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雷滚滚人相离

出发去京城汇报当天，晓枫按照约定来到灵儿楼下，因为下雨的关系，晓枫提前叫好了一辆出租车，等灵儿下楼来之后一起赶往机场。因为他们这个小镇离机场较近，司机师傅一路轰着油门就往前赶，以期早点到机场可以去排队接下一波回市区的乘客。所以这路上，原本早高峰要二十多分钟的路途，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机场出发口，两人下车后连连庆幸这一路上司机师傅的不杀之恩。 走进机场候机厅，办理好登机手续的他们走到自己航班登机口，远远的就看见了宋宇正在跟老板聊着天，张组还没有到，晓枫微信问问张组大概是路上堵住了，要个十来分钟。互相问候之后，四个人突然间场面安静了下来，宋宇还是一如既往一副没个正经的样子时不时看看赵灵儿，灵儿和晓枫倒是有些尴尬的互相小声说说话，偶尔看看窗外的停机坪。 “哎哟，这雨越来越大了，可把我给堵得不行，你们怎么没堵车吗？”张组过了一会儿才匆忙赶过来，“诶，这不是差不多应该要开始检票登机了吗？怎么不见人过来。” “是啊，我去问问，”晓枫起身过去服务台问问，回来还没有走到位置，广播就通知“您乘坐的xxxx次航班因故晚点，登机时间预计到” 老板指着登机口的屏幕说，“你看，晓枫把他们给催出来了，这下好了，晚点了，老张，你问问梁秘书，黄总那边下午还有没有其他的时间点可以调整一下？” 张组起身走到一边，联系梁秘书看看他们的汇报是否推迟一会儿，走回来告诉老板：“梁秘书说今天下午的会议题比较多，让我们不着急，晚一点可以的。一会儿我们看看飞机起飞的时间，我再跟梁秘书确认议题的次序。” “嗯，好，只要今天他们议题多，估计飞机起飞前我们都来得及更新时间的。” 晓枫看着张组，这老家伙一直在子公司很得大家推崇，就是因为各种事情想得都很周到，项目上的工作事无巨细都能顾得上，所以他的项目在公司一直都是关注度最高的项目，而他自己也是项目组几个组长里最有可能晋升的对象。 在机场干等的时间里，晓枫想不过还是把电脑打开，再把下午的报告中涉及开发部分内容滚动了一遍，确认了几个重要点之后，才合上电脑。当然，这一切也同样被张组和老板看在眼里，这个年轻人必将快速成长为公司的栋梁，只有宋宇对此一副不屑的表情，打开手机随便刷刷，顺便再看看游戏。 飞机最终因为雨逐渐小了一些，再晚点近两个小时后才起飞，临起飞关机前，张组将自己一行人预计赶到集团公司的时间告诉给梁秘书，梁秘书那边把他们的汇报顺序重新更新调整了一下，然后也将会议通知更新重发。待到他们一路上紧赶慢赶来到总部楼下时，刚好比张组预估的时间还要早了二十多分钟，大家把东西在楼下一楼的总部前台寄存好，整理了一下行装和妆容，他们就进了电梯来到会议室门口，从后门轻轻的进去靠着边上空位挨个坐下。 议题因为有些延迟，大约等了半个多小时后，轮到他们的议题开始了，张组将大致的项目进度进行了中期总结，然后晓枫进行了开发部分的汇报，这次中期开发部分的汇报属于重点内容，汇集了开发平台的策略等汇总，以及展望了潜在实现平台化数据应用的可行性分析，随后就引出了上次紧急赴总部汇报时候安排的后续研究结论。经过排摸和行业对比，将大数据应用于平台化的策略控制是他们规划部洞察出来的机会，而且应用前景广阔，未来发展机会巨大，会议上领导们一致建议单独成立全新事业部进行统一部署，同时建议覆盖相关行业的应用潜在机会的研究，扩大应用范围和推广渠道，黄总将会在下半年的主管部门里的大会上汇报这一计划，推荐在部里进行推广摸排机会。 晓枫作为刚毕业不久的年轻人，汇报过程干净利落、铿锵有力、声音洪亮，一身套装衬托下显得精神十足、意气风发，获得在场领导们的一致认可，临近座位的几个兄弟公司领导也在窃窃私语，想了解一下这个年轻人的背景。这也是他们的一贯思维方式，毕竟这么年轻，在这种月度集团公司重大项目会议上单独一个议题进行汇报，而且在场几位董事会主要领导还准备将该项目平台化推广应用，还要到部里去推荐，在他们看来，要么就是此人背景深厚，要么就是此人是个领域奇才，他们当然第一反应是前者，毕竟后者的可能性在这种老迈的央企大集团内部并不多见。 这一战晓枫算是获得了满堂喝彩，而坐在下面负责支持报告中行业排摸部分内容的赵灵儿在少数几次发言外，静静的欣赏着自己的心上人尽情的发挥，全程眼神就这么一直注视着晓枫，她此刻心里所想，必然也是为自己得遇良人而庆幸。不同领域优秀的人自然是惺惺相惜，同领域优秀的人之间必然是水火不容，此情此景在宋宇看来，心酸的感觉油然而生。尽管自己的名字依然还在团队名单内，但谁会在乎那报告框图内角落里的自己名字。 汇报结束之后，晚宴是照例作为集团公司月度工作会议餐标准，在酒店的小宴会厅举行一个简单的自助餐会，互相之间聊得最多的无非就是恭维一下这子公司人才辈出，前沿领域出人才之类的客套话。实际上还有些抱有挖墙脚心思的，也会来找晓枫套个名片和联系方式，留下好印象，日后好相见，总之一场自助晚宴也能吃出百味人生。 吃完晚宴，灵儿带着晓枫出了酒店，北方出身的灵儿神秘的告诉晓枫，带他去一个有意思的地方，随后在一个七拐八绕的天桥下面，走进一个小胡同，胡同门口是个卖票的窗口，窗口赫然写着“德云社”。原来，这小妮子带着自己来听相声呢，两人也不看今天是谁的场子，总之是随遇而安就买票进了后门的门楼里，这是个老式的木制门楼，二楼雅座已经满座，两人买了楼下的座位靠着边上找个小方桌坐下，瓜子茶点上来，像模像样的就等开场了。 段子大多都来源于生活，几段雅俗共赏的段子结束之后，今天的演出也就差不多了，简单的表演，热闹的人群，对晓枫来说也是一次新奇的体验，谈不上要获得多少收获。待到演出结束走出小胡同，外面等车的人群开始密集，顾不上等着叫车，灵儿拉着晓枫的手就走上了京城的街头，本想换个人少的地方好叫车，这走着走着就在大街上越走越远。热恋中的情人们，逛街的时间总是觉得短暂，两人愣是一路走了个把小时回到了酒店附近，此时街边小店依然人气火爆，夏天的京城夜晚也是人头攒动，毕竟自助餐乏善可陈，钻进一家烧烤店，两人就开撸起来。 灵儿和晓枫因为直接从自助餐厅出来，以至于一个穿着职业套裙，一个穿着衬衣长裤，刚才胡同里听相声场内昏暗还好，这会儿来到烧烤店，明显跟周边环境极为不合群。他们这对俊男靓女进来之后，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一来是养眼，二来这身打扮来撸串也真是啧啧称奇。 以至于老板也过来敬了杯酒说：“您这二位，这是刚下班溜到这里吃夜宵来得吧，我这小店有日子没见过这身打扮就半夜钻过来撸串的了。” “对对，老板，我们这不是加班没吃晚饭吗，打工人的灵魂需要您的这烤肉来拯救啊，”灵儿看起来特别适应这北方大爷们的特殊打招呼方式：“要么您送两瓶就给咱们，喝完好早点休息，明天继续给资本家们卖力啊。” “嘿嘿嘿，你这小妮子，行，大叔我这就给您二位来两瓶，算我头上，哈哈哈。” 看着老板大叔走回自己桌子，拿了两瓶啤酒过来放下，晓枫在桌下拍了拍灵儿腿说：“你这家伙，倒挺会来事的，大叔都给你说的一溜烟跑了。” “对的，他怕自己再不跑，这些串的钱都收不回来了，”灵儿低声凑近晓枫耳边说：“时间不早，喝完得回去休息了，你明早会不会又要叫我晨跑啦？” “你要是想跑也可以啊，哈哈哈”晓枫手转到灵儿身后往臀上轻捏了一把，靠近了耳边轻声说：“你如若不弃，明天我们也可以没有晨跑，换成晨炮，不知娘子意下如何？”直把灵儿逗得也在晓枫大腿根狠捏了一把赚回来，嘴上吃的亏，怎么的也要在手上赚回来。 “好啊，晓枫啊晓枫，没想到你这么污，真是一开始都看走眼了。”灵儿瞪大眼睛装作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然后马上又换了副脸色，贴着晓枫的耳朵说：“可是我好喜欢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快吃，回酒店。” “你说啥？啥就快吃，回酒店啊？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是你说喜欢要” 灵儿赶紧拉住晓枫胳膊说：“别说了，你是个狼，这么多人，声音小一点啦，你要死啦。”逗得晓枫笑嘻嘻的拿起一根羊肉串，就着啤酒乐呵乐呵的盯着灵儿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脸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这厮给捉弄了。 夏天的京城，道路上到处都是烧烤摊冒出的烟火，或是小店或是街头巷尾的小摊，午夜的街道处处都是一派热闹的场面。两人依偎着慢慢走回了酒店，进了电梯后突然两人安静了下来，不像在路上一样随意的调笑了。默默的走过房间门口，晓枫没有从口袋里取出房卡，而是继续跟着灵儿往前走，灵儿回头看了一眼也不说话，就默默的站在自己门口，打开了房门后往里大步迈进靠在门上，而晓枫也不吱声就从灵儿让开的门口位置闪身而进，之后快速的把门关上，晓枫的手已经攀上了灵儿的身上，疾风骤雨般吻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晓枫确实也没有食言，兑现了自己前一天在烧烤店里的承诺，一番折腾累了，晓枫轻轻吻了灵儿一口说：“我早点回房间去冲个澡，你也可以准备洗漱一下，我们下去吃个早饭吧，今天没有什么安排，航班又是下午的，上午我们趁着今天雨停了去广场转转吧，我还没去过广场呢。” 灵儿点点头，晓枫轻轻的关上房门，然后浑身没力的干躺了一会儿之后，去浴室放水，把自己泡在里面休息了一会儿。 夏日的江南，时不时的雷雨来袭，回到公司的晓枫没花多长时间，就完成了底层和所有的逻辑控制接口问题，接下来就是给明辉打包做后期了，然后自己开始专注于那个跨平台架构开发工作。而灵儿则不断收到各种主管部门的新技术新应用等申报，预约完成了多个小的专项资金申报，在助理和林导的成本核算后，发现灵儿获得的各项外部申报专项金费的总额，都快可以追平他们头号项目的投资预算了。 他们在工作之余，恋情快速升温，晓枫单身宿舍里的东西已经差不多都搬到灵儿那了，而灵儿则义务的转型成为一个家庭妻子的角色。凡是阳光明媚的背后，总是意味着水汽的蒸发，乌云逐渐形成，接下来迎接他们的是雷雨的降落。 按照惯例晓枫正在准备又一次的公司内月度项目汇报，张组走过来把晓枫叫了出去，两人走出了办公楼，来到了楼外面的一处自行车棚边上，张组告诉晓枫，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集团公司将进行大调整，这边的子公司业务正式转型，上面几个领导都将分流到各个其他公司任职，人员变动可能会比较大，有些优秀人员可能会单独成立新公司，或调回京城总部任职。听到这些之后，晓枫突然间有些泄气，明明事业正在上升中，怎么会突然有此变故，自己和灵儿的命运又将如何？难道他们俩就此要重新找工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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