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仞重返石岭村。 由于还是后半夜,周围邻里们劝慰了李老四几句之后便各自回家睡觉了。 毕竟事关妖魔,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实在爱莫能助。 而李老四一家此刻也已经熄灯。 屋内,夫妻二人激动地抱着一个木匣。 里面装满了银币,沉甸甸的。 李老四抓起一把银币,干瘦的脸上布满了兴奋之色。 过了大半辈子的苦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说起来,这一切还多亏了自家那个赔钱货。 要不是她长得有几分姿色,也不可能有机会被那位道长看上。 这了这笔钱,他从今往后可以衣食无忧,甚至是搬进县城里去住,尽情享受愉快的老年生活。 李老四瞥了一眼同样兴奋不已的妻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人老珠黄,长得跟蔫儿好些天的黄花菜似的,光是整天看着这张脸就提不起一点兴趣。 李老四虽年过五旬,可精力还算不错。 每每想要发泄的时候,面对比他还要大上几岁的妻子,实在是有力无心,难以下咽。 以至于他曾不止一次对自己的女儿诞生过有悖人伦的念头。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干出那等畜生不如之事。 倒不是说他良心没有完全泯灭,而是在他看来,女儿就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稚嫩的年纪和清白的身子,是她为数不多的价值。 一旦被破了身,就再也卖不出高价了。 好在,他之前的忍耐是值得的。 如今有了这么多的银钱,他终于可以去县城里的青楼,点上他青睐许久的那位花魁,陪他共度一夜春宵。 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李老四就已经“激动”到不行。 内心的欲火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急需找个缺口释放一下。 李老四将目光落在妻子的身上。 家里只有一个女人。 所以哪怕心中再厌恶,也只能暂时将就用一下。 反正熄了灯什么也看不见,能让自己舒服就行了。 正当李老四准备脱裤子之际,院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谁啊?”李老四心中一惊,大喊了一声。 而他的妻子则是慌忙将装满银钱的木匣小心藏了起来。 “会不会是那个什么陆爷回来了?” 李老四皱了皱眉:“这才没过去多久,他不继续追查妖魔,回来做什么?” 妇人有些不安道:“你说,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哼,不可能!”李老四十分笃定说道:“道爷的安排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凭那个还没正式加入镇魔司的野小子,他能查到什么?” 两人说话之间,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们对视了一眼,各自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目光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 突然! 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陆仞缓缓走了进来,斜瞥了一眼浑身颤抖的两夫妻,然后将屋内的灯火点燃。 随后,他在李老四夫妇愕然的目光中,来到白日里他们女儿曾用过的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啪”的一声。 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被他拍在桌面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将李老四夫妇吓得浑身一激灵。 妇人更是忍不住发生一声尖叫,瑟缩着躲到李老四身后,不敢直面陆仞的目光。 李老四也没好到哪儿去。 不过作为一家之主,他只能硬着头皮来到陆仞面前。 “陆陆爷,你可是查到小女的行踪了?她现在在哪儿,安全吗?” 陆仞冷漠地扫了他一眼。 犀利的眼神看得李老四心里直发毛,双腿止不住地打起了哆嗦。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陆仞才似笑非笑地开了口。 “你女儿我已经找到了。” “什么?”李老四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头抬起。 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给陆仞指了一个完全错误的方向。 难不成,他是在诈自己的话? 没错,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李老四心里顿时又有了底气。 恢复冷静之后,他组织了一下情绪,随后涕流满面道:“陆爷,你说的是真的吗?小女真的得救了,太好了,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你能带我去见见她吗?” 李老四暗暗给妻子使了个眼色。 妇人后知后觉,同样流露出一副慈母的模样,感激涕零地说道:“陆爷,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求求你赶快让我们一家人团聚吧” 陆仞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真尼玛能装啊! “可是,你们的女儿好像并不想再见到你们。” 陆仞的这一番话顿时让夫妻二人如遭雷击。 李老四慌忙问道:“陆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的女儿刚刚遭此大劫,怎么会不愿意见她的爹娘呢?” 陆仞眼神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因为我不是从妖魔手里救下的她。” 李老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强装镇定道:“不是妖魔还能是谁?” 陆仞淡淡地吐出一个字:“人。” 李老四吓得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四肢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在他脑海中迅速扩散。 至于他的妻子,此刻更是已经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脸色惨白。 “事情的真相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们的女儿已经被我安排人送去县衙好生照料,至于你们” 陆仞冷哼了一声:“是我把你们绑去县衙认罪,还是自己去?自首的话,或许还能看在你们情有可原,对你们宽大处理。” 李老四浑身大汗淋漓,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 他想不明白陆仞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 如果说只是在诈他,为何能做到像这样信誓旦旦,成竹在胸的? 难道,他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那位道爷不是说他安排的人手绝对值得信赖,不会出任何差错的吗? 事已至此,李老四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陆仞保持着沉默,光是一个眼神就能李老四夫妇心神巨震,汗流浃背。 接下来,只需要静静等待他们的心理防线被击溃的那一刻。 妇人最先忍受不了这种煎熬,准备向他坦白一切,却被李老四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陆仞却也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 经过了半个时辰的心理挣扎,李老四也快扛不住了。 陆仞决定最后再推他们一把。 “我听说新任县令今日便会上任。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像你们这样恶性的贩女案件,你们猜,县令大人的这把火会不会第一个烧到你们身上?” 此话一出,纵使是李老四也没办法继续保持冷静了。 好不容易换来了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他一刻都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要被问斩的话,那也太亏了 听陆仞的意思,如果自己前去自首,说不定还有能有一线生机。 李老四咬紧牙关,下定了决心:“陆爷,我们真的是一时糊涂,被财迷了心窍我听你的,天亮之后就立刻去县衙自首。” 其实,李老四还有一个小心思。 选择去自首的话,只要陆仞没有随行,他完全有机会带上钱跑路,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享受入土前的美好生活。 然而,陆仞的嘴角却泛起一丝令李老四夫妇胆寒的冷笑。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贩女的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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