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开来,道路两侧的水稻已经收割了大半,不少人正头顶着骄阳,在农田里忙碌着。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稻香,沁人心脾。 十点四十,陈东把车开进一个小院子。 两层高的红砖房,外墙没有刷水泥,看起来朴素而简单,侧边是一个低矮的厨房,连着沐浴室。 村里有钱的几户人家,把房子盖成三楼、或者外墙贴满瓷砖,陈东家算是比较普通的那种条件。 陈东父母小时候也曾外出务工过一段时间,那时的陈东带着妹妹陈虹天天跟奶奶相依为命,偶尔去大伯陈利国家里蹭点吃的。 后面,奶奶去世了,父母就从广省回到了家里 刘晓芳知道今天儿子要回家,索性就没有下田干活,早早在家准备午餐。 杀鸡、杀鸭,赶早去集市上买了黄鳝 听着汽车的轰鸣声,正在去鸡毛的刘晓芳好奇地抬起头,看着一辆豪华霸气的车驶入自家小院。 这谁家的车啊? 车停下,看着那熟悉又略显陌生的身影从驾驶室走下来。 手中的鸡顿时掉在脸盆里,刘晓芳声音都有点颤动起来, “儿子!” “妈,我回来了。”陈东眼眶微微湿润。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有一个地方可以称作温暖的港湾,那绝对就是这这个生养自己的地方,是父母的怀抱。 想到一个月前,自己还没有重生时,母亲那斑白的头发、苍老的容颜;原来十年前的她,还是如此年轻!虽然头上也隐约可见几缕银丝,笑起来时,眼角也有着点点皱纹,在围裙上擦拭着的双手也满是老茧 但那种精神状态,依然像一个四十岁的妇女,不至于十年后,好似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一般。 陈东大步上前,张开双臂,紧紧将母亲抱在怀里,声音略带哽咽, “妈,我想你了。” “你这孩子,想妈就常回家看看呗。”刘晓芳手上还沾着鸡毛,也不好去抱自己的儿子,怕把他衣服弄脏。 “好了,你这个瓜娃子,老妈都被你抱得喘不过气来了。” 刘晓芳笑骂道,手捏成拳头捶了一下陈东的背。 陈东笑嘻嘻地松开母亲, “妈,我先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然后再来帮你。” 满满一后备箱,刘晓芳看得是目瞪口呆,她心里有很多话想问问自己儿子,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儿子真的长大了,有本事了,再也不是那个不时撒个娇、需要伸手向自己要生活费的大男孩了,他成长为一个可以独挡一面、能够支撑起整个家庭的苍天大树了! 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刘晓芳笑着吸了吸气,继续着自己的劳动 把拿回来给父母、妹妹的礼物随意放在客厅的角落里,然后把自己的行李箱搬上二楼自己的卧室里。卧室打扫得很干净,跟自己离开家里时没什么变化,只是被子换成了毛毯,垫被换成了凉席。 把东西放好,陈东在客厅拿了一个小板凳,乖乖坐在刘晓芳身旁,帮忙一起干着活。 “东子,去休息一下,开了这么久的车,也累坏了吧,这点事,你妈我还是能做好的。” “妈,我不累。”陈东笑着把去好鸡毛的鸡拎起来,另外一只手拿起脸盆,把水倒掉,再接了一盆干净的水过来。 “家里还有多少水稻没收完?” “没多少了,还有一亩多点吧。”刘晓芳喜欢跟儿子唠唠这些家常,儿子的世界,她是不懂了,但农村这点事,她在行。 “家里总共也就种了不到五亩田,你爸还在镇上的竹帘厂找了个班上着,多的田管不过来。” 竹帘厂?陈东怎么没什么印象呢。 这个事,陈东好像没听谁说过。刘晓芳刚一说完,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眼神闪烁着笑了起来, “你爸才46,那点活他干得来,你不用担心。” “妈,让爸别去那里干了吧,你们就在家种一两亩田,够自己吃就行了,儿子我真的挣到钱了。” 陈东指着自己的车笑着说道, “知道这是什么车吗?奔驰大g,要200多万呢。” 刘晓芳双眸圆睁,手都抖了两下, “你个瓜娃子,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花200万买辆车,你买套房子不好吗?” 刘晓芳责怪着说道,但眼里却满是自豪——自己的儿子真有本事啊,大学刚毕业,就买了一辆200万的豪车! 下午我就要去跟孟老二的媳妇好好说道说道,让她平时老跟自己得瑟:她儿子都三十了,才买了一辆十几万的车,也好意思天天在我面前显摆! 农村的妇女,大多如此,刘晓芳自然也不能例外! 可马上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别人找自己儿子借钱怎么办?你都花200万买车了,借几万块钱给我用用行不行啊? 一时间,刘晓芳倒了犯了难!不出去显摆一下,自己心里那口气理不顺;显摆吧,又怕别人上门来借钱!好像是个两难的问题。 “妈,你是不是怕别人找我借钱啊?”陈东笑了起来,他对自己母亲还是比较了解的。 “是啊,到时候可咋办?”刘晓芳皱起眉头, “救急不救穷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你那些三大姑、八大姨,大部分还比较靠谱,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妈你就别担心了,如果是那种靠谱的亲戚,家里确实有难处,借一点出去不打紧,谁家还没个穷亲戚呢; 如果遇到那种奇葩的亲朋,你就往我身上推——说这是我儿子公司的福利,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让他们来找我就行了。” “你个瓜娃子,都开始教你老妈做事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两人说说笑笑,去好毛,陈东拿来菜刀、剪刀,给鸡开膛破肚 刘晓芳主厨,陈东打下手,厨房里不时传来欢声笑语,陈东觉得心里无比宁静—— 没有工作上的烦恼,没有挣钱的压力,没有对未来的任何焦虑,有的只是这片刻的亲情与温馨。 饭菜做的差不多了,院子里响起陈虹那清脆的尖叫声: “哇,这是谁的车啊,也太霸气了吧,奔驰额,这得多少钱呐?” “别在那里喊了,你哥开回来了,快去换身衣服,洗个手,准备吃饭。” 刘晓芳正从厨房里往客厅端菜。 “哥哥开回来了的,哥回来啦?”陈虹开心地蹦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声叫喊着,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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