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瞳仁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游了过来,游到了薄司寒心头,撞的他一颤。 </p>
可就在薄司寒犹豫那刹那,语鹿扯掉自己吊带裙的带子,金色的亮片裙簌簌落到椅子上。 </p>
语鹿爬向薄司寒。 </p>
正如一个虔诚的朝圣者,又像一只躲避现实的鸵鸟。 </p>
跪的膝盖都红了。 </p>
薄司寒再冷漠,也受不了这么直白的互动。 </p>
他屏息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p>
可还是觉得不够过瘾。 </p>
她已经做的够好了。 </p>
撩的近乎在蚀骨边缘。 </p>
语鹿双眼里泛着水光,有些愤怒的对他做手语。 </p>
“为什么不?” </p>
没有不代表不想……她一碰他,他就会受不了。 </p>
薄司寒单手撑起她的下巴,凝望着那红肿水润的唇,他不紧不慢的说。 </p>
“我舍不得。” </p>
她表现的很愤怒,比划手语的动作很快。 </p>
“你以前不是求着我帮你吗?” </p>
薄司寒把她提溜起来,推到中控台上,让正面对着自己。 </p>
如今的苏语鹿像块石头一样,软硬不吃,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变的异常容易情动。 </p>
当然薄司寒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好处还是坏处。 </p>
以前她总是羞涩的放不开,他则总想诱导着她大胆一些。 </p>
那时他完全只顾着自己的感受。 </p>
然后亲手杀死了从前的她。 </p>
薄司寒理亏。 </p>
倘若,这就是苏语鹿想要的,倘若在他身边,只有这一点,他能给她满足…… </p>
他连命都可以给她。 </p>
薄司寒宽大的西服拢在苏语鹿娇小的身体上,欺身压上。 </p>
她像一朵花一样为他绽放。 </p>
语鹿手指插进他的头发,只是剧烈地喘息,像是喘不过气那种喘息。 </p>
面色潮红,浑身发抖,西装坚硬的布料,轻微的摩擦皮肤。 </p>
他知道她想要更多。 </p>
薄司寒扬头,意味深长的看着语鹿 </p>
可他还能忍。 </p>
“鹿鹿,你说话好不好!” </p>
他喑哑着嗓子说。 </p>
语鹿抬手捂住嘴巴。 </p>
这样一个高冷又禁欲的男人,简直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p>
这人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p>
可是粗话之下,语鹿莫名感到刺激。 </p>
他那些脏话,就像说到她心坎上去了。 </p>
“下流。”她终是忍不住动了动嘴唇,骂了一句。 </p>
“鹿鹿啊,你说话好不好?嗯?”他的嗓音轻若羽毛。 </p>
随即,为了逼苏语鹿能够说出话来,薄司寒说了有史以来第一句粗话。 </p>
语鹿全身绷紧往后一仰,喉咙里发不出声,可是身体在尖叫。 </p>
要不是意志力够强,她差点真的尖叫出声来。 </p>
就像是蚌壳孵珠,珍珠是美丽的,过程却是残忍的。 </p>
当然,两年以后苏语鹿再回头来看这件事,才发现雄性在两性关系之间一直是特权阶级。 </p>
他们掌控着进攻、袭击、镇压,来收割女人的挣扎、投降、臣服。 </p>
感染她的精神,让她患上某种名为“被爱”的疾病。 </p>
这疾病会让她们自愿将头颅套进名为“所属物”的枷锁。 </p>
代价……是自由。 </p>
换言之,薄司寒一直都是特权阶级。 </p>
她则是被被压迫的对立面。 </p>
薄司寒将垮在她腰间的西服拉起来,帮她把手伸进衣袖里,宽大的外套在她身上拢了拢。 </p>
又看了她两眼:“我来开车。” </p>
又给她拢了拢衣服,拢的很紧实,生怕待会儿被外人瞅到。 </p>
等他把副驾驶的位置腾让给她,从副驾驶下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彻底给毁了。 </p>
真是互相不遑多让。 </p>
等到车从湿地公园开出去。 </p>
冲动来得快,去的更快。 </p>
苏语鹿又变回了淡漠、冷静,一只手肘撑在车窗上,晚风吹拂着她的脸庞,她一直望着窗外。 </p>
跟刚才发疯的她,俨然两个模样。 </p>
薄司寒偶尔会用眼神望向反光镜里的她,隔了一会儿,开始安慰她。 </p>
“我都被你……你还一脸不高兴。” </p>
苏语鹿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 </p>
但也只是撇了撇嘴角。 </p>
她在复盘刚才的博弈……到最后他在她耳边动情的说话,太刻意了。 </p>
因为刻意,所以演技拙劣。 </p>
她心里很清楚,不管在男女关系,还是其他方面。 </p>
这人永远是赢家。 </p>
她跟他的关系中,早就分出了胜负, </p>
只是她跟他一样的好强,骄傲,是个犟种。 </p>
必须掌控自己身体的主动权。 </p>
这个身体虽然还被他掌控着,但她无时无刻都在宣誓主权,她只能是她自己的。 </p>
其实两人的博弈,也是两人日常相处的一个镜像。 </p>
苏语鹿从来都不是一瞬间变“坏”的。 </p>
自从接受了一辈子都逃不开薄司寒的事实,她从前的很多想法也在日复一日中改变。 </p>
比如,从前她是顶爱念书的一个人,突然对念书的热情也消失殆尽。 </p>
等薄司寒忙过头回来,发现她门门挂科,被系主任屡次点名退学。 </p>
先连了通电话,找了个熟人把把关系疏通,保留学籍。 </p>
大中午的抽了个空回公寓,一把还在床上懒觉的语鹿一把拉起来,问她到底想怎么样? </p>
语鹿眼神很淡漠。 </p>
然后平心静气的跟他谈判。 </p>
“我读书就是为了找份好工作,我找份好工作就是为了挣钱,可是你看现在,你那么有钱,我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那我还有必要去工作吗?” </p>
薄司寒在镜片长时间地凝视她一眼。 </p>
她说的不无道理,甚至他有些惊叹她很聪明。 </p>
没有经过他点拨,不过短短数日思考角度就从打工人跳脱到了食利阶层, </p>
身份不同,目标自然也不同。 </p>
他不怪她有厌学情绪,任何人坚持了一个十几年的目标,如果有天突然这个目标的存在其实毫无意义,都会出现倦怠的情绪。 </p>
人性总是这点儿贱不是? </p>
薄司寒在床对面的小沙发上坐下。 </p>
双手交叠,深色的瞳孔静静地放在她身上,默了一顿才耐住性子跟她分析利弊。 </p>
“读书和上班是两回事,就像上班跟上班也是两回事。有的人上班时为了养家糊口,但有的人上班是为了不断突破自我,语鹿,如果你现在的理想就是变成那种庸庸碌碌的全职太太,每天只知道买买买,下午茶?那样你不会感到快乐的,因为你就不是吃那碗饭的人。” </p>
他还是很了解她,她不是那种庸俗无聊的女人。 </p>
不然他怎么会爱她成那样。 </p>
语鹿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双手一摊。 </p>
“可是我又不能说话,有那种不需要跟人交流的工作吗?” </p>
薄司寒一时语塞。 </p>
开始有些明白了,她是故意的,现在她身体已经逃不开他,但是精神上还在做抵抗。 </p>
淡淡地看了眼天花板,默了默,顺着她的话说。 </p>
“暂时不去念书也没关系,人生还很长,你慢慢找你喜欢做的事。” </p>
苏语鹿听着薄司寒包容的语气,明明气势汹汹的回来,这么快就不追究了? </p>
有些意外。 </p>
笑着又耍起了无赖:“你不会任由我毕不了业吧?” </p>
“不会,”他的语气倒是诚恳:“如果你只是要个文凭,那还不好处理吗?想要哪个学校的都可以给你弄过来。” </p>
“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我觉得你长大后,至少应该成为某个行业里有号召力的翘楚,做一些有价值有意义的事。” </p>
他带点儿无奈的语气:“当然,只要你自己觉得问心无愧,心肠能硬得像个冰块儿,我又能怎么样?你真的不想念,我也不能押着你去学,强扭的瓜不甜不是。” </p>
然后……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p>
“强扭的瓜不甜”,也得亏是这个人嘴里才说得出来,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来。 </p>
当然,薄司寒当时那副细致体贴的规劝,对语鹿来说起不了什么作用。 </p>
从放弃学习开始,苏语鹿的叛逆期拉开序幕。 </p>
紧接着就是肆无忌惮的花钱。 </p>
从买一件衣服都要去打折区,还要货比三家的实诚丫头,慢慢的变成去最昂贵的商场,连价码都不看就刷卡的名媛贵妇。 </p>
一夜之间,消费实力越级了好几十个档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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