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鸿嘶吼。</p>
他泪雨滂沱，眼泪不断，可是，他却止不住一声声狂放大笑，像是疯了一般。</p>
看着莫景鸿那模样，孟绾绾总有一种，下一瞬，莫景鸿就会要了她命的感觉，下意识的，孟绾绾松开了抓着莫景鸿的手，她忍着身上的疼，缓缓后退。</p>
莫景鸿瞧着孟绾绾的反应，笑声更疯癫凄厉了不少。</p>
“你躲什么啊？”</p>
“我……”</p>
“你刚刚不还求着我，要我留你在身边吗？你是我的报应，我是你的孽债，我们这种人，本就是最般配的，就该生生世世被绑在一起，相互折磨，不得善终。你想留，我留下你就是了，这痛苦无望的日子，我们一起挣扎、沉沦、绝望，一直到死，多好？啊？哈哈哈……”</p>
莫景鸿近乎癫狂，他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几乎站不住。</p>
下一瞬，他索性甩了拐杖，直接瘫坐在地上。</p>
他定定地看着孟绾绾。</p>
“过来。”</p>
孟绾绾完全摸不准莫景鸿想要做什么，这样的莫景鸿，让她怕得厉害，听到莫景鸿开口，她下意识地摇头。</p>
手撑着地，孟绾绾挣扎着又往后退了退，拉开了和莫景鸿的距离。</p>
“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p>
“对。”</p>
几乎是在孟绾绾话音落下的瞬间，莫景鸿就点了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莫景鸿看着孟绾绾咯咯直笑。</p>
“疯了，我就是疯了，其实我一早就疯了。</p>
承恩伯府家族日渐败落，靠着跟顾家旧交，得顾家帮衬，才在这京中被人高看了一眼。那时候，我娘让我巴着顾家，巴着倾歌，她说顾倾歌是顾家长房唯一的女儿，又与我年岁相当，只要我抓住了她的心，就抓住了飞黄腾达的希望。</p>
我内心高傲，我不屑于次，可是该做的，我却一点都没落下。</p>
后来，我考取了功名，进了户部。</p>
策马游街，春风得意，我以为我就是有才之士，哪怕不巴着任何人，以我的才学以我的能力，我也可以大展宏图，封侯拜相。可到了南边赈灾，见识了真正的官场，瞧见了真正的捧高踩低，倾轧蔑视，我才明白，我那点学识其实屁也不是。</p>
可是，就算是狗，也该喂得熟的，对不对？</p>
但我偏偏就是喂不熟的那个。”</p>
“你……”</p>
“我看到了你的玉佩，认出了你的身份，我以为你是昭华公主之女，我以为，顾家人几乎死绝了，再给不了我助力了，所以我才起了贪心。我想鱼和熊掌兼得，我想要直上青云，又不想背负骂名，我筹谋大半年，从那个时候起，从我不做人了，当了一只忘恩负义的狗开始，我就已经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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