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绝明？你没走吗？” 李绝明见他有些失望。 “我能进去吗？” “进来吧” 李绝明进来后自己拿个凳子坐了下来。 “你也坐” “哦” 白羽心说这货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你最近在做什么？销声匿迹这么久，跑哪去了？” 就在此时面包从屋里走了出。 这小家伙见有外人便一直喵喵叫。 白羽以为是饿了。 立刻拿出了一根香肠。 剥开后放在了它的专属餐盘里。 “你最近过得很悠闲呀” 见李绝明的言语中有些嘲讽。 他蹲下身摸了摸面包的小脑袋。 “还好，你最近不也没了消息” “我前两天回了趟家，今天上午才又回来，目的就是想找你好好谈谈以后的事” “以后的事？什么事？” 他依旧抚摸着面包。 李绝明见状眉头微微皱紧。 “我的意思是培训结束之后你打算去哪，你不会这段时间什么也没想吧” 李绝明的这些话深深刺激着他的神经。 这段时间他天天与文静腻在一起。 有时甚至使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何尝不知那些事都是迟早要面对的。 但每每想起都会有种无法形容的巨大失落与绝望感。 他陷入了沉默。 然而李绝明却继续严肃地说了起来。 “我说话可能不好听，我想你应该是想和刘文静一起走吧，天枢院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应该知道我们没办法出城，所以，最好早早打消这个念头” 白羽默默地听着他说的话。 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着文静。 突然一种极其自私的想法闪过了他的脑海。 可不可以让文静也放弃去天枢院。 但转瞬间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自己让文静放弃一直以来的梦想。 这想法太自私了。 “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放弃分配” 这句话从李绝明嘴里说的十分干脆。 而白羽听的却万般痛苦。 “放弃分配，那你以后怎么办？” “我看了眼能分配的岗位，大多数都不在明隐城内，所以我决定去我爸的店里，我爸有个小酒窖，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每天都会有不少人来买酒” 说到这李绝明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如和我一起走吧” 白羽没有回答他。 只是低头沉默着。 半天后才从牙缝里强挤出几个字。 “让我想想” 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 李绝明也是叹了口气。 随后便起身准备走了。 不过在他离开时却又强调了一下。 “好好想想” 随即关上了门。 留下他一人坐在那里独自沉寂。 良久之后手机的铃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他不知思考了多久。 脑海里幻想着各种未来。 直到这声手机的铃声方才将他硬生生的拉回了现实。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老妈两字。 他的心里酸酸的。 接通后他强挤出一副笑脸。 生怕被看出什么端倪。 他们聊了一些站里的事。 聊着聊着老爸也凑了过来。 老爸老妈一起鼓励着他。 让他明天放平心态。 虽然他们人不在身边。 心却一直和他在一起。 听得他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 片刻后他找了个理由挂断了视频。 当他挂断视频的那一刻。 泪水便再也控制不住奔涌了出来。 当夜又是个不眠之夜。 他辗转反侧。 直到第二天闹铃响了他才庆幸这个漫长的夜晚终于结束了。 今天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对于站里的大家可以说是改变自己一生的日子。 他收拾好东西走出了宿舍。 留下面包在宿舍里看家。 路上的人很多。 看面容就可以清晰的分辨出谁是即将奔赴战场的人。 “白羽” 人群中他看到文静如往常般等待自己的身影。 他本想过去。 但当他迈出步伐时却停了下来。 望着眼前不足十米的道路。 他竟有一种怎么触摸也触摸不到的距离感。 文静见他半天也没有过来便自己走了过去。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有点紧张吧” 见他如此回答。 文静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还有紧张的时候” 她用手拉住了白羽的胳膊。 “别紧张，来深呼吸跟我走，前进” 白羽看着她的笑脸。 心中的那份疼痛开始越发的撕裂。 他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说了声。 “好” 一路上他的脑子很混乱。 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上了客车。 客车周围此时已经站满了人。 那些都是新进入站里的人。 只见他们边喊着口号边举着横幅和牌子。 上边‘祝成功，前程似锦’几个大字格外显眼。 路上人们兴奋而又紧张。 有的在继续看着资料。 有的则闭目养神。 一旁的文静有些紧张。 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 她时不时地想去拉白羽的胳膊。 希望白羽能说些鼓励的话。 可白羽却一直紧闭双眼装睡。 很快客车开到了考核站。 门前早已被人堵的水泄不通。 护城队的人此刻正在维持秩序。 这使得原本有些沉稳下来的人们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众人刚下客车便见到了大长脸培训官。 他将组里所有人拉到了一起。 这期间培训官不断给大家交代一些需要注意的东西。 但无非就是别紧张。 要先答什么再答什么。 想想平时培训的内容。 说了一会考核站的门开了。 伴随着培训官的一句。 “去吧，各位” 组里的所有人便大步迈了进去。 白羽与文静在一个楼层却不是一个考核室。 他先将文静送到了考核室。 到了考核室前。 发现前面正在排队接受检查。 文静见这阵势不禁又紧张地攥起了拳头。 见她如此紧张。 整个脸都有些发白。 白羽咽了咽喉咙。 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他第一次握住文静的手。 文静此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握吓了一跳。 但当她见到身旁满脸通红的白羽时。 不禁也握紧了他的手。 之前的紧张感仿佛也随之渐渐散去。 眼看着前面排队的人越来越少。 白羽依旧死死地握着她的手。 直到她接受检查进了考核室方才离开。 等他前往自己的考核室时门外已经没多少人了。 进了考核室环视了一圈。 好家伙一个组里的人都没有。 很快监考官开始清点人数。 然后伴随着考核开始。 大家开始了人生中最重要的终极考核。 白羽看着那些资料。 发现并不算难。 可当他提起笔时李绝明的话却在脑海中闪烁而过。 期间还夹杂着之前的一幕幕。 十号的烈焰。 集训的巨刃。 培训机构的地下室。 还有结训典礼的结界。 就在那些记忆如走马灯般在他脑中浮现时。 一个画面定格在了那里。 “看看那些现在看着我们的人，在他们的眼里我们现在就是怪物，异类” 那些眼神。 那些表情。 以及那无形的墙。 泪水瞬间便顺着他的侧脸流了下来。 他放下了手中的笔。 做出了选择。 第二天早上。 他睁开睡眼。 两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喂完面包后。 他独自向着客车方向出发了。 就在他浑浑噩噩走在路上时。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白羽，你怎么回事儿？昨天一天没见到你，给你发信息打电话也不回，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看着文静焦急的面容。 他的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 转过头去说道。 “没事，只是昨天累了，走吧，今天实操考核之后就结束了” 车上白羽依然紧闭双眼装睡。 这时他的手忽然感受到一种柔软温和的触感。 文静此时正紧紧握着他的手。 他差点睁开双眼。 但最终却还是忍住了。 到了那里一切如昨日一样。 依然是先到培训官那报个到。 其实有件事比较奇怪。 陈胖这家伙昨天一天都没出现。 今天依旧不见踪影。 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他本想问问培训官陈胖的去向。 可刚要开口那如进攻号角般的大门却打开了。 流程和昨天一样。 他依然先是把文静送到了考核室。 不过这次文静在排队时竟主动拉住了他的手。 他本想对文静说些什么。 可当看到文静那略带有些紧张而又坚韧的表情时。 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 中午考核刚结束。 文静便快步冲了出来。 她飞快地冲到了白羽的身旁。 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白羽见她这般反常便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文静没回答。 只是拉着他往培训官那走。 看着文静死死拉着自己胳膊的手。 他的心不禁紧了一下。 估计是这傻丫头怕他再像昨天那样独自消失。 人差不多到齐后培训官开始讲话了。 不过内容大体还是那些东西。 只是最后加了句就剩最后一个实操了。 战斗马上就要成功各位仍需努力。 说的大家激情澎湃，热血沸腾。 解散后众人便各自散去。 白羽呆在原地四处张望。 他仍没有发现陈胖的身影。 心说难道陈胖压根就没来？ “培训官” “哟，问题青年，有啥事儿？” “啊，我想问问这两天没看到陈胖，不对，陈跃龙，他去哪了？” 培训官见白羽询问他陈胖的消息。 不知为何竟来了兴致。 “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走，我请你们吃饭” 他被培训官的大胳膊搂着脖子有些上不来气。 一旁的文静见状笑个不停。 三人进了一家快餐店。 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坐了下来。 “你们随便点，不要客气，哦，对，下午还有实操，别点太油腻的，要不容易犯困” 他们点了三碗面和一盘炒菜后便聊起了陈胖的事。 “陈跃龙是不是出啥事了？” 培训官此时还在卖关子。 “先吃” 说着培训官夹起面条大口吃了起来。 “陈跃龙这小子，他确实没来” 培训官的话顿时让白羽呛了一口咳了起来。 “没来？” 培训官点了点头。 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 “这小子有点自己的想法，之前他就找过我说要出国发展，问有没有这方面的工作安排，后来我思来想去只有个外交的工作安排，不过难度可想而知，没成想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两人听后不禁都张大了嘴巴。 培训官见他们反应这么大感觉有点奇怪。 “你们关系不错，之前陈跃龙没和你俩说这事吗？” 仔细回想着当时陈胖的表情。 两人摇了摇头。 心里却想着难怪总是藏着掖着。 没成想还留了这一手。 “那，那他走了吗？” “嗯，走了，因为工作特殊所以考核方面也不同，现在可能已经在去国外的路上了，不要想太多，先完成你们自己的事，剩下的以后再说不迟” 之后培训官又问了他们一些有的没的。 但白羽的心已经飞了。 心思根本不在这。 满脑子都在想着陈胖离开时的那一刻。 没成想那一别竟是变得如此遥远。 下午最后的实操。 人们此时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时的紧张感。 取而代之的是赶紧结束赶紧完事混混交差得了的松懈感。 伴随着结束的提示音。 终极考核结束了。 白羽也知道他的培训生涯也随着这提示音一去不复返。 走出考核室时发现文静竟出来的比他还早。 见文静满脸笑容估计是发挥的不错。 两人就这样边聊着考核时发生的趣事边走出了这决定人生的‘战场’。 出了门原本还有说有笑的文静却忽然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 “我看见我爸妈了” 白羽下意识地向着人群方向看了看。 “那一会培训官那见” “好的，一会见” 之后两人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培训官见大家都到齐了则又开始长篇大论了起来。 不过态度却和以前截然不同。 显得很和蔼可亲。 之后白羽独自一人坐上了回站的客车。 文静则被她爸妈带走了。 路上他望着窗外。 回顾着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 他不知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但他知道这对于大家以至于文静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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