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爹还能怎样

这一路叶辰确实累够呛，若不是体内有真气支撑都不一定能走到家，“姐，没事，东西看着多实际上一点也不沉，包里有塑料，趁着有亮你先跟我先把窗户钉上，要不晚上蚊子太多都没法睡觉，小妹呢，怎么没看着她？” 叶青梅放下手里的活，“后园子玩呢，在这总捣乱，还是先歇会吃饭吧，你饿坏了吧。” “真没事，既然都没吃，那就再等会，先钉窗户，隔壁怎么回事，瞧着挺热闹的。” 叶青梅摇头没说话，他不喜欢说三道四的。 把叶辰给憋的挺难受，就像小孩子烤了一百分没处炫耀一样难受。 见大姐没搭理这茬，他扛着东西进屋，行李卷一放就开始往外掏东西。 给屋里装上灯泡，试了一下没问题，然后翻找出塑料布跟纱窗招呼叶梅跟他一起定窗户。 老杨头这间破房子是一间半草房，开风门就是厨房，穿过厨房就是卧室，前后两扇窗户，明显已经被修理过。 是他不在家叶文武弄的。 叶辰先是去院子边上弄一大堆蒿子用稻草点燃，冒出滚滚白烟之后拿进屋里熏蚊子。 这是农村惯用的土办法，没有杀虫剂，蚊香等东西，这是最有效的办法之一。 罗老大家门口看热闹的人不少，他们全都对着罗家还有叶辰家指指点点的，嗡嗡嗡的说话声像是苍蝇，时不时还能传出一阵哈哈大笑。 看天快黑子也都慢慢散去。 院子的烟吸引到傻妹子叶花，瘦弱的小身躯拿着一根小木棍跑到前院又蹦又跳的傻笑。 “哥，好玩，真好玩，冒烟咯！” 叶辰揉揉她的脑瓜子，想着这两天找个机会用长生真气试试能不能治好傻妹子，不能瞅着她一辈子就这么傻下去。 小丫头已经九岁，智商还像四五岁的小孩，唯一的好处就是不惹祸，不让他做的事情就不去做。 塑料跟纱窗订好，屋里的烟也放的差不多。 这时候叶文武从地上站起来，卷起他编的炕席一瘸一拐朝屋里走。 叶辰扑灭院里的火堆，招呼傻妹子进屋。 有了灯，家里就有不一样的感觉，灯光带来的不仅是希望，还有温暖。 叶青梅给叶辰打一盆水，“洗洗脸，姐放桌子吃饭。” 一听到吃饭，叶花笑的一蹦多高，“吃饭咯，吃饭咯，我要吃两大碗！” 叶辰拿出一块香皂洗手洗脸，任由水渍风干，双手在裤子上擦两下之后说道，“大姐，你也别忙活了，我给你看好东西。” 叶青梅性格温婉，早就好奇叶辰两个大大的包裹有啥，只不过他没有多问，眼睛带着笑看着地上硕大的包裹。 叶花用脸盆里面的水洗脸洗手，弄得到处都是。 叶文武跪在炕上边铺完草席边训斥，“洗个手也不老实，别闹！” 小家伙这才消停下来。 叶辰打开大号的旅行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大酱肘子，还有两斤牛肉，这是他特意在菜市场买的。 “姐，晚上吃这个！” 叶青梅没有欣喜，反而一脸埋怨心疼，“不过日子啦，咱们家啥也没有你不知道，有点钱就乱花，这得多少钱，你疯了不成。” 叶花馋的直流口水，不过没人发话他也不敢吃，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酱肘子。 看着一脸心疼他乱花钱的大姐，叶辰柔声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这顿就算咱们分家单过的乔迁喜宴，总的庆祝一下咱们都脱离苦海是不是。” 叶青梅白了他一眼，东西都买了还能怎么办，只好拿到厨房去改刀，一边走还一边说，“死小子，就知道乱花钱，有钱也不知道攒着留着娶媳妇。” 这可能是叶青梅他们有生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主食虽然是玉米碴子粥，但是肉管够，用叶辰的话来说就是天太热，放到明天坏了才是浪费，几人不得不敞开肚皮吃。 吃完饭之后，叶辰又像是献宝一样拿出各种生活用品交给大姐，“姐，这些东西都是日用品，你可不能再说我乱花钱。” 虽然知道都是生活必需品，但是叶青梅越看越觉得心疼，这得多少钱啊，就是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看叶梅把所有东西归拢到位，叶辰才从包里掏出来一大块肥肉膘出来，整整十斤。 “姐，一会都切了炼油，豆油不好买，就先拿这个顶一下。” 叶青梅眼睛都瞪大，蹲下身去翻旅行包，“你这里还藏着啥，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从镇里背回来，走好几十里路，有没有累坏？” “没了，就剩下一个小铁锅你不是也看到了么。” “傻兄弟，你不会明天再去一趟，下次在买东西叫上我，好多东西都不是非买不可的，就知道乱花钱，以后用啥娶媳妇，我还欠爷爷一千块呢。” 一听这话叶辰就黑着脸，“什么叫你欠的，那是我好不好，今后不许说这话，趁着晚上先炼油吧，省的被人看到不好。” 大姐嘴上埋怨，但是脸上也带着笑，弟弟能耐了，一夜之间就长大，已经能撑起这个家，跟老爸不一样，今后自己也算是有了依靠。 叶文武看着儿子一件一件的往出那东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不过他没有说话，而是在一边默默注视着，他也想一起分享这份喜悦，可是没有那个勇气跟脸面。 没多长时间，屋里就飘满了猪油的香气。 叶文武孤零零的蜷缩在炕边一角，看着满地的东西，也想要是自己弄回来的多好，到时候儿子会不会认为自己也是有能耐的人，愿意跟自己说说话。 可惜，一切只是幻想。 叶青梅拉了叶辰的衣袖，小声跟他说到，“老弟，都是一家人，你还能一辈子不搭理咱爸啊，我知道你有怨气，可爸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昨天你也看到，他为了你也跟爷奶翻脸了，就别较劲了。” 叶辰叹口气，“有些事你不懂，我，算了不说了，我知道啦。” 说完话之后，叶辰进屋，看着瘸爹像是受伤的小兽，对视的眼神中全是祈求跟无助，这个一辈子只会逃避，从来没有肩负过家庭重担的男人，叶辰真不想搭理。 他多想自己的老爹多一些担当，也能像别的父亲一样维护自己，就算不能给自己遮风挡雨，也别像个懦夫一样事事都逃避也行。 良久，还是叶辰先叹口气。 大姐说得对，既然已经跟自己单过，总不能一辈子较劲，爸爸两个字喊不出口，叶辰也不打算喊。 父子二人对视半天，叶文武又一次逃避般低下头。 若不是叶花一个人趴在棉被包上面摇晃，屋里的画面就像是定格一般。 大姐偷偷站在房门口打量二人，几次张嘴又都没吱声。 到底是叶文武先打破沉默，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小声说道，“是爸没能耐，让你受委屈了。” 叶辰叹口气，对眼前这个懦弱一辈子的人，又怜又恨。 回想起自己当上门女婿之后，两人每一次碰面，叶文武都是一旦跟自己对视就低头，那时候他是多渴望瘸爹能跟自己说句话，哪怕是问一句你受苦了都行，可是从来都没有，他只会满脸愧疚的模样，装作不经意路过关家，只敢偷偷看自己一眼。 叶辰终究还是没说话，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牡丹跟火柴扔给叶文武，算是释放一个接纳瘸爹的信号。 大姐偷偷的笑了，心满意足的回去接着炼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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