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阳平的时候，木千羽回想了一下这次合作，隐约有点不对。如果他们个人拿兽皮来交换，自己这边就算建了一家商铺作为交易地点，可我们这边拿什么跟他们交换？ 这次本身是以两族与南归县官方的合作，属于集体行为，南归提供技术和相应产品，山族和水族提供他们的特产。 换了个人要交换兽皮，南归能给他们什么？独轮车？曲辕犁？目前南归这里有的物资，他们基本都有，没有的已经达成交易。 最核心是什么，南归这里没有货币，都是以物换物多，就连自己的俸禄都是拿物来抵的。整个川涧府都穷，所有的交易很多时候都是以物换物，要么就是拿物换盐，再用盐换物这样子，可山族和水族根本就不缺盐，那些用竹子编织的物件现在也没时间去弄，糗大发了。 木千羽赶紧派人去跟山族和水族说明情况，不要让别人到时候白跑一趟，怪远的。 木千羽打算接下来要去拜访川涧府另外两个同僚，远山县的祝县长和渡平县莫县长。川涧府三位都是县长，一个县令都没，三个县的情况其实都差不多，穷乡僻野。 不同的是，两位县长比木千羽年长几岁，陛下打下望州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在这里任职了。只有木千羽这个倒霉孩子，被一脚踹到这里来的。 木千羽在想，或许可以这样子做，看看两个县他们是有的，南归县是没有的，用自己有的换他们有的，再看看这些换来的是不是山族和水族也没有的，那个时候就可以交换物资了。 同时这样子做，就是要贯彻实施父亲给的建议，把这些自己认为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发明散播出去，把风险散开。 怕自己的突然到访，打扰他们的生产节奏，先分别派人去告知，到时候自己再出发，这样子就不会唐突了。 对于收到南归县要来拜访的信息，两位县长都觉得非常奇怪，都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县长要干什么，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让木千羽跑一趟吧，何况现在这位南归县长还是上级的大红人，听说连州牧都去参加他的婚礼，面子不可谓不大，可惜的是这位木大人以后就要驻守这个地方很难挪窝了，要做很久的邻居了。 不过，既然要来就来呗，反正都是穷地方，随便看，自家县里的情况比南归都要差。 定好日子，木千羽首先要拜访的是渡平县，这次还是带岳山和手下。都已经打探过川涧府内没有什么山贼和土匪，太穷了，打劫谁啊，所以安全上不用太担心。就整个川涧府来说，除了川涧府的守卫比较多的，就数南归了，足足多出两百士兵，都可以扫荡另外两个县了，两个县的官府人员全部加起来都不过百，更不用说武力方面了。 从南归县到渡平县，骑马大概要三个小时左右。木千羽算是第一次骑马，之前要不是坐马车，要么就是走路，这次骑马屁股都开花了，有苦不敢说，怕丢人。只能慢慢骑来熟悉，减少颠簸带来的疼痛。 这次是从阳平出发，路过安归，再经过渡平县的青河乡，最后才到渡平县衙。 进入到渡平地界，到处都是一片荒凉气息，杂草丛生，路都不好走，有时候都要下马开路。 在青河乡的时候，木千羽看到了人烟。如当初刚到南归一样，有些房屋都老旧的要塌了，说是乡，与村有什么区别。 看到有陌生人，当地人惊讶一下就剩下麻木了，感觉大家失去了活力，连年轻一点的都没有了那种朝气。 木千羽看到了他们的农田，有人在赶水，水稻生长的参差不齐，还有点泛黄，估计是肥料不够，这里的人应该没有沤肥。 要忙着赶路，木千羽一行人并没有在此停留多长，问了一下县衙方向就匆匆上路了。 当木千羽他们赶到县衙的时候，莫县长已经带人在等候了。 莫县长赶紧迎了上来，说道：“欢迎几位大辞辛苦，远道而来，快快，请到里面喝点水。” 木千羽下马说道：“见过莫大人，前来打扰，多多包涵了。” 莫县长回道：“木大人客气了，快请！” 莫县长让人把马都牵好，众人一起进到县衙里面。县衙都是土坯房，还算整洁有序，比较简陋而已，凳子和桌子也是普通的木材做成的，上面都有点发黑痕迹，看到这里的条件确实窘迫。 莫县长看到木千羽四周打量，心里也是尴尬不已，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条件就是如此。 木千羽没嫌弃随大家一起坐下，随即有人端上几碗水。 莫县长开口问道：“不知道木大人此次前来是有何指教？” 渡平县的人都很好奇，平时大家都不往来交流的，都这么穷，有啥好交流，能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已经很好了，哪还有闲工夫去旁县溜达。 木千羽开口说道：“本官此次前来，是想与贵县合作交流的。” 话一出，渡平县的人都懵了，合作交流？怎么合作？这里啥都没有，拿什么合作？这位木大人这么辛苦跑过来是开玩笑的吗？还是说年少不识事啊。 木千羽猜出他们的疑惑，继续说道：“是这样子的，这次我来看看贵县有什么特产，到时候我们南归县可以用我们有的换你们有的，莫大人你看如何？” 莫知升内心暗暗吐槽：“我哪知道如何？大家条件不都是差不多吗？有什么好交换的，自己在这些年，都已经这样子了，还瞎折腾什么？莫非是这位木大人刚来这里，雄心勃勃，要大干一场？” 木千羽看到莫知升一时愣住了，问道：“莫大人怎么看？” 莫知升回过神来，苦笑说道：“木大人就不要拿我们开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个川涧府是个什么的状况，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退一步说，就算你们有的东西，我们也换不了。我们这里只能勉强温饱，去年旱情，粮食歉收。疟疾横行，死了不少人，减少了劳动力。这里缺医少药，什么都缺，还有什么可以合作交流的。木大人你们来错地方了。” 木千羽并不灰心，提出让莫县长带他们去田间走走。 莫县长虽然对木千羽的提法不感兴趣，可出于礼貌，还是带着木千羽他们一起去田里看看。 渡平县很靠近东江，农田都在江边，方便灌溉。 很快到了田间，看到有些人在赶水，有些人在撒草木灰，是为了七月份能有个好收成。 突然两个小男孩从不远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爹爹，后面还有个年轻的妇女边快步跟着，嘴里喊着慢点。 两个小孩跑到莫知升身边抱着两边的腿，爹爹不停的叫着。原来是莫县长的两个娃，后面的妇女也赶到了。 莫知升介绍道：“木大人见笑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内人，这两个小捣蛋是我的大儿子和小儿子。娘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南归县的木大人，身边几位都是南归县的同僚” 莫夫人回道：“见过木大人，见过大家。” 木千羽赶紧回礼：“见过莫夫人，莫夫人客气了。” 同时莫知升拉着两个小孩子说道：“来，跟木大人和各位叔叔问声好。” 木千羽蹲了下来，拉着两个小孩子的手说道：“叫木叔叔。” 木千羽看到两个小孩比较瘦小，应该是长期缺乏营养所致，他们的母亲情况也差不多，心中不由的叹了口气。 木千羽起身后，说道：“按年龄来说，莫县长比我年长，我可否高攀一下，称呼一声莫兄，贵夫人，称呼一声嫂子？” 莫知升和自己夫人，暗暗称奇，这位木大人这么随和的吗？之前听说这位大人父亲可是知府来的，今天一点看不出这位木大人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感觉。 莫知升激动回道：“怎敢说高攀，说高攀也是为兄高攀，既然贤弟不嫌弃，我称你贤弟，你称我莫兄。” 木千羽继续说道：“莫兄，我先跟你介绍一种神器的工具，对你们农耕有很大的帮助的，听完后，我再给你介绍其它的，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有合作的必要？” 什么样子的工具能让自己产生兴趣，改变主意，进行合作的，渡平县的人都好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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