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解惑

“啥……啥意思？” 眼睁睁瞧着机器人飞速撤离，花怜傻眼了。 就刚刚，在那处小院儿里，元子一个命令，冷冰冰的机器人就顺从的架着她飞速离开。只怪自己当时还沉浸在各种疑惑与震惊中，视网膜上隐约留下了一排排房舍的残影，待一个恍惚后，人就已出现在药田某处，正瞅见一只能量大手将李贤兄妹扇飞。 她感觉自己离开元子并没多远，可任她眼珠子快瞪出眼眶，都没看到来时方向有任何一角建筑物。 如此情况只能有一个解释，她在不知不觉中被传送了，而且是很高端的瞬间传送。 “哈哈……你这药人……哈哈，笑死我了……” 白袍执事乐的前仰后合，女娃的举止活脱脱就像个二傻子，好比那顽童欲指挥两只母鸡去屠杀大象。 且不说母鸡是否能听懂她的命令，就算是能任其指使，又如何是自己的对手？ “花怜，快过来……” 李贤在惊呼，白袍执事的狂笑则像是正在打鸣的公鸡，被突然伸过来的一只大手掐住了脖颈。 金色流光！ 两道金光犹如旋风般飘飘忽忽的卷来，执事气焰高涨摆出迎战架势，可那骇人气势在一连串的闷响声中迅速瓦解，紧接着此人就像只菜头蛙，被两条贪婪金蛇叼咬着掳走。 “金色机器人……” 李贤喃喃着，妹妹和花怜却因实力被降阶削弱，如同睁眼瞎般完全没看出什么端倪…… …… 咣当…… 沉重的闸门闭合，白袍执事又惊又惧，直到此刻才吼了出来： “谁？是谁？” “别喊了，蠢货！” 回答他的，是不远处另一间囚笼里的黑影。 天，竟然说黑就黑了下来。 “朝昆？你……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等都给那鹿尾老儿耍弄了，呵呵……” 熟悉的声音里满是自嘲的味道，白袍人顿时语滞。 …… 而此时，掌控着这片区域的管理者，用仅剩的一丁点儿清醒又一次帮花怜解决了桩大麻烦，然后便不管不顾彻底让自己陷入沉眠，一觉闷头睡到第二天中午。 呵…… 美美的伸了个懒腰，元子醒了。 躺在柔软的兽皮上，他怔怔的望着灰扑扑的天，脑海里一片空白。 连日来的遭遇像是一场场诡异梦境，虚幻且不真实，有数次甚至已经超出了他的思维负荷。 他才五岁啊！ 太累了，真不想这么费脑子！ “嗨，我想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数分钟后，元子翻身而起，跑墙角撒了泡尿，接着回来倒掉壶里的残茶，重燃炉火，他现在口干的很。 “尊敬的管理者，本系统监控范围仅限于环河流域，目前本位面已知智能系统覆盖点有三处，但您的权限不足以支持前往其他两处。” “位面？什么意思？” “位面即独立的世界，此位面存在于某个变维空间内，至于空间之外的世界，本系统暂无数据可查。” “变维空间又是什么玩意儿？” “呃……根据您的智慧与阅历的高度，这个问题很难对您详尽描述，简单来说，就是把一块儿成熟世界割裂开来，封装在某个容器里，有权限的人可以通过容器出入口随意进出。” “这么说，我成了被装在罐头瓶里的蚂蚁，想要出去除非那什么鹿尾同意喽。” “您可以这么理解。” “普通机器人相当于人类道者的什么层次？还有金色的。” 水开了，元子抓了把嫩绿茶叶丢入壶中，此一幕若给鹿尾看到，保不准会一巴掌呼死他。 简直是牛嚼牡丹，太特么奢侈了。 “通用型机器人在满能量状态下，相当于证道境中阶，能量消耗三分之一后，实力会将至初阶……王级机器人在理论数据上可与人类证道境圆满层次相媲美，但其同样受限于体内能量模组的制约，在战斗中实力衰减值较快。” “等等，详细和我说说道者的实力划分，最好是以本区域内现有人类举例。” 元子斟了杯茶，正打算举杯，忽然想起一直萦绕在心头的诸多疑问之一。 这个问题他本可以向花怜征询答案，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让他始终没有张开口。 关于道者，元子就是纯纯的小白，他认为，那就是片充满险恶的混沌世界，如果可以，真不想介入太深。 或许，这只是山野孩童出于本能的怯弱吧。 “道者实力……譬如尊敬的管理者，您目前还未诞出道心，故不能被称之为道者，此层次统称为‘不入流’…… 您之前救回的女子，原本为证道境中阶，但因受到药物的侵蚀，实力已然猛降至初阶。 现在与她在一起的男子，从刚进入药田时的中阶又返回至高阶，此人天赋甚佳。 至于证道境圆满层次，关押在囚笼里的那两位不就是吗？” 智能系统的解答言简意赅，但元子仍一头雾水不甚了了，思忖片刻，他接着道： “什么是道心？我该如何诞出道心？” 这一次，中老年男子的声音迟迟没有回应，似是在权衡如何解释才能年幼的管理者理解。 “所谓道心，乃是智慧生命对大道感悟到一定程度后形成的基础核心，其重要性尤甚于肉身的心脏，它将支持道者一路走下去……换句话说，唯有诞出道心，才能继续去探寻道的演化规律。 至于如何诞出道心，请见谅，本系统内并无收集相关范例。” “什么是大道？” 元子沉吟良久，太多的东西涌入脑海，难以理解，难以消化，他的大脑一下子变得迟钝起来。 他需要有人帮他解惑，尽管这些疑惑他本能的想要排斥。 “大道无痕，不可传，不可闻，每个人对大道的理解皆不相同，它没有具体含义，一切皆存在于心神意念之间，唯有细细感悟。” 这段关于‘道’的解释，智能系统是从其资料库里遴选出的最简单的注释，事实上，对于道的理解，千人有千种感悟，甚至于同一个人在不同的阶段都有不一样的想法，根本无处寻觅标准答案。 “头疼……什么乱七八糟……对了，有没有什么吃食？” 两杯茶下肚，解了渴却也勾起了饿，屈指一算，男孩又是好几天没吃过正经东西。 “根据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本系统给出的最佳增益套餐为：麻鳞果配伍天阙汁内服，外加适量火濯液外敷。” “好，听人劝吃饱饭，给小爷来一份。” 元子大刺刺的挥了挥手，真把自己当管理处老大了。 这智能系统怕也是头一回遇到仅获得了初步控制权的管理者，一番算计后，认为管理者提出的要求属合理范围之内，遂发出指令为其准备起来。 十余分钟后，一盘水果，一瓶果汁，以及一管密封液体呈现在茶桌之上。 这水果，状似大号芒果，颜色铁青，表层生着密密叠叠的细小鳞片，手感仿似蛇皮般滑腻冰冷。 大肚瓶里的果汁色泽淡绿，闻起来味道怪怪的，不知这所谓的‘天阙汁’有何妙用。 那管密封液体颜色火红犹如岩浆，偏偏触手毫无温度，这玩意儿一看就不能往嘴里灌。 “尊敬的管理者，麻鳞果并非口服之物，它需要您驭使本源意识深入果皮之内吞噬……” 足足十分钟过去，元子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无法弄明白那果皮坚硬的果子如何食用，智能系统属实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晕，你倒是早说啊！” 男孩无语，可它说了等于白说，男孩愣怔两息后紧跟着问道： “啥叫本源意识？如何驭使？” “……” 智能系统差点宕机。 若论起来，它只相当于一套专业性较强的管理软件，在药田管理的各个环节都堪称大师级别，它确实有内置部分常识性知识数据库，但既不全面，也不专业，充其量算是辅助。 经过漫长的数据整理之后，系统给出了自认为最为妥当的解答： “尊敬的管理者，您在点燃炭火时的火焰，就是依靠本源意识催生出的，您或许可以尝试利用火焰灼烧果皮……” “靠，我咋把它给忘记了。” 元子一拍大腿，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有什么能比他那压箱底的宝贝更猛的？ “果子里不会是气体吧？” 智能系统扫描着男孩的举动，就见他右手食指尖处突然迸发出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赤红火焰，像根针般轻轻刺向左手握着的麻鳞果。 噗…… 果皮在一声微响中破了个肉眼难见的孔洞，火苗探了进去。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药田的管理系统竟像是被吊着胃口的旁观者般忍不住出言询问起来。 元子并不知道，这其实已经属于人工智能的自主进化，若是给鹿尾撞上，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其彻底格式化，以掐灭其刚刚萌生出的好奇心。 长椅上，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的男孩，稚嫩脸庞上时而狰狞，时而享受，时而痛苦欲吼叫。 他的手指仿佛被果子吸住，与火焰灼烧出的孔洞紧紧贴合在一起，而那果皮正肉眼可见的萎缩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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