的废料则倒掉。 等待了许久，第二口锅的水逐渐清澈，这意味着已然完成沉淀。 随后，林恩再重新将清水倒回第一口锅，此时，二号锅底下已经析出一层碎粒。 “这就是石灰石的生料了，然后将生料和黏土混合，用煤矿石烧制，等全部熔融在一块后，就能生产出石灰石熟料。”林恩说道。 唯一有点可惜的是，没有铁粉…… 这样的话，水泥的强度、耐久性和抗裂性能都会下降不少。 不过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等林恩点亮冶铁工业，才有可能将奢侈的铁用在水泥上。 况且目前水泥的用途只是建造平房，又不是高楼大厦或者是桥梁，完全用不到那种级别的混凝土。 “城主大人，这这这……”此时，见到生料就这么出现了，瓦片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如果让碎石人来的话，就算花上一天的功夫，也不一定能产出如此多的碎料。 而且颗粒要比这些大多了。 然而按照城主大人的方法，就算加上烧制的时间，加起来也才两刻钟不到！ 而且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此刻，瓦片终于明白为何城主大人要下那样的命令了……因为他有更好的碎石方法！ “处理完熟料之后，全部送到石屋这边，我将进行最终的混合。”林恩说道。 水泥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一旦烧制方法、配料比例泄露出去，人人都可以仿造。 想要大规模生产，烧制流程肯定是没法保密的。 林恩能做的，只有将水泥、砂、水=1：3：08的大致配方掌控在自己手里，这样即便外人知道了原料和流程，想要调配出成品水泥，也需要几年功夫。 而几年后……自己早已经将铁粉混入其中，研发出真正接近现代性能的混凝土了。 …… 离开石屋后，瓦片带着命令，回到了待命的建造组队伍中。 “队员们！” 瓦片喊着这个略显陌生的称呼——按照城主大人的指示，不论是自由民，还是农奴，以后都用队员相称。 “城主大人决定交给我们一个更重要的任务……煅烧水泥！世界上最坚硬的房屋和城墙将从我们手中诞生！不过想要加入这个队伍，必须要签署保密协议，发誓不能将所听所见所知泄露出去。 而福利则是，这个小组的人将获得优先加入白鸽城的审核权！”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建造组突然爆发出了欢呼声。 他们都很清楚，如今所有人都只是白鸽城临时聘任的“工人”而已。 想要成为白鸽城居民，还得经过城主大人的同意。 他们原以为这种好事永远不可能落在自己头上，然而如今，总算看到了真正加入白鸽城的机会！ “我我我，瓦片队长，请让我加入！” “我嘴巴很严实，隔壁的镰刀经常往地窖里送吃的，这个秘密我从来没有泄露出去过！” “我愿意为伟大的城主大人献出生命！” “……” …… 望着远处那激烈的报名场面，石屋内的林恩缓缓地露出了笑容。 他始终没有忘记，如今这些人都只是“雇佣兵”而已，想要建立真正的白鸽城，就要收拢一批忠实的臣民。 而前期给出的各种福利，为的就是给今天这条政策做铺垫。 此时，莉娅也有了一丝明悟。 刚来白鸽城的时候，她就知道林恩吸纳新民竟然需要审核，当时她还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这在外界几乎是不可见的，哪个贵族不希望有一大批自由民投奔，哪怕是流民，也能卖出去赚点铜币……需要审核才能加入的城市，几乎就没有出现过。 然而如今的盛况却让她意识到了，原来白鸽城的身份，在自由民眼里竟然如此宝贵！ 为了一个优先审核的名额，辉光城的忠诚人民竟然差点打起来了…… 林恩笑着道：“他们能有什么奢望呢，只是想吃饱饭而已。” 莉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片刻后，她又问出了另一个她无法理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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