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沉默了许久，问：“景山是哪儿？”</p>
闵悉愣了一下，紫禁城后面那座山不叫景山？现在叫啥来着，他忘记问云霁了，闵悉说：“应该是紫禁城后面那座山，梦里就是这么叫的。”</p>
张居正的脸色非常不好看，那是大内镇山，民间叫万岁山，寻常百姓是不允许进入的，哪儿真会葬送最后一位大明皇帝？闵悉说自己为大明延续七十年统治，那是不是意味着，大明七十年后就亡了？</p>
“在你的梦里，老夫还有多少年可活？”张居正问。</p>
闵悉忙低下头：“学生不敢诅咒大人。”</p>
张居正摆一下手：“你都说了，那是你的梦，未必是真的，但说无妨。”</p>
闵悉斟酌了一下说辞：“学生记得大人不到六十便仙逝了。”</p>
张居正沉吟片刻，他今年52，就算到六十，也就只剩下不到八年时间。不过对变法来说，已经足够了。</p>
张居正豁达一笑：“人生自古谁无死！我若是能为大明续命七十年，纵使身死又何妨！贤侄，你这梦可曾跟其他人说过？”</p>
“不曾。”闵悉摇头，关于大明和未来的走向，他甚至连云霁都没细说过。他曾经打定主意烂在肚子里，试图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哪怕是撬动命运一格齿轮也行，然而他发现在历史洪流面前，自己太微不足道了，那些潜移默化的微小改变只怕是根本无法撼动大势。</p>
留给自己去改变的时间不多了，等张居正一死，大明的官场腐败会达到一个巅峰，那个时候干实事的人将再无出头之日。</p>
他也不知道跟张居正这么泄露天机，到底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或许张居正根本就不会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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