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残存的乌孙人逃进营寨,在乌就屠的组织下严密防守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可乘之机。关宇无奈之下只得鸣金收兵,收拢起兵马开始扫荡战场,之后便回到了营地之中。 第二天,关宇率领着全军再次前来,并且还将自己的大营移动到距离乌孙人营寨十里之处。他下令让士兵们将昨天战死的乌孙人尸体全部堆积在阵前,然后向乌孙人喊话,让他们自行出来收拢这些尸体。紧接着,关宇又将一些俘虏拉出来直接斩首示众,并且明确表示,如果有人胆敢反抗,那么下场将会和这些俘虏一样。做完这一切之后,关宇便撤军离开,给乌孙人留下了足够的空间去收拾那些尸体。 乌就屠害怕自己出去收尸会遭到西秦军的袭击,于是他只能命令一部分牧民出去将那堆积如山的尸堆点燃。一时间,悲伤而又凄凉的氛围笼罩在整个乌孙人的营寨之上。 到了下午的时候,两万名西秦军整整齐齐地列于营寨之外,但这次他们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喊话,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万名轻弩手不断地进行射击。在这种密集的火力攻击下,靠近寨墙的一百米范围内已经没有任何活人能够站立得住脚。 看到这种情况,两侧负责守卫的卫所兵立刻前出,他们引弓搭箭射出了三波火箭,成功地点燃了营寨。随后,这些卫所兵手持弓箭环绕在四周,只要发现有谁敢试图灭火,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射死。 熊熊烈火燃烧至深夜方才逐渐熄灭,卫所士兵们轮流守护整夜,以防乌孙人趁机修复这部分营地。直至黎明破晓时分,负责看守的卫所士兵前来报告,称乌孙人已经撤离。 跨越那片被烧焦的营寨后,西秦的斥候惊讶地发现,这部分乌孙人已彻底撤走,营寨内遗留着大量的物资,但却不见任何牲畜的踪影,显然他们离开得十分仓促。 关宇率领大军继续朝着巴尔喀什湖前进,斥候沿途不断回报发现乌孙人撤退的迹象,似乎他们选择了相同的路线。经过大约五六天的行程,在临近巴尔喀什湖的一个两河交汇处形成的三角形区域,关宇的大军终于寻得了安营扎寨的乌孙人。 然而,他们并未有渡河的打算,反而依托两条河流构建起一座仅有一面营墙的三角营寨。经过一番观察,关宇警觉地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乌就屠故意将他们引诱至此。 关宇果断地下达命令,让大军迅速向后撤退。然而,大军刚刚行军不到十里路,便有一名斥候飞驰而来报告说:“后方发现了大量的敌军,大约有两三万人之多,正朝着他们汹涌压过来!” 与此同时,负责监视乌就屠营寨动态的斥候也快马加鞭地赶来禀报,营寨中的敌军已经倾巢而出。在这方圆百里的范围内,前后方都被敌军重重包围,而两侧则被湍急的河流截断,根本无路可逃。此时正值夏季,河水水位最深,即使有方法,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将这四万大军安全撤出。面对如此绝境,关宇深知唯有趁双方尚未合拢之际,集中力量消灭其中一方,才有一线生机。 于是,他当机立断,立刻命令禁军的精锐士兵们披上重甲,组成锐利的前锋部队。左右两翼则分别部署一万名卫所兵,形成坚实的防线。另外一万名卫所兵则由前军都督张非率领,前去牵制住乌就屠那一方的敌人。关宇亲自率领亲卫军来到禁军的第一线,身先士卒地引领着整个军阵缓慢前进,静静地等待着与后方敌军的正面交锋。 关宇一边走,一边思索着。他心里清楚,现在能够带兵赶到这里的,只有位于温泉城一侧的中线敌军。要知道,两三万人的紧急调动,绝不可能逃过温泉城里姜威的眼睛。那么问题来了,乌就屠所率领的部队,真的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吗?难道他们就不担心中线缺少了这些军队,会被姜威一举攻破? 就在关宇还没想通其中关键的时候,两军已经相距不到五里了。关宇戴上头盔,轻夹马腹,战马立刻加快了步伐。他身后的禁卫军也同时加速前进,整个军阵迅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锥形阵。 而对面远道而来的乌孙军显然也不是好惹的,他们身上不时反射出的金属光泽表明,这支军队至少拥有一万多名精锐士兵。 相比之下,西秦军虽然起步较快,但加速却稍显缓慢。这其中的原因就在于禁军中的大多数士兵皆为重装骑兵,无论是人还是马匹,皆身披重甲。当西秦军向前冲出一里之地,速度方才提升起来的时候,乌孙军已然跑完了两里之遥。 在两军即将相撞之前,禁军阵营之中唯有马蹄声响以及战士们沉重的呼吸声。就连两侧的卫所兵似乎也受到了这种氛围的影响,同样保持着静默。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对面的乌孙军,他们大呼小叫的模样,简直如同猴子一般喧闹不堪。 距离敌人三百步之际,禁军士卒们动作娴熟地端起轻弩进行射击,随后将轻弩挂好,紧接着又从得胜钩上取下马戟。与此同时,两侧的卫所兵则不断拉长阵线,其阵势宛如雄鹰展翅般延展而来。 对面的乌孙军前列有不少人马被汉军的弩箭射死射伤,冲锋的节奏因此略微受挫,等到双方接近之时,乌孙军的前几排自然也就变得参差不齐。 关宇身先士卒,率领亲卫如猛虎下山般狠狠扎入敌阵之中,身后的禁军士卒紧紧跟随,齐心协力将敌军阵线撕开一道口子,并不断将其扩大,两侧的卫所兵则与敌方轻骑相互对射。 马鞍、马镫和马蹄铁这三样东西的广泛运用,让西秦军在与匈奴人交手的时候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更不用说那些经常被匈奴人击败的乌孙人了。虽然这些年来,乌孙人对于骑兵三件套已经有所了解,但要想全面普及开来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事情。 反观西秦军这边,只要是骑兵,最起码他们的主力战马都会配备马蹄铁,而马镫和马鞍则更是连普通百姓都非常熟悉的事物,甚至连战马都已经普遍换装成了高桥马鞍。 这种装备上的巨大差距以及汉人优秀的战场纪律,才是汉人对抗蛮夷的最大倚仗。就如同现在禁军中的士兵和乌孙贵族的精锐部队对冲一样,通常都是乌孙的士兵从战马上坠落下来。此外,由于双方都装备了护心镜,所以在两侧轻骑兵互相射击的过程中,卫所兵的伤亡率也要远远低于敌军。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侧轻骑兵的缠斗逐渐远离了主战场,只剩下那些精锐们再次展开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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