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主人,那些人明天要出去了,听说他们等的炼丹师来了。” 桉树镇,山顶宅院里,药傀正在专心致志的研磨着某种药材,元子背着手在旁观瞧,时不时点点头。 从兽葬谷回来已有七日,虚金整天像个野孩子四处乱跑不着家,长烟偶尔帮他去找林夫人买些药材,他则待在家里没出过门。 不算太大的一处院子两间房,给狐族妖女收拾的干干净净清爽又温馨,元子住的舒服,没事就是和药傀乐此不疲的一起捣鼓各种药材,偶尔再帮手长烟烹饪些美食,日子过的倒也惬意自在。 虚金兴冲冲的跑了回来,趴在主人的耳边神神秘秘的一顿嘀咕。 “哦?他们要去哪儿?” 元子随口问道。 刚好是他回来的那日,两艘飞舟载着几人光临桉树镇,他猜测的没错,来客确实是林夫人的老主顾。那些人在林记药铺住了下来,有三人还曾在几天前上到山顶,站在平台上远眺夕阳美景,不过他们并未冒失的进宅子里来拜访一二。 “说是去什么‘悬风岭’,咱也不知在哪儿,他们还在镇子里雇了三个药农,听说出的佣金很高呢。” 虚金心痒难挠,这货很想走远些去玩儿个爽,奈何主人不发话它不敢啊! “他们走了正好,我打算明日再赴兽葬谷,去做些小玩意儿。” 元子呵呵一笑,这些日子休息的不错,和药傀的配合也日臻成熟,而今正有一物要用到它。 “又去兽葬谷?做什么东西?” 虚金立刻兴致勃勃的搓起了手,主人出马肯定不会是无聊事。 “最近我不是一直在研究炼丹术吗?想尝试着炼制些丹药出来。” 元子瞥了眼院子角落茶桌上的一本册子,那是他委托长烟去和林夫人讨要的‘丹方初解’,属于流传甚广的大路货。 “炼制丹药?有没有搞错?越活越倒流了,那等手艺在天星可没市场,学它作甚?” 虚金鄙夷的撇着嘴,它不是没看到主人整日捧着那书册,可它以为少年只是闲着没事看个新鲜,最多借鉴一二,哪知他还要动真格的。 炼丹术在天星是真没什么存在感,为何?就因为它的不可控性。 人类的文明越往上走,智能化程度就越高,如丹鼎成丸这样的操作属实太过玄学,无法数据化,更不可能规模化,兼之浪费极其严重,早已被社会主流所淘汰。 “你懂个锤子,任何事物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就看你是否能发现了。” 元子很反感虚金动不动就拿天星说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在天星混的拉胯,莫非到了下界就能称王称霸? “切……懒得和你说……对了,不如让长烟去打听打听,悬风岭在什么位置?” 这货心眼不是一般的多,好像是在和主人聊天,偏偏把嗓门扯开喊,院外平台上正在摆弄花草的妖女想不听到都难。 “打听个毛线,别人的事你少管。” 元子甩手不再搭理它,三步两步走到茶桌边坐下喝起了小酒。 十余分钟后,金毛猩猩加工完了一罐子味道刺鼻的矿石粉末,喔喔……喊了几嗓子,这是在告诉主人它完活儿了。 少年也不起身,直接将罐子摄了过来,捏起些看了看,满意的将其收入囊中。 …… 天刚蒙蒙亮,林记药铺外一群人便呼啦啦的腾空而起,两息后就不见了踪影。 日上三竿,元子懒洋洋的从睡梦中醒来。 昨夜他熬的有些迟,把一本丹方初解全部读完之后,又在脑海里反复揣摩了个把小时,然后才心满意足的沉沉睡着。 对于炼丹术,确实如虚金所言,已经属于被时代潮流淘汰的手艺活儿。 但是,如果使用得当,照样能迸发出惊人的效果,他没机会做太多尝试,唯有在脑海里构建理论框架,浮想联翩之余也得到了不少感悟与收获。 “主人啊,你可算是醒了,那群人天刚亮就出发,估计现在都到地方了……” 虚金从院子里跑进了屋,一脸的郁闷,仿佛被父母遗留在家的幼儿。 “哦?这么积极?走,咱也出发。” 元子一骨碌爬了起来,长烟在另外一间屋,那女人酷爱干净,早早就睡醒,打扫完了庭院,此刻正在院外平台上拿着个喷壶浇花。 “要出去吗?” 她瞅见少年带着虚金出了院子就往山下走,赶忙在后面喊道。 “嗯……你在家待着,我去的那地方臭的很,不然就叫你一起了。” 元子冲妖女挥了挥手,脸上笑眯眯,脚步却未停。 长烟想和他一起去,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傻子都能看出,但这次真不太合适。 “主人啊,兽葬谷好像也不是很臭,你不会是怕她看到什么吧?” 虚金贼眉鼠眼的奸笑着,一副‘我很懂’的表情。 元子懒得搭理它,下到山脚,寻到林夫人,和她买了个小号炉鼎,至于费用自然会有长烟来支付。 “哇塞,你还真的是要炼丹啊?” 虚金的兴趣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元子笑而不语,百余公里瞬息即至,时隔八日,他又一次回到了兽葬谷。 山谷深处,冰窖附近,他手脚麻利的清出了一小块儿场地,接着找了块岩石将小鼎稳稳置于其上。 “到底要炼什么丹?” 虚金焦急的四处溜达,见主人慢条斯理的驭使道心之火烘烤炉鼎,问了也不答,干脆也不等了,呲溜一下又钻进了前些天刚离开的地底寒泉处。 元子在这儿驱虫时,它曾有过念头潜到寒泉底部瞅瞅,但当时忙着处理鬼蔑虫,完事之后它就把这茬忘了。 现在主人在做准备工作,天知道还要等多久,趁这点功夫,正好下去一探究竟。 这货还真是个不怕死的愣头青,直直下潜了八、九米后,终于感觉到了寒气已经接近自己的耐受极限。 能把五行之外的虚金都冻到无法忍,还是在低维世界,这已经严重超出了它的认知。 不行! 不能再下潜了,否则好不容易诞生出的灵智非得被这寒气泯灭掉不可。 虚金害怕了,身体快速上浮,嗖的一闪出了寒泉,顺着斜斜向上的通道飚了出来,沁入神魂的恐惧竟让它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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