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枣儿

爸爸走后，我们家就像塌了天一样，整天妈妈和姥姥不说一句话，我和三哥四哥哭的时候，就会挨妈妈一顿打，哭得更厉害了，哭得累了，就哭声渐渐小了，最后不哭了，只是小声哼哼，边哼哼边偷偷看妈妈和姥姥，有时候发现她们偷偷掉泪，慢慢的我们兄妹几个都特别懂事了，从不烦妈妈和姥姥了。 生活很苦，但是小孩子的世界总能找到欢乐。最近我们家的枣树上的枣儿都悄悄红了，成熟了，我们知道打枣儿的季节来了。 我们家有三棵大枣树，都在村里大水塘南边的水井旁。 秋天，我便会被妈妈和姥姥带到村里大水塘南边的水井旁去打枣儿。那些红枣挂满枝头，像是一串串红宝石，诱人无比。大人拿着竹竿攀爬到枣树结实的枝杈上，轻轻打下那些成熟的枣儿，听着它们在竹篮中跳跃的声音，心里满是喜悦。 姥姥告诉我，这三棵枣树是她在妈妈还是婴儿时种植的，都比我们兄妹几个年龄大。每当秋风拂过，枣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那天，我们兄妹几个照例和姥姥和妈妈来到水井旁，爸爸却再也不能和我们一起打枣儿了。阳光穿过树梢，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宁静。妈妈在树上举起竹竿，一下下地打下那些红枣，突然，一颗枣儿从树上飘落，正巧落在我的鼻尖。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紧接着，更多的枣儿纷纷落下，像是下了一场红色的雨。 金宝和俊英也来凑热闹，姥姥看着我们小孩子叽叽喳喳像小鸟儿一样蹦来蹦去，眼中闪烁着慈祥的光芒。她轻声说：“孩子们，你们知道吗？这枣儿就像是生活，它们从绿变红，经历了风雨，最终成熟。而你们，也要像这些枣儿一样，去经历生活的风雨，才能变得更加成熟。” 我听着姥姥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明白了，那些打枣的日子，不仅仅是收获的喜悦，更是姥姥对我的教诲，对我的期望。 有时候我在睡梦中，会梦到秋天来临时，我和姥姥在枣树下的日子，心中满是喜悦。那些打枣儿的日子，已经成为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 打下来的枣儿在那个年代可以充饥，我们兄妹几个把这些枣儿分成几份，每人一份，我们都小心翼翼地把分到自己手里的枣儿保存起来，然后在特别馋的时候，悄悄看看有没有别人在看自己，趁着别人都没有注意自己的时候，偷偷从自己保存枣儿的秘密地方，拿一颗出来，慢慢享受枣儿的脆甜。 妈妈和姥姥还将自己分到的枣儿，煮一煮再吃，又有另一番特殊风味。 金宝和俊英是我最好的玩伴儿，我们还经常在一起玩过家家，有时候也加上其他玩伴儿，但我和金宝始终是过家家时的家长，加进来的人最多只能是扮演我和金宝的孩子，男孩就是我和金宝的儿子，女孩就是我和金宝的女儿。 为了表示我对扮演我和金宝女儿的俊英的特殊宠爱，我偷偷喂了俊英一颗红枣儿，俊英甜甜地叫着我“妈妈”，我的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做母亲的满足感。 有一次金宝眨巴着眼睛对我们说:“前院刚娶过门的婶子，特别漂亮，我们去调戏调戏她。”于是我们一家五口人（过家家时的一家五口人）来到了前院婶子住的房子前，然后金宝和我们其他四人约定好，我们把婶子叫出房门后，我们就齐声说:“婶子婶子你真好，圆圆的屁股，红红的袄，” 当时，婶子正在屋内忙碌，听到外面的声音，她疑惑地打开门，看到我们几个小孩站在门外，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婶子显然被我们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她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害羞地加入了我们的行列。 我们一边说着那些滑稽的词语，一边忍不住偷笑。婶子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她显然被我们的童真所感染。突然，金宝提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建议：“婶子，我们给你唱首歌吧！” 婶子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我们五个人围成一圈，开始唱起了那首滑稽的童谣歌曲“婶子婶子你真好，圆圆的屁股，红红的袄”。歌声在院子里回荡，婶子的笑声也随之而来。这一刻，我们仿佛忘记了一切烦恼，只专注于眼前的快乐。 就在这时，院子的门被推开，叔叔走了进来。他看到我们围着婶子唱歌，一开始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明白了我们的意图。叔叔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一起唱起了那首搞笑的童谣“婶子婶子你真好，圆圆的屁股，红红的袄”。 唱完歌，我们累得气喘吁吁，但心情却出奇地愉快。婶子笑着说：“你们这些孩子，真是让我又好气又好笑。”叔叔也笑着说：“看来，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从那以后，我们每天都去找婶子玩。她总是那么宽容和蔼，陪我们玩耍，教我们唱歌。在我们的心中，婶子不仅仅是一个邻家婶子，更像是我们的朋友和玩伴。 而那首滑稽的童谣歌曲，也成为了我们的保留节目。每当有新的孩子加入我们的团队，我们就会给他们唱这首歌，让他们也感受到这份快乐和纯真。 我觉得前院婶子真好，偷偷把我保存的枣儿塞给她吃，也让她享受到了枣儿的脆甜，婶子高兴地抱起我，转了好几圈。并且在我的脸蛋上亲了好几口。我闻着婶子脸上香脂（一种便宜的化妆品）的味道，觉得她像我妈妈。 婶子挺喜欢唱歌，我经常听她唱歌，还悄悄跟她学，于是天长日久，我学会了好多歌曲。其中就有那首“社员都是向阳花”。 公社是棵常青藤 社员都是藤上的瓜 瓜儿连着藤 藤儿牵着瓜 藤儿越肥瓜越甜 藤儿越壮瓜越大 公社的青藤连万家 齐心合力种庄稼 手勤庄稼好 心齐力量大 集体经济大发展 社员心里乐开了花 公社是个红太阳 社员都是向阳花 花儿朝阳开 花朵磨盘大 不管风吹和雨打 我们永远不离开它 公社的阳光照万家 千家万户志气大 家家爱公社 人人听党的话 幸福的种子发了芽 幸福的种子发了芽 我和婶子的这份情意持续了很久，我爱唱歌的习惯也是那时候养成的，这份爱好让我受益终生，每当我心里难过或高兴的时候，唱歌的爱好都伴随我左右，使我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了许多艳丽的色彩，甚至有时候我会突发奇想，将来要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歌唱家，把歌声传递给所有热爱生活的人，让人世间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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