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大哥在呢！我们饭店还没开始营业，你怎么有空来了？” 李国庆恰巧下班。 王铁柱朝翠花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开口问关于免费吃饭的事。 翠花犹豫了一下，她摇摇头表示不敢。 王铁柱翻了一个白眼。 李国庆搬动着桌椅，发现两兄妹好像有什么事情似的。 问道：“怎么了？有事？怕我知道？” 翠花摇头。 “翠花，你都摇了好多次头了，是不是大哥有什么事？” “没，他没什么事。” 王铁柱看着翠花懦弱的样子，只好主动为自己代言。 “国庆，是这样，你看我以后能不能在这里吃饭？” “我这可是饭店，给司机做的，厂里不是有食堂吗？” 王铁柱笑嘻嘻道：“食堂的饭菜怎么能和翠花的手艺比？” “这话说得对，翠花的手艺可是一绝，如果你想在这里吃也行，但是不能喝酒。” “啥？不能喝酒？我下班也不能喝？” 王铁柱就是想着能蹭点酒菜，这不能喝酒有啥意思？ “你是门卫，喝酒误事，我这饭店要等收购甘蔗的时候才开始营业，你想吃饭我可以给你吃，但是要收钱，厂里食堂收多少，我这就收多少。” 听到要收钱，王铁柱嘴里碎碎念，具体说啥李国庆没有听清楚，反正从表情上看绝对不是夸人的话。 王铁柱的媳妇管钱可严了，本来他以为出来做工能有一点私房钱。 没曾想，一个月就给他五块钱作为生活费。 他就想着能从其他地方省钱喝点小酒。 现在李国庆要在对面开饭店，这才让他有了要吃免费餐的冲动。 趁着翠花到楼上哄孩子的时候他把李国庆拉到一边，争取道：“国庆，我可不是白吃你的饭菜，以后这里肯定会有很多司机吃饭，翠花那么漂亮，如果遇到一些不怀好意的司机，你说咋办？” “这个你大可放心，到时候我爹娘就来了，不用你操心。” 见李国庆没有答应，王铁柱只好提示道：“国庆，你最近好像和王小雨联系挺多呀！” 李国庆愣了一秒，迅速问道：“这你都知道？” “你们都拍照片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可没跟翠花说。如果你让我在这里免费吃，我就帮你瞒住。” 听到王铁柱这么说之后，李国庆真后悔把王铁柱介绍到厂里，这以后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那不就能满天飞？ 如果这次答应，以后有其他事情，那可怎么办？ 直觉告诉他，不能答应。 他马上说道：“随便你，你想说就说，我没做什么对不起翠花的事情。” “哼，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再决定。” 李国庆没有回答，只是忙着摆弄店里的摆设。 自讨没趣的王铁柱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店里的东西每天置办一点，也差不多了。 五张桌子，每张桌子配四张凳子，看起来还是有饭店的“规模”。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在忙着。 其实刚刚翠花在楼上已经偷听他们的谈话。 见到李国庆理直气壮地回绝王铁柱时，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她选择相信李国庆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自从来到大坪镇之后，翠花整个人都好多了。 隔壁的小卖部一口一声地称呼她为老板娘，这让她第一次觉得有被尊重的感觉。 比起村里抬不起头，她觉得来镇里是对的。 两口子的日子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时间过得还挺快，随着车间锅炉烧起，汽笛声响起，机器在烧煤的作用下运作起来。 路边排满了一车车的甘蔗。 国庆饭店红红火火地开张了。 仪式感是需要拉满的，鞭炮声响起，牌子的红布揭下来。 李国庆特意让李富贵和富贵婶过来帮忙几天。 厂里有些爱拍马屁的，知道是李国庆开的饭店，特意在开业这天也来捧场。 本来坐二十人的饭店被挤得水泄不通。 这个年代没有泡沫饭盒可以打包，都是用搪瓷大碗在吃饭。 翠花一个人真忙不过来，还是富贵婶和李富贵在忙。 大家都纷纷夸赞味道好。 有的工人说，以后不去饭堂吃，要在国庆饭店吃。 李国庆收拾着碗筷笑道：“我店小，厂里可是几百号人，都来吃的话，都没地方落脚了。” 糖厂里的工人早就对饭堂有意见了，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因为饭堂的主管是原来黄副厂长的小舅子，仗着有个做领导的姐夫，为了吃差价，在买菜时都是买最差的。 天天做的菜一点油水都没有，不是大白菜就是冬瓜豆腐，偶尔出现一些肥肉沫漂浮在菜上。 这些工人都是体力活，他们都偷偷带红薯到车间放在有热气的地方烤熟来吃。 这个饭堂主管买好菜是专门给中层以上领导开小灶用的，一直以来许厂长是不清楚这些事情。 他还以为工人和他吃的是一样的。 黄副厂长“被调走”后，这个主管还没有更换，厂里很多人都是不服的。 大家害怕越吃越差，所以只好忍住不出声。 厂长不发话，谁都不敢出声。 厂里很多单身年轻人，过不了穷日子，所以对吃还是很看重的。 人是铁，饭是钢，一餐吃不好饿得慌。 既然厂里的食堂不行，那就只好换地方吃饭了。 在哪里吃都要钱，只是厂里吃有饭票补贴而已。 李国庆不知道食堂内幕，因他表现突出，许厂长就让他跟中层领导一起开小灶。 不过，自从饭店开业之后，李国庆就没有在饭堂吃饭了。 只要不是上班，他都会到饭店帮忙。 生意变得越来越好，厂里有些年轻的女子，还到饭店帮翠花带孩子。 一来二去，大家都处的很熟悉。 在食堂吃饭的人变得越来越少，影响到了食堂主管的“灰色收入”。 没人吃饭就意味着，没有人拿餐票来消费，没有餐票就没法跟财务对账。 自己贴进去的买菜钱就无法报销。 单靠给领导做饭是赚不到几个钱的，甚至还赔本。 这时，有人告诉他说国庆饭店正在抢他的生意。 在国庆饭店忙成一锅粥的时候，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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