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小蝶,你看那是个人吗?” 小蝶眯着眼睛用力看了一番:“是,看样子快沉了。” 灵儿:“快,下水救人。”说完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河水不是特别湍急,一个小孩子下水还是十分危险的,小蝶看到灵儿扎进水里没了踪影,心里大急,现在下水也不是去呼救也不是,急的没了主意,四周看了看,没个人影,只好慢慢下水,开始往前游,还好从小长在水边,下水的次数不少,不至于发憷,游了许久看到前面灵儿的脑袋浮出水面,大力挥动手臂朝着那个快溺死的人影游去。小蝶找到方向也奋力往前游,想要赶紧跟上灵儿的脚步。 灵儿率先抓住那个身影的手臂,用力拖着往岸边游去,感觉入手冰凉,也不怎么挣扎,游了许久小蝶追上,一起拖着往岸边游,水流冲击着三个人,根本到不了岸边,灵儿渐渐脱力,小蝶也是强弩之末,挣扎的越久,力量越弱,不一会灵儿心里大惊,腿抽筋了。 没用多久只剩小蝶自己扯着三个人重量往岸边游,体力流矢的更快,没多久小蝶的力气也用完,无奈的在水里挣扎,咳咳的呛着水。灵儿的情况更糟糕,也是不停的往上拱,换口气,脸憋的通红。三人陷入危机,手镯嗡嗡的震动起来,腾起大量的气泡。 磁,划破空气的巨大爆炸声,坡上的杜安一秒多的时间冲到了三里多外的河面上,伸手捞起三人,丢到岸边。小蝶和灵儿趴在地上大力的喘气,通红的小脸慢慢变正常,杜安抓着一只脚,小小的身形头朝下,嗡嗡的往周围炸响着气爆,只是不那么刺耳,手里的小人随着气爆声不停的向外吐着水,嗡,噗,嗡,噗,嗡,噗,吐水吐得跟个喷壶似得。 杜安:“你俩胆子挺大啊!” 小蝶赶紧起身,抓着杜安手臂不停摇晃,用夹子音说:“师父,师父,师父,你不要生气嘛,小蝶知道错了。” 灵儿坐在地上痴痴傻笑了起来。 杜安:“行了,别傻笑,待会儿赶紧回家洗澡,看这一身脏的。”说完把手里的小人丢在地上。灵儿和小蝶赶忙过来查看自己的成果。杜安自顾自的往坡上走去,没看留下来照顾这个溺水者的两人。 小蝶:“活了吧?” 灵儿:“应该是活了,师父出手,十成十是没问题的。” 小蝶:“灵姐,你太莽撞了,应该叫师父来救的,直接下水很危险的。” 灵儿:“等跑去喊师父,再回来,不知道漂哪儿去了。” 小蝶:“是,你说啥都有理。” 灵儿:“小样儿,阴阳怪气起来了。刚才谁说师父,师父,师父的。”学着小蝶的夹子音晃着脑袋学的活灵活现。 小蝶:“啊,你不要学,不要学,不要学。” 灵儿:“哈哈哈,看你,脸红的跟那山里的猴屁股一样。” 小蝶:“你才是猴屁股。” 地上的小人慢慢醒来,听着两个稚嫩的声音不停的争吵,嘴里喊不出声,伸手拉了拉小蝶的手臂。这时两人才注意到人醒了。 灵儿:“你醒了,刚才我俩差点全沉了。” 小蝶:“这是哑巴,嘴一张一张的,不出声。” 灵儿:“肯定是还没恢复,才这样的。你能走吗?先回家洗澡。” 小蝶:“咱俩架着他。” 杜安来到前院,对偏房的牙婆说:“夫人,烧点水,两个孩子下河了,好好洗洗。” 牙婆:“好嘞,先生。” 杜安:“哦,对了,是三个孩子洗澡,多喊个娘子过去。” 牙婆:“安娘子,你先去烧水。” 安娘:“好的,五奶。” 杜安:“牙夫人,你这名字谁取的?” 牙婆:“老身的父亲大人取的,老身出生就有一颗小牙,就以此取了名字。” 杜安:“这是天生的寿象,夫人自是有福气的。” 牙婆:“谢先生宽慰之言,老身这命数自然是晓得的,吃了大半辈子苦,为儿孙生扛下来。” 杜安:“乱世人不如盛世狗,夫人是吃了天下动乱的苦,不是夫人命苦,能安稳活下来就是福分,夫人不需要妄自菲薄。走了。” 入夜,彩蝶盛了粥,端到桌子边,小蝶慢慢端起挪到灵儿面前。 小蝶:“灵姐,给,方牧云,这个给你。” 方牧云:“谢谢小蝶姐姐。” 灵儿:“你家是哪儿的,明天让二奎叔送你回去。” 方牧云:“现在没了,咳咳” 小蝶:“什么叫现在没了?” 灵儿:“小蝶,不要多问,先吃饭。”看着眼里噙着泪花的方牧云,灵儿只能无奈的低下头慢慢喝粥,粥有点烫,搅一搅,周围众人沉默。 三个孩子睡到了杜安院子里,只是半夜灵儿起来跑到杜安榻前。 灵儿:“师父,那方牧云一直咳个不停,我睡不着。” 杜安:“恩,我去看看,估计是着凉了吧。” 灵儿:“她的脸一直是红彤彤的,可能是病了。” 来到床前,摸了摸额头。有点烫手,双手虚撑,一个全息屏出现,各项身体数据还算稳定。 杜安:“这孩子白天受了不小的惊吓,水里又泡太久,肺部有感染,体温马上过四十了,灵儿他都说什么了?” 灵儿:“没多说,只是简单的说家没了,被父亲扔河里求生,然后就来这儿了。” 杜安抱起方牧云:“灵儿,早点睡吧,今天让她睡我榻上。” 灵儿:“好的师父,有事喊我。” 杜安:“恩,睡吧,不用担心她,明天就好了。” 放在榻上,这孩子有点迷糊,身上滚烫,杜安双手合十,两只支安瓿瓶出现在手中,单手一抓,瓶子爆碎,里面的药液化作大团雾气朝着孩子飘去,不停咳嗽呼吸略微急促,闻到这个味道表现出很大的抗拒,杜安坐下,轻轻抚摸滚烫的额头,孩子许久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灵儿和小蝶率先起来,到杜安房里,看了看打坐的杜安,又看看榻上躺着的方牧云,伸手摸了摸额头。 灵儿:“不热了,你试试。” 小蝶把手放在自己额头摸了一下,再摸摸方牧云:“灵姐,真的不热了,昨天我摸过的,热的吓人。” 灵儿:“咳那么大声,你怎么睡着的?” 小蝶:“不知道,觉得眼皮沉,就睡着了。” 方牧云被摸了几下,一个机灵醒了过来,赶紧坐起来:“灵姐小蝶姐。” 灵儿:“醒了,跟我去洗漱一番,看你的头发都贴脸上了。” 方牧云:“这是师父吗?” 灵儿:“是的,师父打坐呢,没什么事就不要叫师父了。” 方牧云:“我等如此说话,师父不醒吗?” 灵儿:“不叫师父的话,会一直这样。记得冬天时,这样坐一个月,我实在馋的不行了,才把师父唤醒的。” 方牧云:“为何?” 灵儿:“什么为何,不说了吗,馋的不行了,天天吃点粥,嘴里亏的晃。” 方牧云:“我的意思是师父为何会打坐一个月?” 灵儿:“修行啊,师父没说过为什么要打坐。” 方牧云:“师父醒了就有好吃的?” 小蝶:“当然了,师父做的菜可好吃了,竹荪炖大鹅,红烧熊掌,酸汤锅仔熊掌,蛇羹,烤羊排,煎羊排,对了还有烧羊肉条,烧黄鱼,黄鱼刚捞出来跟金子一样,黄澄澄的,好看的很呢。” 灵儿:“好了小蝶,去洗漱了,待会儿还得去学堂呢,昨天夫子教的是不是都忘了?” 小蝶:“啥?” 灵儿:“你说啥,论语呗,你是不是忘记要背诵什么了?” 小蝶:“我一点也记不起来,怎么办?” 灵儿:“还能怎么办,赶紧吃饭,过去偷偷翻夫子的书温习一下。” 小蝶:“哦,是啊,快,方牧云,走,吃饭去。” 灵儿:“吃什么饭,先梳洗。”三个身形迅速跑出了屋子,到前院找牙婆梳洗去了。 日上三竿,彩蝶催促着冯二奎去找林限之。 彩蝶:“赶紧去问问阿爷,今日什么时辰去县里,把地契的文书赶紧弄好。问完你找老倔借个牛车,莫让阿爷走着去。” 冯二奎:“好嘞,我这就去问。” 在学堂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林限之停下教学,出来找冯二奎。 林限之:“二奎,什么事?” 冯二奎:“岳丈,咱们什么时辰去县里,我去套个牛车。” 林限之:“午时之前吧,早点下,下午让学子晚点来。” 冯二奎:“好嘞,我先去找倔叔套车。” 林限之:“等下二奎,让蝶丫头备点吃的,路上吃,中午咱俩得赶紧赶路。” 冯二奎:“好的岳丈。” 林限之看着满院子乱窜的大小孩子,心下好笑,缺一天半天的课程似乎没什么区别,小蝶那丫头,教的几句论语全还给我老头子了。 阴凉下的台阶上坐着三个小人儿,叽叽喳喳聊的十分热烈。 灵儿:“方牧云,你好聪明,刚才差点坏事,全靠你了。” 方牧云:“没事,我读过论语的,早会背诵。” 小蝶:“哇,你好厉害,这一本论语这么厚你全背下来了?” 方牧云:“恩。” 灵儿:“难怪夫子让我接的时候,你一下子就能告诉我。” 小蝶:“你真的全背下来了?” 方牧云:“恩,不是难事,多读几遍就行。” 小蝶:“你没骗我吧,我读几十遍还是忘记了呢。” 正在这时,三个人快速的冲进来,嘴里喊着林夫子。 林限之在院子里回了一声:“这里,这里。” 柳大朗:“夫子,你看这纸张,是不是能用?” 林限之抓起纸用力揉搓,在边缘撕扯了一点下来,赶紧回书房,拿起毛笔蘸了点墨,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慢慢吹干,到太阳底下,仔细看了许久。 林限之:“好纸,啧啧” 柳大朗:“我照着书上写的弄了一池,打算练练手的,没想到第一池就出纸了,不知这纸还有什么缺项?” 林限之:“你用什么做的主料?” 柳大朗:“我们兄弟就是在河边割了点芦苇棵子。” 林限之:“什么???好吧,那岂不是随便抓点什么就能做成纸?” 柳大朗:“好像是,书上写,有纤维,您不是说拽不动的纤维多嘛,我觉得芦苇棵子就挺喇手,索性随便试试,反正那帮小子闲着没事,磨煮出来,几道工序出来,真成了,这纸有什么缺项没?” 林限之:“一点点吧,不怎么吸墨,有点硬。” 柳大朗:“这个没办法,只能多下点石灰,再试试,能用吧?” 林限之:“当然能用,这帮崽子正需要写字,不管好坏,都拿来用就行。” 柳大朗:“好嘞夫子,我这就让那帮小子干活去,这几天就把纸晒出来。” 林夫子:“等等,你们规划工坊了没?” 柳大朗:“还没?要圈个坊子么?” 林夫子:“当然要,你靠下点,弄片地,让尤老头运砖瓦过来,现在就去安排,记住,要按先生说的那种流水线的方式画好位置,若是拿不定主意,把陈大匠也请去帮着谋划一下。” 柳大朗:“好嘞夫子,我这就去,对了,晒好的一百张要先送来么?” 林夫子:“不用,你这一池都晒出来再送。” 柳大朗:“好。夫子,我等回去了。” 林限之跟着三人出去,到院子里,扫视一圈,寻到灵儿说:“灵娘子,去喊你家师父来。” 灵儿:“夫子有何事?” 林限之:“纸张造出来了,告诉你师父一声。” 灵儿:“不必去了,不是什么重要事,夫子自己看着安排便好。” 林限之:“也罢,确实不是重要事,你们学了这么多天,该练练字,需要不少笔墨呢。” 灵儿:“夫子去我住处对面的东厢房取些铜钱,自管使人买来就行,花不了几个钱的。” 林限之:“这几十人的用度不是小数啊。” 灵儿:“几贯钱的小事,不用麻烦师父,我自己定下了。” 林限之:“灵娘子如此说了,我定是相信的,那就按娘子说的办,只是许多人本就分文未取,这笔墨” 灵儿:“我请了,夫子不用纠结。” 林限之:“谢过灵娘子。”老夫子喜笑颜开的回了书房,不多久拿着一封书信出了学堂。 方牧云:“夫子很油滑。” 灵儿:“为何这样说?” 方牧云:“不想担责,凡事都要找人负责。” 灵儿:“这不怪夫子,这里的一切都是师父弄的,夫子办事多少都是要顾着师父这个主家的意思的。” 方牧云:“哦,难怪,这学堂是你家的。” 小蝶:“是阿娘请的阿翁来蒙学的。” 方牧云:“你阿翁?” 小蝶:“是啊。” 方牧云:“难怪你俩书读的这么差,夫子一句重话都不说。” 灵儿:“为何书读不好,就要说重话?我又不欠他什么。” 方牧云:“你这样说倒是有理。读书是自己的事,与他人并无干系。咦,你师父这么有钱吗?” 灵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师父有没有钱我不知道,反正随便花就是了,都是小事,师父是有大本事的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些许钱财,不看重。” 方牧云眼神里充满了不信,撇撇嘴说:“上天入地的那是神仙,你定是在胡说。” 小蝶:“灵姐,别说了,师父不让说的。” 灵儿:“哦,是哦,我忘记了。不说了。” 方牧云:“为何?” 小蝶:“师父不让议论他。” 灵儿:“对了,昨天问你是怎么回事,你还没说呢?” 方牧云:“说了也是给你们添麻烦,仇人是崔家的,若是仇人寻来,我自会站出来,不会让大家难做。” 灵儿:“说的什么屁话?我还怕他什么家的?看我的镯子没,谁敢来,我一镯子戳死他。” 方牧云违心的笑笑:“镯子怎么戳死人,净说笑。” 小蝶:“可没说笑,师父拿两根棍子戳海里,嘣一声,海里的鱼全电翻了。我跟灵姐赶紧捞,快艇都装满了。差点累瘫呢。” 方牧云心里想着,这俩孩子真是越说越离谱,嘴上也没反驳,静静的听着。 灵儿:“对,还有那棕熊,啪,噔一下就直停了,好笑的很。” 小蝶:“对了咱们吃了几只熊掌?” 灵儿:“两只吧,你在想什么?” 小蝶:“要不?” 灵儿:“再炖一只?你别想了,那玩意儿有点腻,还是烧羊肉吧,嗨,算了,老是打搅师父,不太好。” 小蝶:“你不馋?” 灵儿:“小蝶,你没救了,这才几天呀,你不能天天吃好吃的吧,再吃就更肥了。” 小蝶:“哪有?我都瘦了呢。” 灵儿:“你脸都圆咯,哪里瘦哦?”捧着小蝶的脸大力搓了几下。 小蝶:“灵姐,你馋没,你说,你想黄鱼没,你想帝王蟹没,你想甜虾没,你想黄羊没,你想大螺没,你想肚包肉没?” 灵儿:“小蝶,你闭嘴,本来不想的,你勾的我现在想吃了,小夹子,你拉我下水。” 小蝶:“我没有,我没有,哈哈,你馋了,你馋了,你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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