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进入车厢的突袭者

平静安稳的旅行持续了两天。孟浩然和李响等杂役就干些打杂的事情，吃饭和其他杂役一起吃，睡觉和其他杂役一起睡。虽然杂役已经是列车里地位最低下的一类人了，但这待遇却比学院里要好上许多。吃的荤菜搭配，睡的有铺有被。让人不经感叹到底是公主旅游团啊，杂役尚且这待遇，公主他们所在的前列车厢的生活简直难以想象！ 经过两天的磨合，孟浩然发现虽然身份都是杂役，但是自己和李响以及个别几个杂役还是很难融入到群体。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些个杂役，相貌各不相同，但平均年龄却偏高。孟浩然李响相识不是个例，杂役里好多人都是相互认识的，但是聊天都很克制。 两天内经过了好几个补给站，但是孟浩然都没有等到老头出现，同时也没有见到过公主。可以说老大给自己的任务，自己到现在都没有执行。但老大说的条件（老头主动找自己）也没有兑现。这让孟浩然失望不已。 李响对于这躺旅行却是兴奋不已，感叹道：“咱真是运气好，被选中了旅行团。这待遇简直不要太好，不仅衣食住行好，工作轻松，而且还不受上面人欺负。换我之间打工的地方，那都得有人拿皮鞭盯着咱的。” 对此孟浩然表示赞同。因为杂役人数很多，占旅行团的大半，所以平均分到的工作其实很少。这么一个中型列车，理论上不需要这么多杂役。但是毕竟公主嘛，不算什么大事。 两人高谈阔论，任凭声音传到其他杂役耳朵中，却没有注意到其他大部分临时工嘴角的嘲笑。 运气好 吗？ 列车哐啷哐啷地行驶着，经过幽长昏暗的隧道，名义上已经离开了苍岚帝国的领土，来到了位于苍岚帝国和钻石王国相接的地带——巨人山。 穿越狭长的隧道后，四周的景色已经截然不同了。稀疏的植被、裸露的岩石、贫瘠的土壤，以及那些裹着面纱衣着破烂的人们，都在表明这名为“钻石”的土地，究竟多么艰难。 远远见到列车出现，他们就在轨道两侧的空地上等着，听到列车的声音时，他们全部站起声来。 李响见到列车从两侧的人之间穿过，饶有兴致地解释道：“以往也有一些乞丐会等在列车停靠处乞讨，但是他们站在这儿是为什么？送行吗？但是不对啊” 送行的人表情眼神会这么严肃吗？ “砰——！” 一声巨响传来，能量供应装置爆炸，导致列车失去动力，开始凭借着巨大惯性减速滑行。孟浩然几人因为惯性倒在地上。 而那些“送行”的人，则缓缓抽出了他们的武器 “敌袭！敌袭！” 随着某位第三骑士团骑士的一声娇喝，孟浩然从地上撑起半身，却看到身边的大部分杂役掏出东西敲碎了旁边的车窗，纵身跳了下去，随后开始大叫着四处逃散。更有甚者甚至凝结了岩石铠甲保护自己跑路，把周围的那些“送行者”都吓懵逼了。 不得不说，平日里他们干活卖力，其奔行速度也快得不行。孟浩然觉得自己要是有这个跑步速度，千鸟大成之日可待啊。 实诚人到底是实诚人，李响也被列车晃倒，起身见队友敲窗逃生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速度极快，他制止不住，只能慌忙大喊：“别跑啊，回来啊！骑士团会保护我们的！你们出去是送死啊！” 突然遭遇袭击，孟浩然哪怕慌乱不已，心脏狂跳，但仍然试图保持冷静， 任务什么的先放一边，公主死活跟我又没关系，我得保住自己的小命啊！ 孟浩然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从破碎的窗户处往外眺望。只看到那些抱头四处逃窜的其他杂役，绕过了那些“送行者”。“送行者”也没有刻意追上去伤害他们，而是将目光放到列车的前车厢上——那是公主一行的车厢！ 他们想干什么？抢劫？ 虽然猜不出来突袭者的具体目的，不过所幸通过了其他杂役的表现，孟浩然知道袭击者的目标不是自己这些杂役。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学习其他杂役跳窗逃亡；还是选择呆在车上，相信骑士团会消灭那些袭击者，保下自己。 孟浩然扭头对李响吼道：“李响！李响！跑不跑？那些人好像不会攻击我们。” 李响紧锁着眉头，扭头环视了一眼车厢里剩下的杂役。他们大多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甚至有人害怕地尿了出来。李响沉声道： “怎么说都是同一节车厢的兄弟，待一起这么久，我得救他们！” “你拿什么救他们！呆在这儿，指不定你也会死的！” 生死压力之下，孟浩然的情绪也不受控制，声音语气都不复以往般友善。 “我答应过我师傅的！” 李响自顾自地留下那么一句话，不再与孟浩然争论，时刻警戒着两边窗户和 前列车厢传来喧闹之声，显然已经发生武装冲突了。至于会不会波及到后车厢，什么时候会波及后车厢，天也不知道。 “你！” 孟浩然无话可说，对于李响真的是又尊重又不理解。凭什么要面临巨大的风险，去保护一群认识时间不到一周的人？ 放弃了劝说李响一起逃跑的念头，孟浩然起身将头探出窗户，正准备跳下去时，一簇火球突然扑面而来！ 孟浩然连忙后跃倒在地上。 “轰！” 耳边是爆炸的轰鸣。不少窗户上剩余的玻璃被炸成渣渣落在身上。火球的威力并不算很大，但在这种情况下，却起到了非常大的震慑作用。 “啊！！！” 车厢里的不少杂役精神失常，开始大吼大叫。 孟浩然也被吓得声色失常，呼吸急促。稍稍喘了会儿气，稳定下来后，他缓缓起身，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窗外。 一个衣着破烂的大汉手里火焰跳跃，似乎正准备扔第二个火球。周边还零零散散站着一群大汉。 这些都是刚才那些“送行者”，他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这些留在车上的杂役啊？！他们的目标不是公主吗？为什么第一批逃走的杂役没有受到袭击？ 一时间，太多的疑问涌入脑海，孟浩然的大脑几乎宕机。 李响安慰完其他人，转身走过来，一只手搭在孟浩然手中。 孟浩然抬头看着李响成熟的面孔，还有那憨厚的笑容，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我走，现在人家不让走了！你我都得死！早知道我当时就不管你了，不管你我早就跑了！ “没事吧。” 李响开口询问道。虽然还保持着微笑，但语气和眼神却充满了关切之意。 孟浩然的怒火渐渐缓和了下来，激烈鼓缩的胸膛也逐渐趋于平稳。 “没事。” “没事就好，别怕，我会尽力保护你的！” 冷静下来后的孟浩然，心中充斥着些许愧疚，大脑也开始反思。 刚才不应该将问题全部指向李响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来。 袭击者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的态度为什么发生了转变？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 孟浩然紧闭双眼，集中注意力，大脑飞速运转。但是仅仅靠现在掌握的信息，根本想不出来答案。没有答案，就没有应对策略，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这种状况老头也提及过只能赌，而赌输的代价，是生命！ 李响大步走到窗边，对着外面的袭击者大喊一声，同时发动音波灵诀。 指向型的音波攻击像是凝结成了实物般，撞翻了不少站在前面的袭击者，将其撞得晕头转向。 后面的一人见李响如此悍勇，倒吸一口凉气，纳罕道：“嘶——这家伙不会是骑士吧？” 他身旁的另一个人提醒道：“骑士不会留在车厢里的，估计就是个刺头而已。这样的刺头不会多的，拔掉就好。待会儿你掩护我，我上车去。” “可以。” 李响见这一招成果还可以，还想故技重施。但刚吸气的时候，一道火球却猛然向自己袭来。火球爆炸，紧接着扩散开一团灰色的浓烟。 孟浩然见状心中大骇，这烟可能有问题！连忙捂住自己的鼻子。 方才我受火球攻击时，并没有产生这么奇怪的烟雾。而且火球在金属上爆炸，也不会产生这样的烟雾。 果不其然，烟雾扩散的下一个瞬间，一人影就从窗户处跳进来，手持短剑径直向李响的心脏刺去。李响重心失衡，无法闪避，竟然直接张开手用手掌阻挡！ 锋利的剑刃穿透了李响的手掌，但在剑刃刺出将近一半时却再难进一步。 李响对于自己左手的伤势浑然不顾，右手握拳狠狠地向突袭者的脸上砸去。突袭者见一剑没能解决掉李响，立刻松手弃剑后退。 但是他闪避不及，李响的拳头打在了他的肩膀之下，沉重的力道近乎快废了他半个胳膊。 “呵，一个杂役竟然有这么强的战斗能力。你这一拳可真够味的。” 突袭者后退着，一手扶着自己的胳膊，不由感叹了一句，但嘴角的狞笑却始终没有消除。 李响猛吸一口气，想再次出手，却发现全身的肌肉似乎集体罢工了，酸软无力，渐渐脱离了自己大脑的掌控。 “还好咱留了个心眼，放毒了，要不然还真” 烟雾扩散的车厢中，一个人影从中窜出来，从背后扑向了那个还在感叹的突袭者。 “打不过你唔！” 突袭者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连忙转身，同时手中快速出现一把匕首，向对方刺去。 匕首擦着对方的肩膀划过，留下隔开衣料和皮肉的细微声音。 “孩子？” 如果对方是个成年人，以匕首的这个刺入位置，一般都能直接刺中心脏或者脾脏，但是 突袭者没有预料到杂役中竟然还混有个孩子！ 突袭者愣住了，低头一看，一只小臂“长”在了自己胸膛上。他的手则深入了自己的身体，似乎还在把玩自己的心脏。 他，站在自己面前，虽然个头很小，但那单只眼里却没有任何的惊恐和犹豫，甚至找不出任何感情。似乎杀掉自己对他来说不过一件小事，自己肩上的伤痕也微不足道。 抓准时机，毫不犹豫！比起自己，他更像是一名合格的刺客！ 小手迅速从突袭者的胸口拔出，那个孩子的瞳孔恢复了神智，但他始终闭着气。几乎是毫不犹豫，带着恐慌和后怕，从窗口一跃而下。 “刺客？” 这是突袭者最后的声音，他还想说更多，但生命并没有给他足够的机会。 不，这孩子不是刺客。他似乎不具备刺客的奉献精神，比起刺客，他更像是一只野生的老鼠。只是不想死，所以咬断了猫的喉咙，他只是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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