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将方相钉死。 冒着热气的满肚肠子，流了一地。</p>
茂盛柔软的青草被压倒一片。</p>
染的血红。</p>
少年还看到，与他同住一营帐的一位新兵，被敌人砍下一条手臂。</p>
臂膀位置血肉猩红的少年，拎着自己那条断臂，于人山人海中手足无措。</p>
突然。</p>
一颗人头也不知从哪儿远远飞来。</p>
摔落少年身前。</p>
是张庆荣。</p>
草丛中的男人脑袋，双眼无神望着蔚蓝天空。</p>
嘴巴开阖间，一直喃喃着：“囡囡，囡囡……”</p>
李家少年扔掉战矛钢刀。</p>
双膝一软，伏跪于地。</p>
旋即双手抱着脑袋，泪如雨下。</p>
……</p>
战线极长。</p>
两道绵延数千丈的钢铁洪流，一次又一次激烈碰撞着。</p>
卷起千堆血。</p>
“啪~”</p>
也不知是谁拍了一下李亭肩膀。</p>
“少年，挥舞刀矛，这只是你人生第一场战争，却绝不是最后一场。”</p>
“竭尽全力拼杀，像渴望活着那样渴望死亡。”</p>
等李家少年抬起头来。</p>
映入眼帘的是血肉模糊的绞肉机。</p>
深吸一口气。</p>
锵的一声，少年抽刀出鞘。</p>
“吼~”</p>
少年张大嘴巴，将满腔恐惧尽数宣泄而出。</p>
旋即如扑火的飞蛾，扑向死亡。</p>
没有丝毫花里胡哨的战斗技巧。</p>
少年机械般将战矛刺出，将钢刀抡起劈下。</p>
温热粘稠的血溅在头发上、脸庞上、甲胄上。</p>
随着时间推移，少年挥矛舞刀的动作越来越僵硬。</p>
刀矛好重好重。</p>
而且刀身矛身尽是敌人的血，湿滑的难以掌握。</p>
双臂越来越酸软。</p>
于是少年单膝跪地，拄着刀矛气喘吁吁。</p>
“我们被包围了！”</p>
有人大吼。</p>
少年反手握刀，艰难抬起手臂，用手背擦了擦双眼。</p>
睫毛上沾染着血，眼睛酸涩的要命。</p>
环视四周。</p>
云梦皇朝数百悍卒，手持等人高的盾牌，将少年在内的二三百大殷兵卒团团包围。</p>
“合！”</p>
也不知是谁一声令下。</p>
巨大盾牌形成旳包围圈，缓缓合拢。</p>
大殷兵卒刺出的战矛，将盾牌击的叮叮响。</p>
而云梦兵卒通过盾牌缝隙刺出的战矛，却让大殷兵卒倒下一大片。</p>
包围圈越来越小。</p>
二百多大殷兵卒渐渐挤成一堆。</p>
身躯单薄的少年被撞倒。</p>
周围全是喧嚣嘈杂的喊杀声，一条条混乱的腿脚踩踏在少年胸口。</p>
好像是肋骨断裂的声音。</p>
胸腔刺痛间，少年猛地咳出一口血。</p>
“要死了吗？”</p>
少年不再挣扎。</p>
“今儿的天气可真好呀！”</p>
透过挨挨挤挤的那一丝丝缝隙，少年静静望着元灵九年六月初五的一角天空。</p>
天很蓝很蓝。</p>
飘着几朵棉花糖一样的云。</p>
好想咬上一口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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