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有年喜中双元，燕阳楼上下都为之高兴。 王掌柜今日安排提前打烊，都是为了要给顾有年庆贺一番。 众人吃吃酒，又闲谈了许久，方才各自散去。 顾有年躺在床上，心中并未有多大的喜悦，他参考的原因一方面是为答应燕皇的要求，二是为了彻底击垮宋家！ 其实在他的脑中还有一个来自原主的记忆。 那就是“他”母亲白蓉的真正死因。 白蓉其实并非死于疾病，而是死于他杀！ 他清楚的记得那日，天空阴暗，下着小雨。 那天本是他最开心的日子，那日是乡试放榜，他榜上有名，中了举人。 当他开心的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娘亲的时候，他在家门口看到围了一群人。 这些人手里握着长刀，冰冷地站在原地。 其中为首的是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男的负手，冷漠的站在院子外；女的正指着他母亲破口大骂！ 而此时，顾有年看到自己的娘亲正无助地蜷缩在地上，眼中望着顾有年的身影，默声忍受着这一切！ 随后便看到一个人上前冷冰冰地向着娘亲的后背刺去！ 他想大声呼喊出声，可是极度的恐惧令他喉咙像是卡住了一般，无法作声。 而他只能在无声的愤怒和惊恐中望着眼前的一幕。 此时天空颜色成鲜艳的红色，他满脑子里都是那妇人得意嚣张的笑！ 当她转过头来，顾有年清晰地看到了这一辈子永远都忘不掉的一张脸！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生父的正妻——宋秀！ …… 这两日，顾有年一直在修炼和忙于酒馆的事情当中度过。 今天是第三日，也是殿试的日子。 顾有年一大早上便被阿全催叫起了床。 顾有年洗洗漱，正了衣冠，今日是殿试，自然是要穿的端正一些。 自从他得了双元之后，自然是有许多人来巴结。 顾有年不屑与那些权贵官僚为伍，于是便让阿全拒绝了那些人的拜访，也是因此得罪了不少京中权贵。 有人嗤之以鼻道：“不就是中了双元嘛，有这么牛哄哄的？” 类似这种不讨喜的声音在京中传开。 京中权贵几乎都是绑在一起的，听到大家这样说，心中认定顾有年一定是个假面清高的酸腐之人，都不屑与之来往。 顾有年并未放在心上，他身后依旧是跟着王七和老八。 殿试设在巳时，刚好百官下早朝之后。 所有中榜的考生需要提前到达皇城门口，统一集合，由引荐人带路引进金銮殿。 此刻在通往皇城的街上，两边都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天子亲军，禁卫军！ 看来今年燕皇对中榜的学子极其重视，竟然安排了禁卫军来负责学子们的安全！ 顾有年望着三步一哨的禁卫军，心中也有些惊悸起来。 果然普通武修和正统的军武对比，显得不够看的！ 此刻皇城门口已经停满了车辇和轿辇，这些都是权贵之后，出行声势浩大。 到场的学子都要先接受一番检查，先是核对身份，随后检查是否有携带凶器入城，过程十分严格。 检查没有问题之后，方才允许放行，进入到等候召见的队伍中去。 也有许多清贫考生，孤立在一侧，等候着宫内引荐人安排。 虽然这些学子目前还没有官身，却已经半只脚迈入仕途了，有些学子早已相互打着招呼，熟络一下感情。 走到这里，顾有年便要和王七、老八告别了。 顾有年如同一株不染淤泥般的莲花站在那帮学子中间。 有人认出了顾有年，但听闻他那高傲、不屑为伍的臭名，一时间还没有人敢与他搭话。 周围陆续传出了不入耳的嗤笑声。 顾有年并未理会，而在静静等候着。 此刻，皇城内缓缓走来一帮太监，为首的正是当朝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刘公公。 此刻刘公公正大步走来，站在这帮学子面前，随即清了清嗓子，呼道：“诸位学子跟随咱家进宫！” 话音落下，三十位文武双试中榜的学子分成两列，依次跟在刘公公身后。 他们两侧还有随行的小太监，全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学子们好奇的打探着周围的事物，高大的城墙和恢弘的建筑，令这些人心中无比向往。 想到日后就要每日来此上朝，脸上都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刚走过了城门口，刘公公却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盛气凌人，声色严厉地朝着面前的学子们说道：“进了皇宫，眼睛可不要随意乱看，若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小心保不住你们的眼珠子！” 众人心中胆寒，一个个吓得浑身哆嗦。 吩咐了之后，众人踏着青白石砖，沿着一条宽庄大道，直上金銮殿！ 道路两侧是雕梁画栋，汉白玉的石柱赫然耸立，众人被带到一处巨大的广场之上。 广场上根据名次，已经摆好了座位。 所谓的座位，只有一张矮榻和脚下的一个蒲团。 刘公公念道：“根据名次，依次落座！” 随即旁边的小太监举着名册缓缓念道：“第一名，顾有年，甲列，第一桌！” 顾有年上前，朝前走去，在最前面那一座，坐了下来。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空座，想必是武试会元的座位。 等到小太监念完座位，诸位学子都坐在原地，静候圣上亲临。 等候了约半个时辰，巳时已到，随着一声高呼声响起：“皇上驾到！” 诸人连忙起身，站直了身体，低着头等待。 随即一道金色龙袍的身影缓缓落入眼前，燕基道脸色有些苍白，近日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但今日，他没有让人搀扶，而是自己缓缓上去，坐在了龙椅之上。 他的身后，跟着大皇子燕辞，二皇子燕齐铭。 今日殿试，燕基道特地要二人前来听政。 接着便是稷下学宫的两位教义，古松和张义，各自站在一侧。 诸位百官依次进场，按照官职大小，分别站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随声跪下齐呼。 燕基道摆了摆手：“平身！” “谢万岁！” 众人平身，又听见刘公公高声呼道：“入座！” 众人依次入座。 此刻大殿之中，一片安静，头一次见如此场面的学子，有的已经吓得两腿瘫软，心绪起伏，双颊两耳通红，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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