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红魔

红甲轻靴少年郎， 狱府归来战诸强， 智勇兼身寻畅意， 山河激荡任其翔。 …… 呼…… 拳风如气弹，淡白如云团，钵盂大小，一路飘飘忽忽的飞向场馆对面。 “弱弱弱！比前几天还弱，你是没吃饭还是喝奶？” 光头僧侣讥笑连连，头一偏，轻松躲开了袭来的一击。 咻…… 又是一道风刃斜斜削来，尺把长，三指宽，弯如月，正对着他的脖颈。 这玩意儿都无需躲，和尚一低头，脑顶撞了上去。风刃消弭，再看其光头之上，只多了道白印。 “傻丫头，今天穿的倒是性感，你这小老公年龄太小，不如和你钢锤爷爷来亲近亲近。” 光头和尚一张嘴损的很，不是讥讽男孩，就是调戏女孩，他现在巴不得对面俩孩子天天能多来几趟。 一关就是十三天，天天都被当成靶子虐上几轮，钢锤的愤懑渐衰，他现在更不愿面对的是那两人离开后的孤独。 有禁魔锁链拴着手脚，不能修炼不说，实力还在一点点的下降，这种折磨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老公，我没力了，先回去泡茶，你慢慢玩。” 花怜已经无视了光头的喋喋不休，全当没听见，飙出最后一道风刃后闪身离开训练室。 呼…… 又是一颗气弹击出，元子一丝不苟，脑海中回想着曙光城军士那肩扛炮的击发轨迹。 肩扛炮并非纯粹的武器，它同样需要道法的引导，类似于阿茶的弓弩，元子认为这些都是天外道法的改良版本。 从某方面来说，改良是捷径，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让实力迅猛飙升一大截。现代人受限于心智、眼界、环境等软硬件的制约，急功近利，根本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漫长的积累上，元子本能的认为这并不可取。 他不会去选择什么魔改，沉下心照着秘籍练才是正道。 “没用的，小子，你这么练一百年也还是这个鸟样。” 钢锤甩开光头躲过了气弹，嘴上在嘲讽，实则内心也是有些佩服。 一个孩子，能忍常人所不能，不容易。 现如今修行方式迥异于从前，谁还傻乎乎的照着本原版道法苦练？有钱有渠道的，得到原版道法直接找人改良，再不济也会去买已经改良过的合适自己的流通版本。那玩意儿又不贵，光是一个羊城，至少有数千店铺常年有售，且种类繁多五花八门数以千万计。 舍易求难，舍近求远，看着蠢，实际上一旦坚持下去，很可怕。 钢锤是老江湖，道理他比谁懂得都多，他认为男孩不一定能持久，毕竟像这样的中二行为他也曾犯过。 “嘿嘿，小爷有的是时间。” 元子不气不恼，手一翻，取出支大蕖罗花混悬液两口喝光，数息后，照着光头甩手又是一发。 “啧啧……喝着药剂修炼，你可是真豪！” 钢锤气的翻白眼，轻松闪开气弹后，感知到男孩体内见底的能量瞬间又变得充盈。 “我原来喝完两支以后会很难受，现在似乎好了些……是对药剂产生了抗性，还是意志得到了锤炼？” 又一颗气弹飙出，休息的间隙，元子心有所思。 思来想去，他觉得应该是前者，也有可能二者皆有。 “能量经道心过滤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 花怜不在旁边打扰，他能更加冷静而专注的思索，实际上这个问题他已经反复想过很多次。 “不！道心不应像死物般只起到过滤的作用，它应该像肩扛炮般把能量攻击效率放大，而不是阻碍。” 元子突然回过味儿来，如那军士，为何要特意去做一只炮筒？就是想把攻击的威力进行迁跃式增幅，他的原版道法，本应用道心作为攻击的载体，然而他做不到。 也许他无法理解原版的核心精髓，也许他得到的秘籍已经是改良过的，总之他和绝大多数人一样走了条更简洁的路。 那军士的实力不容小觑，元子只是占了天时地利的优势，否则鹿死谁手压根不用去猜测。 “有一点钢锤说的没错，闷头瞎练，一百年都不会改变什么……” 他反复揣摩着肩扛炮的蓄势以及冷却，所谓冷却，其实也是新一轮的蓄势，它不是简单让能量流经炮筒，而是预先将其汇聚在了炮口处。 它的锁定与击发应该是靠着意识引导，用一瞬间的冲击力完成一次暴力击杀。 在这一点上，他和花怜都犯了错误，总想着等能量离体后才去凝聚和引导，这样做的结果就导致攻击乏力，自己还累的够呛。 “小子，怎么不打了？” 钢锤最近骂人少了，称呼从‘小崽子’、‘兔崽子’变成了‘小子’。 “你不是让我要学着改变吗？我刚才想了半天，觉着你说的有道理。” 胳膊上的‘棉手套’不停蠕动，片刻后，一门体型修长的虎头炮赫然成型。 “我啥时候让你改变了？别改，用不着改，原来那样挺好。” 钢锤有些慌了，男孩手臂上，此刻仿佛趴着一头惟妙惟肖的小老虎，包裹着拳头的老虎脑袋活灵活现，此刻张开了大嘴，能看到其口腔里正有一团能量在快速凝聚着。 现如今，元子的实力在证道境初阶顶点，钢锤经位面与药田防御系统的双重压制后，实力稳定在了证道境高阶的水准，奈何他已经被禁魔锁链弱化了十余日，现在也就是中阶的样子。 此消等同于彼长，元子和花怜之前的攻击不疼不痒，那是他们不会玩。 可现在男孩开了窍，这就有点吓人了。 呜…… 破空声骤然响起，气弹的速度较之前快了数倍，连击发后的声音都变得大为不同。 钢锤豹眼怒睁，紧张的状态不啻于遇上了势均力敌的强手，头颅在间不容发之际狠命一侧，只觉着耳畔的风刮得脸颊生疼，这一击险之又险的被他躲了过去。 “不好意思哈，头一次这么玩，还是不熟练，钢锤你别客气，该怎么改直接说。” 元子甩了甩手腕，刚才的蓄力笨拙而生硬，仿佛举着千钧重物，说不累那是假的。 “小兔崽子，你差点打到我！” 光头怒不可遏，刚才那一下若真给打实了，送不了命，但绝对会让人痛不欲生。 “嗯嗯，你吃了无法格挡的亏，这不公平。” 元子心情大好，念头一转，绑缚钢锤手腕的两根链子随即缩回了地底。 “哈哈！这还差不多，来来来，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功夫。” 这货双手恢复自由，忍不住连连挥动，做出一连串击打动作。 呜…… 气弹再一次击出，尚未靠近，就被光头一拳打了个正着，轻轻松松将之化解…… …… 红岩山头，方脸大汉执壶盘坐，炯炯目光遥望着延伸到远方的一条兽径。 他是唐老鸭，他在等，等曙光城的人来，在这处必经之地，他已经等了小半日。 天边，一小撮黑点浮现。 黑点在变大，能看到后面出现了数量更多的尾随者。 九个人，曙光城的六人，龙族二人，僧侣一人，九个人走在一起。 “果然……哼哼！” 唐老鸭心头极度不爽，曙光城的介入，让他彻底没了希望，这趟旅程注定将一无所获。 九人身后，稀稀拉拉缀着数十号外来者，地球本土土着居多，另有些不知来自何方的异星人，这些人入乡随俗打扮已经趋近地球人，通常都是些在宇宙中四处流浪的冒险者。 过了红岩山头，再跋涉三十余里荒野，就将抵达环形蟒河流域，尽管曙光城人多势众，可没人看好他们。 红魔已经抓了五十余人，其中就有三名曙光城悍将。 红魔，几岁的童子，魔的化身，行事乖张，喜欢穿一身红甲，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起初有外来者因不知情，想在他的领地里捞些好处，不曾想刚一伸手就落了个身陷牢笼。 后来仍有人不信邪打着零元购的算盘，结果无一例外被抓，没一个能得逞。 时至今日，已经没人敢再小瞧那孩子，‘红魔’这一绰号在曙光城军士失手后很快被叫响。 一句话，你可以找他做交易，但千万别想着去占便宜。 唐老鸭感知很敏锐，曙光城这群人身上没有杀气，也缺了某种一往无前的霸气，这和他曾经接触过的军士不一样。 确实，别的不说， 光是身后那群人一个劲的说红魔难惹，听多了谁都得泄气。 没了锐气的军队，肯定刚不出火，看来这场戏注定不会多精彩。 唐老鸭跟在队伍后面，人群里有几张熟面孔，不过他一向习惯独行，并没有谁不识趣的上来套近乎。 再长的路都有尽头，跨过荒野，横穿芦苇荡，河流的那边是隘口，过来隘口，一望无际的药田呈现在眼前。 药田旁的石碑，持枪警戒的机器人，被踩踏的凌乱不堪的田垄…… 这一切和唐老鸭离开时都不一样了，他印象中的药田很祥和，完全没有现在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不太宽的田垄上，行人排成细细的一列，不知何时，天空中竟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没有诗情画意，唯有无边萧瑟。 多么寂寥的一群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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