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门，是刑部下设的一司。</p>
程俊注视着他的眼睛，说道：</p>
“你现在已经不是实习官，是正儿八经的九品官，这种杂活，是你该干的吗？”</p>
“刑部的属吏都死了？”</p>
张文瓘眼神更加闪躲了起来，嘴里支支吾吾，却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p>
就在此时，远处跑来一个小吏装束的中年男人，隔着老远便不耐烦的道：</p>
“张铜牙，你干什么磨磨唧唧的，大家都等着你的水喝呢，赶紧的！”</p>
程俊闻声目望而去，同时对着张文瓘说道：“你刑部的人？”</p>
张文瓘脸色微微涨红，不知是因为难堪还是因为羞恼，面对程俊的询问，默默地点了点头。</p>
而此时，那名刑部小吏也瞧见了程俊，认出他的身份，脸色大变，脚步放慢了几分。</p>
程俊笑容善良的对他招了招手，说道：</p>
“来，过来。”</p>
中年小吏有些不安的走到程俊身边，行礼道：“卑职见过程御史。”</p>
程俊将手中的水桶递给他，说道：</p>
“拿着。”</p>
中年小吏当即乖乖的接过手，本以为很轻，结果一接到手中，脚下便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水桶里的水是满的。</p>
就在此时，身旁响起程俊温和的声音：</p>
“告诉我，你为什么将张文瓘叫做张铜牙？”</p>
中年小吏双手吃力的拎着水桶，然后说道：</p>
“好叫程御史知晓，我刑部之前审理过一个案子，有几个人，在西市闹事，人犯供述说，他们与张主事起过冲突，张主事对那几个人犯说他有一口好牙，不怕挨咬就对他动手，这才有了‘铜牙’的外称。”</p>
想起来了程俊心头一动，那几个人，还是他让二哥送去的西市署。</p>
程俊看着中年小吏，又问道：“为什么张文瓘不在刑部做本职之事，反倒做起了杂活？”</p>
中年小吏犹豫了几秒，忽然看到程俊的脸庞凑了过来，那一双眼睛近距离直勾勾盯视着自己，心中一慌，赶忙老实交代道：</p>
“这都是上面的安排！”</p>
程俊问道：“你说的上面，是刑部尚书李道宗？”</p>
中年小吏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那太上面了，得下面一点？”</p>
程俊猛地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门上，“你直接说是谁！”</p>
中年小吏吃痛却又不敢叫出声，更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连忙道：</p>
“是我刑部的都官郎中，李肃然！”</p>
程俊闻言，神色一怔，随即咧嘴一笑，“还真挺巧。”</p>
他刚刚还在想着下一个该收拾谁，现在不用想了，程俊淡淡道：“前面引路。”</p>
中年小吏疑惑道：“引路？”</p>
程俊道：“我正巧也要找他，带我去见！”</p>
中年小吏心里一紧，知道李肃然摊上大事了，连忙应了一声，拎着水桶走在前面。</p>
程俊走在身后，同时投给张文瓘一个眼神，等他跟上，方才问道：</p>
“文瓘兄，在刑部的这段时间，没少受委屈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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