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刑部便把卢义挺的案卷送到驿馆。靖南王粗略看了下案卷,见时间这么久了,刑部竟连卢义挺的死因都还没查清楚,不禁心中一疙瘩,问刑部大臣:“京城有那么多名医,为何到现在连人是怎么死的都还无法确定?”</p>
刑部大臣回道:“卢大人的死因很奇怪,全身没有血迹,只有喉咙上有几个非常细小的洞,最初怀疑是中了毒针,但奇怪的是,在卢大人的体内却又没有发现毒针,也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所以大家对此各持己见,争议不断,但一直没有人敢下定论。”</p>
靖南王听了之后,也觉得奇怪,问道:“会不会是有人用暗器杀了卢大人之后,又把暗器拿走了?”</p>
“应该不会,如果是事后把暗器拔走,伤口是不一样的。”</p>
“如此说来,的确有点奇怪。”</p>
“王爷,这一年来,除了卢大人这件案子之外,其实朝中还有几位同僚的死与卢大人的死法一样,但最终也是因为无法确定死因,所以案子一直挂在刑部,不了了之。”</p>
“还有类似的案子吗?”</p>
“不错。”</p>
“既然已经发生过多宗,那这个案子一定要认真追查下去。”</p>
“这次陛下大为震怒,这才下旨让王爷来京彻查此案。”</p>
靖南王想了想,问道:“在卢大人的家中难道也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线索吗?”</p>
“没有,据卢府下人回报,卢大人一直忙到四更天都还没有歇息,在临近四更天的时候,他还曾经给卢大人送过糖水和点心,并且亲眼看着卢大人吃过点心才离开的,所以基本可以判断,卢大人是在四更天之后才遇害的。”</p>
靖南王沉吟了下,然后说道:“既然没有任何线索,那我们先从卢府开始查起,你马上派人把卢府所有的人全都押进监狱,本王要一个一个地盘问。”</p>
“全部人吗?”</p>
“不错,一个都不准漏。”</p>
刑部大臣面显难色,说道:“王爷,卢府是苦主,这样做恐怕不妥。”</p>
靖南王板着脸说道:“这有什么不妥的?在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p>
听靖南王这么说,刑部大臣不敢反对了。</p>
接下来,靖南王又让刑部大臣把所有曾经与卢义挺有过过节的人及其家人,全部送进监狱,等待审判。一时间,刑部的牢房人满为患,京城人人自危。</p>
把这些所谓有嫌疑的人投进牢房之后,靖南王并没有马上审讯,而是整天陪着朱子贤游山玩水,美其名,是让那些犯人先尝尝牢房的苦,劳其筋骨,疲其心志,以后审讯起来,就顺利多了。</p>
不但如此,靖南王还继续扩大范围,凡是与卢家其他成员有过争执的人,也一律追查逮捕,这样一来,嫌疑人的数量就更加庞大了。</p>
看靖南王如此大范围抓人,刑部大臣很是头疼,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向皇帝禀告。皇帝听了之后,很是恼火,质问刑部大臣为何让靖南王这般胡为。刑部大臣很是委屈,说靖南王是主审官,他也无可奈何。</p>
皇帝知道靖南王这是故意做给他看的,自不会上他的当,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靖南王折腾。在他看来,不管靖南王怎么折腾,最终是要给一个结果出来的,到时如果他给不出结果,正好趁机治他的罪。</p>
看皇帝没有反应,靖南王一不做二不休,继续扩大嫌疑人的队伍,凡是与卢家有过节的人的亲朋好友,也一律抓过来,候审。</p>
这样一来,牵连可就大了,而且朝中不少官员已因此受到牵连,被送进了牢狱,顿时,京城上下诚惶诚恐的,大家都知道,如果按靖南王这样连坐下去,恐怕整个京城的人都不够他抓。</p>
这下子,那些还没被抓的官员再也坐不住了,深怕靖南王再这样抓下去,他们也很有可能会成为嫌疑人,于是,便联名请愿,让皇帝下旨,阻止这种不断扩散的抓捕。</p>
看靖南王把京城搞得乌烟瘴气,一片混乱,皇帝很是生气,很是郁闷,只好宣靖南王上殿。靖南王上殿之后,面对皇帝的质问,振振有词地说道:“陛下,臣本就没有审案的天赋,既然陛下把这个重担交给臣,那么臣就只有根据自己的判断,努力破案。”</p>
听靖南王说的有理有据,皇帝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只好说道:“朕知道你破案心切,但审案不是这么审的。”</p>
“陛下,卢大人的案子扑朔迷离,臣一时无法判断谁是真正的凶手,同时又担心真正的凶手望风而逃,只好把所有有嫌疑的人先控制起来,再详细排查。”</p>
皇帝听了之后,差点气得跳起来,但这是靖南王的办案方式,虽然有点过分,却也不是完全胡闹,本质上也没有大的过错,而且当着百官的面,他总不能因此就定靖南王的罪。何况靖南王是奉旨查案,并没有逾越他的权限。</p>
看皇帝无话可说,靖南王暗中得意,说道:“陛下,如果陛下觉得臣这样办案不对,还请陛下赐言,教臣该如何做才合适,才有利于尽快破案。”</p>
皇帝沉吟了很久,终于说道:“算了,看来王爷只适合带兵,的确不适合查案。”</p>
“陛下圣明,臣早就有自知之明,并且早就告知陛下,是陛下非要臣做自己并不擅长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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