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就别吓唬她们了。你们只管吃,这果子就是给人吃的,那片土地不长作物,何须计较那么多。” 面具男子笑了笑,嘴角的弧度甚是好看。 闻七七看向蝶九和心意:“他说的没错,吃吧!” “恩!” 心意和蝶九再次将那果子送入嘴里,却觉得变了味道…… 好在鱼汤很快就熬好了。 男子盛了一碗给那耄耋老者送去,老者闻了闻,嫌弃的开口道:“鱼汤只需要清水煮,这又加了盐巴,又加了香菜,如何是给人吃的。“ 院子里只有香菜,蝶九便放了一点,原本她还担心滋味不够,不曾想,老者却说这味道乱了套。 “还不错。“ 面具男子喝了一口,赞许的点了点头:“到底是姑娘家,做的东西就是和我做的不一样,往后谁娶了你们回去,可要有口福了。” 三人也索性不再管老者的脸色,一人盛了一碗鱼汤喝了起来。 这鱼到底是新鲜,即便佐料不够,可鱼汤喝起来依旧鲜美…… 闻七七喝了一碗,又盛了半碗。 男子则是喝了足足三碗,而后略微觉得饱了,就坐下来同他们三人闲聊。 得知闻七七和两个丫头是京城来的,他似乎很有兴趣。 “京城?那可是个好地方!我虽没去过,却也想见见世面。” “你一直住在这大山里面?”闻七七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不等男子开口,那耄耋老者便抢着说道:“他是我儿子,是大山的儿子!不住在山里,还能去哪里?你们莫要勾走他的魂儿!” “呵呵……” 蝶九此时吃饱了肚子,也有了精神,索性和老者逗起嘴来。 “大爷,你别这么自私嘛!你儿子长大了,要讨媳妇!将来,没准就真的跟媳妇走了……天涯海角,哪里都是好风景。” “去去去……你这丫头怪讨人厌的。“ 老者嘴上说着嫌弃,可却难得露出了一点子笑意来。 蝶九凑过去,一边说要帮他添鱼汤,一边好奇的问:“大爷,你的眼睛看不到,怎么不找个郎中治一治?” “治不好了。我打娘胎里出来,就看不见。” 老者说话间,一只燕雀飞上了茅屋的屋檐儿。 他立刻将双手合拢,放在嘴边,继而鼓着腮帮子用力一吹,一阵奇怪的声音从指缝间传了出来,那燕雀儿晃晃悠悠的落在老者的脚边…… “晚上烧了,也好填饱肚子。” 老者将燕雀扔进屋里,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蝶九看的眼睛发直。 “哇,大爷你还真有两下子!大哥驭兽还得用个笛子,您倒是厉害,直接用手做哨子就成了。您这是独门功夫,您教教我……我要是学会了,我家小姐日日都能开荤了。” 老者一把将蝶九推开。 蝶九也不生气,又凑上去絮絮叨叨。 老者嫌她聒噪,直言自己这本事绝不外传…… 蝶九见状,直接说道:“您要是把我教会,等我回了京城,一定让我家小姐给您请最好的郎中!” “看见又能做什么?你这丫头!” 老者指了指房前屋后:“都是死人,看见岂不是难受?” “难受?难道这些坟里的人……您都认识?这是您家的祖坟?哎呦,大爷,您家也是大户……不对,您这家族简直大的像一支军队!” 蝶九话音刚落,老者突然翻了脸! “滚!马上滚!” 蝶九愕然:“咋说翻脸就翻脸!” 老者冲着面具男子大喊:“小年,让她们三个马上离开……否则的话,我立刻招来野狼,让她们三个骨头渣子都不剩!” 说完,老者将双手合拢,又放在嘴边! 蝶九一看,吓得赶紧说道:“别别别,您这脾气我们惹的起,躲得起!” 说完,她跑到闻七七和心意的跟前,连声道:“小姐,快走吧!咱们别再搭上性命……小姐,快走!我看大爷不像是开玩笑的。” 面具男子无奈的晃了晃头:“罢了,我爹性子一向如此!这天色也晚了,我就不留你们……我这就送你们过山岗!” 那耄耋老者没有阻拦,显然,他并不想让三个姑娘真的喂狼,只是不想她们继续留在这里。 “年大哥!” 三人跟着面具男子又开始爬山,不过这次,他带着三人找了一条茅草路,走的还能省些力气。 男子回头看着闻七七:“有事?” “年大哥,我想问你一句……你真的打小就生活在这里吗?”闻七七真的觉得,他的气质不像山里长大的人。 而且那耄耋老者一直急着轰走她们,显然是不想她们询问更多。 “自然。” 男子点了点头,看向快落山的夕阳。 “我和我爹……相依为命!” “你爹眼睛看不见,个子也小,你却生的标志……一点也不想亲父子。” 蝶九直言:“你看他这样抗拒外人,只怕我们多问,没准你小时候是捡来的。” “不许胡说!” 闻七七越加觉得,蝶九自从离开京城后,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蝶九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瞬间成了小花猫儿…… “小姐,我哪里是胡说!难道你觉得年大哥和大爷有一分相像吗?” “不像。” 闻七七也诚实的说道。 面具男子爽朗一笑:“或许,我像我娘。” “你不记得你娘的样子了?” 闻七七下意识的问道。 面具男子晃了晃头:“我娘死的早,前几年,我又摔了一次……就记不得了。” “摔了一次?”“是啊!摔的很重,差点死了……就是从东城那边的山崖上摔下去的!不过也无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比如,老天爷一次让我认识了你们三个漂亮的仙女姑娘,这……算不算后福?” 面具男子又开始撩人,三人已经到了山顶,闻七七正想问男子最后一个问题。 面具男子却在她开口之前突然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些坟……埋着什么人和你们没有关系。往后,你们也不要再来见我,明白吗?” “好吧!” 闻七七不想强人所难,点头答应。 男子笑了笑,眼神中竟露出一丝不舍,而后只让她们快些回去,自己掉头走了。 回到茅屋,那耄耋老者拄着拐杖扎在门口儿,久久的立着,等他回来。 “下手了吗?” “没有。” “就知道你舍不得……可再漂亮的姑娘,活着回去,总要走漏风声,你我不可再次久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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