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说来也是简单的,与高桥马鞍和马镫,是同样的道理!
只是在高桥马鞍与马镫的基础上,再加一道保险,使骑士的坠马之忧降到最低,更全面的解放双手与上半身,去开弓放箭,去挥舞刀矛格杀……
帐中诸将惊喜之余,又是暗暗怀疑人生。
这法子太简单了。
为何自己没有想到?
自己啥时候这般愚笨了?
不过,他们的自我怀疑,很快便又消失了。
因为高桥马鞍和马镫,同样也是简单的令人发指,却能成倍增强骑兵战力,可春秋战国数百年,包括以前的草原诸胡,不也没琢磨出来吗?
最后还是秦墨搞出来的!
人有那个奇思脑洞,羡慕也羡慕不来!
「凡事有利有弊,这就是个应急的笨方法……用在羌人骑兵身上,毫无疑问会将战力提升一截,纵然与骑战精熟的戍卒骑士相差甚远,却也足够纵横捭阖了……」
「可对于常年日久训练骑战的戍卒骑士们来说,如果在战斗中把他们绑在马背上,那不但不会提升他们的战斗力,反而会影响灵活性,导致战力下滑!」
秦墨见诸人有些欢喜过头,忙是适时补充道。
蒙恬愣了愣,旋即点头笑道:「纵是笨法子,也比没法子强,秦相此策甚为可行。」
他这便算是拍板了。
稍后,蒙恬让亲卫招来一个百队的羌人骑兵,又叫来一些军中匠人,众人集思广益,研究如何把羌人绑在马背上。
所谓的绑,只是个抽象的形容词,真要是把人绑死在马背上,战马奔不出多远,便能把人颠的受不了。
人在骑马疾驰的时候,屁股与马鞍是若即若离,随动起伏的状态,没人会真坐死……
所以,如何把羌人绑在马鞍上,或者说固定在马鞍上,也是个需要研究的技术活。
军中匠人试着改造了几个马鞍,在前后鞍桥上各加一个圆环。
而后用两根短绳,绑在前后两个圆环上,与骑兵的束腰革带相连,让几个羌人骑兵,试着在马上开弓射箭,挥舞刀矛攻击草靶。
试验过后,又根据羌人骑兵的意见,在马鞍两侧增加两根皮带,直接将骑兵的大腿拴在马鞍两侧,如此又是一番骑战试验。
至傍晚时分,一个百队的羌人骑兵,全部装备上傻瓜式马鞍,将自己「绑」在马背上,演练骑队在疾驰中开弓放箭,刀矛砍刺草靶。
蒙恬和诸将看的两眼放光,因为羌人骑兵的战斗力,在装备傻瓜式马鞍后,确实是肉眼可见的增加。
开弓时,那是有多大劲,便使多大的劲儿,疾驰中满弓而射。
格杀时,自是更不必说,马刀骑矛恨不得把草靶劈成两半刺个对穿。
嗯,这其实是错误的马上格杀动作,有战马疾驰的冲击力,格杀时根本不用使太大的力气。
否则击中目标后,强大的反作用力,很容易把自己带落下马。
不过,羌人骑兵的不专业表现,被傻瓜式马鞍抵消了,不论他们用多大的力气砍刺,顶多是被反作用力,带的兵器脱手掉落,而自身在马背上东倒西歪,却始终不曾落马!
「善!大善~!」
蒙恬满意的连连点头。
最后,匠人们又综合百名羌人骑兵的意见,做一些细节上的改进记录,使之尽可能的更实用宜用,便算是定型了!
……
……
次日,蒙恬传下军令,两万整羌人骑兵,以及秦军重甲骑兵开拔,装备军中全部火器,由他亲自率领,杀向高原之下。
至于马
鞍,路途中再行改造,务必在下高原之前改造完毕!
而十余万羌人步卒和剩余的千队羌骑,以及两千余秦军戍卒轻骑,则由秦墨率领,跟在后面边训练边行军,并接收后续送来的新一波火器补充。
「此战结束,樊哙之军功,恐怕要在吾等之上矣!」
刘季领着自己的五百轻骑本部,以及万余奴军为前锋,一边在冰天雪地中行军,一边不无艳羡的感叹道。
樊哙是重骑兵主将,顺着蒙恬去搞快速突袭,军功自然能挣到手软。
反观他和剩下的老兄弟们,却只能跟着秦墨,慢悠悠的跟在突袭骑兵后面,捡些人家吃剩下的残羹剩饭,根本没法比。
关键是,用骑兵部队打突袭的策略,乃是他首倡,可捞军功时,却把他扔在后面,就很蛋疼……
「你也莫要抱怨了,攻破石头城之战的功劳,还不够你美的吗?樊哙那夯货想要在军功上超过你,差距远着呢!」
张良不咸不淡的回了他两句,而后压低声音道:「当官做将,有些时候,并不是功劳大才好,重要的是能在主君面前露脸,让主君记住你。」
「往后行军,每日拔营之前练兵时,你把声势搞起来,主君见了,自然把你记在心中,你还愁不能升官升爵吗?」
刘季愣了愣,旋即大笑道:「你年纪轻轻,这说话做事,却是合乃翁胃口,哈哈哈……」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出身名门学识渊博,又与主君最是亲厚,有共患难的情谊,怎不见你向主君殷勤,说不得侯爵便有了呢?」
张良摇头嘿然道:「还是别了,主君那人其实最重情谊,我若以情谊求取富贵权势,主君必然会给,可那般,却不免伤了情谊,我不愿为也。」
刘季揪了揪大胡子,赞叹道:「要不说,你是咱兄弟中最聪明的呢……情谊不值钱,却又是最珍贵,你是懂得其中道理的,情谊若掺杂了利益交换,早晚会变了味道,让人厌恶。」
这却是言深了,乃是他恪守的人生信条。
或许他在后来大杀功臣,也是发现曾经的老兄弟们,早已不再纯粹,反而让人厌恶。
当然,也有可能,他就是流氓思想,怕自家孩子们,被叔伯们夺了家产,自己先下手为强……
「对了,主君这几天干嘛呢?怎时常不见人影?」
刘季本性使然,不愿聊太深的话题,突然话头一转问道。
张良确实与秦墨最亲厚,所以他也最了解秦墨行踪,随口道:「前次蒙恬大将军下令腰斩处决那些带路党羌人首领,太孙子都和公孙女丹姝偷偷去观刑了,许是受到惊吓,近些日有些抱恙,主君照顾他们呢。」
刘季恍然,照顾太孙子都,却是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否则,子都若有个三长两短,便是把西域诸国踏成粉末,也是得不偿失……
……
秦墨此时确实是在照顾子都和丹姝,俩娃子也确实是受到了惊吓。
不过,相比较只是睡觉做噩梦的俩娃子,情况更严重的其实是吕小妹,她偷偷带着俩娃子观刑,被吓得最惨也是她,当晚便有些发烧了,这几天一直是昏昏沉沉。
「姐夫,你不用管我的,军政大事要紧。」
厢式雪橇中,吕小妹脑门上搭着凉毛巾散热,虚弱的劝说秦墨道。
秦墨从装满积雪冰水的漆盒里,拿出新的冰镇毛巾,为她换掉脑门上已经发热的毛巾,笑道:「没下高原之前,能有甚么军政大事,你就别瞎操心了,安心养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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